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打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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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的宫殿屋顶上灵活地跳跃穿行，片刻后一跃落地，闪身进了其中一座黑漆漆的宫殿里。
宝座上，男子颀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气定神闲地晃着。隐隐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折射过来的些微光线，可窥得男子鼻梁坚毅挺拔，侧颜绝美。
黑影跪地行礼。
男子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属下无能。”黑影道。
男子的腿停止了晃动，“怎么回事？”
“太厉害了，打不过。”
“厉害？他那么瘦不拉几的，居然连你都打不过？”声音明显已经恢复了他原本应该有的音色。
“……属下无能。”
男子看着黑影脸上两只浓重的熊猫眼沉默了片刻，忽又成了先前低沉的说大事专用音：“那看来，只能用另一个办法了……”
“……”
“你先回去吧。”
“是。”黑影起身。
忽又想起了什么：“殿下，您为何不让人点灯？”
“要办大事，这样才显得郑重。”
“……属下告退。”
。
五月初五端午节，大津朝惯例，家人要聚在一起，喝雄黄酒，吃粽子，寓意辟邪解毒，保平安。
一大早，宋良则便进了宫。
这段剧情没吴机啥事，重头戏都在宋良则母子身上，他便安心待在侯府里和慕金他们包粽子。
说是他和慕金包粽子，其实活大部分都是慕金干的。虽然他一直在旁边说“你不用麻烦了”，“我们饿不着的”，但慕金就是不听，一直忙活到将近晌午时分，才堪堪包好了七八个丑死人的粽子。
直到，宋良则在走前特意交代自己侯府的大厨房烧好的满满一大桌子菜，被几个彪形大汉抬着送进来时，慕金才恍惚明白了他说的“饿不着”是什么意思。
并瞬间开始转为怀疑，他家的这个小公子到底是人还是鬼神。
吴机笑着将慕金拉过来一起坐到桌边，并将一块大肘子夹到他面前的碗里说道：“快吃吧，听说集上有热闹，吃完了我们一起去看。”
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每天忙忙碌碌，疲于奔命，鲜少有机会参加这样民族性的活动。如今到了这还未开化，民风淳朴的大津朝，他当然要出去看一看。
幸好啊，作者设定的这个朝代与自己所在的时代，民风民俗什么的都差不多。要不然，若是自己在无意中冒犯了什么禁忌，那可就是大大的无趣了。
慕金心里却直打鼓。
来大津三年，小公子从未去参加过什么民间的集会，活动，更别说去看什么热闹了。就连年节时，也仅是朝着北边大将军和夫人在的方向磕几个头便罢，连个炮仗都不想着让人去买。
最近，他这也不知道是哪不对了……
不过，他很喜欢就是了！
麻溜地塞了一肚子鸡鸭鱼肉后，慕金乐颠颠地跟着吴机出了门。
街上的人果然很多。
吴机穿行在人群之中，东瞧瞧西看看，见着什么都觉着稀奇，都爱不释手，不一会便把自己和慕金两个人用买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包裹成了两个大号的收纳架。
两个人逛到一处酒馆门前，忽听里面的说书先生用慷慨激昂的语气说道：“贤德皇后，不仅武艺高强，英勇忠烈，模样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据说，当年于忠阳王门外求亲的队伍，一直从戌阳府排到了东山岛！可她却偏偏选中了时年名不见经传的在渊潜龙……”
说书人说着冲天抱了抱拳，以示敬重。而后才又继续道：“可见娘娘的先知卓见。”
就听有人又道：“说说镇边大将军吴宰庸和他的夫人吧。”
两枚青绿色的铜钱咕噜噜滚着落到说书人脚边。
说书人瞥了眼丢钱的清瘦书生，看着他满身的花花绿绿，有点奇怪。
镇边大将军的事，全大津上下有几人不知？他却还要花两枚铜钱来听？这人怕不是个神经病吧？
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说书人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俯身捡起铜钱收入钱袋。
“吴宰庸吴大将军，乃是与当今圣上一起出生入死，推翻先李暴政，亲手建立了这大津朝的第一大功臣！立下赫赫战功无数！守卫极北边塞十几载，保大津国民不受外敌滋扰安居乐业，是当今圣上最为倚重的国之栋梁！
夫人乃一秀才之女，十五岁时许配于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校尉的吴大将军为妻，夫妻二人婚后育有两子。不过可惜啊，长子于幼年时意外夭折。是以夫妻二人对仅剩的这一子甚为宠溺，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原书对于这个只在大结局时才出现过一次的镇边大将军介绍并不多。
可现在吴机若想登上皇位，最后势必还是要靠吴宰庸，所以他需要提前多了解他们一些。
