2、霓虹式白灼芥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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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好香啊……”
“好饿啊，好想吃，好好吃。”
“想要，吃下去！”
猛地睁开了眼睛，莫川川摸索了一下自己枕头边上的眼镜戴上之后才开了灯。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四点，是她习惯起床的时候，但是却又和曾经的自然醒不一样。
她仿佛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带着一种想要马上从梦境中挣脱的态度醒来的。
感觉眼前还有些不清楚，莫川川随手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再带上。现在的小孩没戴眼镜的都是会被整个班级行注目礼的英雄，哪怕是以厨艺为基础学科，被大家戏称为新东方的尹和学院也是如此。
尹和学院，从小学到研究生如果实在优秀的话都基本可以直升，直属于国家教育局，很正规，有文凭，包分配，大学还是211，植物学和农业排名居全国前列。家长们送的放心，孩子们学的开心。
就是主要学的和别的学校不一样。比如别的学校在死磕数列的时候，尹和在练刀工。别的学校在讲化学分析式，这里在讲分子料理的前沿科技；别的学校在学英语，尹和在……
好吧，也在学英语，不过也有学意大利和法语的。
别的时候当然还是要乖乖学语数英，大家系统不一样，不能强求。
戴上眼镜起床把自己打理完毕，四点钟的时候太阳还没升起来，不过七辻屋已经开始工作了。特意在来之前打了一声招呼，莫川川帮着店老板刘爷爷搅拌红豆馅还被夸了一句手里力气大。为此莫川川也就笑笑没回应，看了一眼刘恬做包子挺顺利，就继续埋头搅拌去了。
很快将做好的豆包放上蒸笼，等待的过程中和刘恬一个本家的华侨刘爷爷蹲在地上轻轻地用手里的扇子扇着灶台，莫川川则是和刘恬一起去扛柴火。对于打下手这种事情她们不能更熟了，尤其在灶台边上，蹲着一天都有过。
“丫丫，时间到了，开炉。”
刘爷爷的口吻里面带着一些京腔，尹和本部高中虽然是在云南，但是不少老师也说着北京话，听着也是觉得很亲切。掀开了巨大的蒸笼，白色的豆包一个个看着就有种乖巧柔软的感觉，圆嘟嘟胖乎乎地仿佛就是在说“快来把我吃掉”。刘恬脸上多了一点笑意，刚想把豆包取下来，就听到了刘爷爷的声音。
“这一笼丫丫你去放在院子里面，先别动。”
“啊？”
“先别动。”
华侨老爷爷的脸上似乎多了一点笑容，手里依旧不疾不徐地扇着火，偶尔伸手擦一把汗：“年轻人就是身体好，汗都不怎么出。丫丫，先去放一边，别多话。”
关键剧情触发——常常打游戏的莫川川感觉自己脑后简直就是亮起了一个感叹号。用眼神示意好友遵从华侨爷爷的话，自己则是继续在一边递柴火，顺带着问问话：“刘爷爷，你这个要去给谁啊？”
“给个老朋友。”
刘爷爷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但是更多的则是带着一种老人特有的狡黠：“小孩子别想那么多，放院子里面就行。川川啊，你过来帮我看火。”
“嗯，来了。”
轻轻点了点头，莫川川将新一笼馒头放去蒸笼上之后在内心开始读秒，等到自己掐准到了正好18分钟的时候，听到了刘爷爷的示意。
立刻开盖将这一笼馒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回来的刘恬立刻又将新的放了上去。时间已经是快要五点，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街上开始陆陆续续有了行人，这个时候也是七辻屋要开门的时候。