慕金：“？？？小公子你干什么要花钱去听他们讲大将军和夫人的事？他们的事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吴机盯着慕金看了半晌，猛然意识到，要是想打听吴宰庸夫妇的事，直接问慕金是最简单也最靠谱的方法。
他自小陪着吴机一起在大将军府里长大，他们的事，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
看着慕金越来越觉得匪夷所思的脸，吴机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想听听看他们是怎么夸父亲的……”
慕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但很快又变成了“看来钱多了确实会烧的慌”。
吴机装没看见，调头又往另一堆人群里一头扎了进去。
二人一直逛到日落西山，全身上下挂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这才心满意足的一路“叮叮当当”地晃回了安远侯府。
宋良则还没回来。
吴机将东西都放到桌子上，有意无意朝小偏院与侯府相连的那道门望了一眼。
慕金瘫在椅子上，边锤着腿边叫：“哎呦，累死了累死了……”
吴机的思绪被拉回，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压抑一天的心烦意乱突然全都涌了上来，他把那些东西向前一推，道：“这些都给你，下去吧。”
慕金先是一愣，然后“哦”了一声，一骨碌爬起来将东西全都收走。
吴机坐到椅子上，什么话都不再说，只默默地盯着那道窄门。
晚饭也只吃了几口。
直到天边缓缓升起一弯金黄色的蛾眉月时，偏院西边的巷子里才隐隐传来一阵“嘚嘚嘚”的马蹄声。
吴机站起身来，听到马车竟是停在了偏院通向外面的那扇门的门口，而不是先从大门进入侯府，然后再转道来偏院。宋良则吩咐随从“就等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然后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宋良则跨进门来，又回身看了看那门，才向着屋里的吴机走去。
“殿下，您回来了……”吴机行礼。
宋良则道：“嗯。”
慕金奉上早已准备好的热茶，然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吴机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
他看着宋良则饮下热茶，又将茶杯放回桌面，几乎已经要等不及将心里的话脱口问出。可他却也时刻在警醒自己，要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宋良则是主，他是仆。
主子若来找你说话，请你出谋划策，那是你应尽的本分。但若主子不想说，你贸然打听，那便是僭越。
许久，宋良则才悠悠开口道：“父皇今夜，宿在了紫宸宫。”
“紫宸宫？”吴机疑惑道。
因为他从以前看书时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关于这个紫宸宫，亦或是关于这个宫殿主人的任何剧情。
“嗯，”宋良则蹙眉点了点头，“是父皇今夜新封的钰贵人的寝殿。”
钰、钰贵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等等！今夜新封的……那就是说，本应是杜兰芬复宠的剧情，变成了钰贵人上位？
“这……是中间出了什么纰漏？”吴机道。
宋良则看着一脸错愕的吴机，轻轻叹了口气道：“本来，前面的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父皇看到母妃登台之后，已经叫人去通知了母妃宫里的人准备今晚接驾。
可就在大戏落幕之后，父皇去往母妃宫中时，竟被一阵哀哀戚戚的戏腔吸引，于御花园的莲花池畔邂逅了这位，钰贵人。”
“呵……”宋良则冷笑道，“她说，是戏班的班主没有告诉他兰妃娘娘今夜会献艺，害她白白准备了月半有余，甚至于已经装扮好了，才被告知无法登台……”
御前表演，皇子编排，皇妃献艺，随便哪一件拿出来稍不留神便是掉脑袋的事，哪个班主会不将这样的事放在心上事先安排得妥妥帖帖？
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只能说明，有人，又果不其然地动了手脚。
而他的目的，就在于阻止杜兰芬复宠，而扶植自己的人上位。
“她卸去了身上的戏装，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内袍，头发也松松散散的披在肩上，又用身上的衣服将脸上的油彩胡乱擦拭一通。看起来像是因失意在自暴自弃，但其实更像是一个刚刚打了败仗的穆桂英……也就与先皇后薨逝时的情态更为相像……”
男人都喜欢怜惜弱者，相较戏台上意气风发的穆桂英，元帝自然会更青睐于躲在池塘边垂影自怜的钰贵人。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时机为何会这样巧。甚至于，就连用的方法，都与我们的这样像……”
吴机心道：何止是像啊，简直就特么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打不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