“放好了你们两个帮忙去开门吧，这儿我来看着就行。”
刘爷爷依旧是笑眯眯的，轻轻挥着手中的蒲扇看上去活像是个诸葛孔明。刘恬和莫川川对视一眼点了头，拉开七辻屋的卷帘门的时候对着外面已经开始排队了的老爷爷老奶奶分外精神饱满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
当然刘恬的霓虹语挺标准，莫川川的霓虹语打个比方，就是在英文早上好旁边标注古德猫宁然后一本正经就这么念的小菜鸟。
“串儿你收钱吧，我来沟通。”
“OK没问题。”
刘恬的速度很快，莫川川的计算能力也不差，飞快地缩短队伍的同时第一笼也快卖完了。正好刘爷爷在内间吆喝了一声，莫川川立刻跑进去，把第二笼馒头给拿了出来。
“小姑娘很有力气啊。”
“嘿嘿，练出来的。”
因为是夏天穿着短袖，莫川川一把抓着巨大的蒸笼，手上也就稍稍红了一些。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很是干净利落，虽然不粗壮但是很能感觉到一种力量感。把这一笼馒头拿出去放在桌子上，莫川川格外轻松地再次跟着刘恬的声音包装算钱，一点都没有什么被烫到或者力气不足的样子。
毕竟从小拿着菜刀练刀工还练力气，莫川川估摸着自己等到十八岁就能独自一个人轻松宰牛了。
“不过如果这里是面点的话，不应该是解一松过来么。”
总算过了这一波早高峰，歇了口气回到内间抓起两个包子就开始啃的莫川川哼哧哼哧地开口：“他不是面点专攻么，怎么现在变成丫丫你了？”
“这可不仅仅是红豆包，还有别的呢。七辻屋的红豆馒头最招牌，别的也不差。”
这一家小店里面卖的和果子看上去也格外精致，就是量很少，大多都是刘爷爷一个人慢吞吞地做出来的。不过销量一直不差，倒是很有一种安然度日的味道。填饱了一点肚子，刘恬突然停下了动作，偷偷用手肘戳了戳莫川川：“串儿，你看外面。”
“嗯？什么？”
原本刘恬摆在院子里的蒸笼上的馒头中有一个漂浮在半空中，一点一点地消失掉之后再度又飘起了一个，看的让人有种莫名的……
喜感。
“这是你的任务？这年头妖怪都隐身的么？还有，有外人的时候别叫我串儿。”
“好好好下次绝对不叫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什么都没看见？先看店吧，回头问问刘爷爷好了。”
少女们蹑手蹑脚地重新回到了店面前，装作无事发生过的样子好不容易把上午的营业时间混过去就听到了刘爷爷的声音。
“丫丫，川川，去把院子里的蒸笼收回来，下午你们想在厨房里呆着就呆着吧，做点东西玩也行。中午一起吃个午饭？”
“谢谢爷爷，不过午饭的话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不打扰你和奶奶啦。”
刘恬笑嘻嘻地点点头，走到院子很是坦然地收回了蒸笼之后没有蹲在厨房，而是拉上了莫川川去了这个小镇的超市。
“中午想吃什么？昨天川川你滚了菜粥，今天中午就我来吧。”
“刘爷爷不吃啊？”
“午饭的话刘爷爷会回家和奶奶一起吃，我上回去蹭了一次稍稍觉得有点尴尬，之后就不去了。”
随手挑拣了一下包装好的蔬菜，刘恬拿了一把芥兰之后格外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钱包：“霓虹的蔬菜也太贵了，还是国内好。”
“你挑了芥兰啊，这么热的天也吃不下什么，白灼算了。这儿还有上海青，你要不要顺手给我来一盘青江菜？”
“全吃素的？总要来点肉……鸡还是我们学校的三黄鸡最好，不然给你弄个白切鸡。”
“你知道我不挑的啊，话说这边的牛肉不错，要不弄个牛肉丸？”
“我不打，你来我就做。”
“那还是算了。”
莫川川讪讪笑了笑，她手上力气大没错，但是也不是这么挥霍的。以前在学校学了做潮州牛肉丸，打完之后手三天都抬不起来，还是算了吧。
“那你就乖乖吃。”
笑嘻嘻地拿了一份卖相不错的鸡胸脯肉，刘恬随手又拿了点鲣鱼片，挑好了所有的调味料之后愉快地结账，回到七辻屋的后厨房把所有的食材处理完毕之后开始烧水。
“芥兰没法做太精致，你凑合一点别介意。”
“昨天我的菜粥也就那样，不挑。”
然而看着眼前丧心病狂到原本准备现吊高汤用来白灼的刘恬，莫川川抽了抽嘴角：“这叫没法太精致？别霍霍你手里的干贝了，都说是凑合，你别那么精益求精。”
“回来的路上看到有鱼，你还说要现成去小溪里面抓鱼呢？”
“也就看到有些稀奇啦，真的抓了还要吐沙子吐半天，土味太重腥死了。而且算起来我昨天中午才吃了红烧鱼，不想碰鱼了。”
“那就算了，这块豆腐你切了，弄个汤。”
“好嘞。”
手里的菜刀很趁手，莫川川用手指触碰了一下豆腐很是轻巧地先用刀尖点了一点，确认了之后开始挥刀。
快速，果断，却又并未发出什么声音，莫川川的手很稳，不带有一点颤抖和犹豫，刀锋移过之后的豆腐仿佛依旧维持了原样，只是稍稍有些塌陷而已。
“你刚才说我太精益求精，现在你是在干什么？”
“不啊，我就练练手，不然的话刀工荒了怎么办。”
切完一整块豆腐莫川川才笑了笑：“你不是吊了点儿高汤么丫丫，给我点好不好？”
“一边儿去，你刚才挑了香菇还有冬笋，都是想好的吧？”
“对呀，反正你要吊高汤，我给你用点香菇冬笋啥的也不错吧？”
刘恬一时无语，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恨不得直接砸莫川川脸上：“你在听到我要做白灼芥兰就都想好了对吧！还特意帮我挑了霓虹式用来做高汤专用的鲣鱼干还有昆布，居心不良！”
“矮油不要这么说我嘛，反正吊了就是吊了不是？”
气鼓鼓地捣鼓着自己的高汤，全部做好之后稍稍放凉，等到大概放到70度左右的时候刘恬才开始用高汤一点一点地刷着自己的芥兰。另外一边的莫川川则是起了锅将切好的各种细丝放了进去，煮沸之后投入切好的豆腐，看着如同云烟一样的豆腐丝叹了口气：“完蛋，要被师父看到我铁定要被揍。”
“嗯？我来看看？”
瞥了一眼锅里面的文思豆腐，刘恬觉得自己哑口无言：“你这和‘完蛋了这次没考好’，然后转头拿了个年级第一有什么区别？”
“这儿有一点断了，这边这部分明显太粗，要被师父看到了绝对会痛骂一顿。”
莫川川头疼地搅了搅锅里的文思豆腐，看着豆腐都浮起来了立刻出锅：“你那用高汤洗了个澡的芥兰怎么样了？”
“嗯，饭也好了，吃么？”
“吃，这次我们老规矩不？”
“别别别，单纯吃个饭不好么川川。”
听到这个“给对方做出的菜肴评分”的老规矩刘恬就头疼，看着莫川川还格外兴致盎然的样子捂住头当没听到：“都说了是随便做的饭就别自我拷问了，昨天你的菜粥不也没打分么？”
“那是因为昨天你没动手做饭就我的菜粥，没法老规矩嘛。嗯，你这次的高汤洗澡稍稍有点失手，毕竟霓虹的高汤做法和国内还是不一样的。营养保持很好，70度的热汤能够让蔬菜营养不流失，就是味道过于浓郁了一点遮掩了芥兰本身的风味，回头再调个味，但是现在凑合吃也行。”
“闭嘴吧你！你的文思豆腐不也一样，高汤你都是用我的，根本自己没动手做最主要的部分好么。用了我的东西不过调了味，确实比我的芥兰好那么一点……还是三分，主料都没自己做最多三分！多了我就告诉刀工毛老师你不仅偷懒还切坏了豆腐！”
“你的白灼芥兰也一样！四分比我多一分！最多了！不然我就告诉教汤的季老师你居然盲目相信我的判断没尝试判断汤料不说，做的时候还分心！”
友谊是如何产生的？当然就是在这样互相伤害中不断地加深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霓虹式白灼芥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