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鹰猎之我从远方来》木杳香

2、不过十八

　　回到了寝室，八人间的格局，加上初夏里开始预热的气温，使寝室里有点让人难受，唐小爱还是露出了她标志式的蠢蠢的笑容，夸张地和室友们打了个招呼
　　“哈咯我的小可爱们，你们的胡汉三又回来了！”
　　听到唐小爱回来了室友们都放下手里的事报以友好的微笑。
　　“小爱，你回来了啊，看你开心的，快睡吧。”
　　刚收拾好衣服的陶笛回过头来笑着回答着唐小爱，也顺便接受了唐小爱搞怪的比心。
　　“小爱你不知道，没了你，刚刚寝室里的气氛不知道怎么了，冻得像个冰窖一样”
　　上铺的沈家悦凑到下铺的唐小爱耳边悄悄地咬着耳朵。
　　“都已经正式高三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似的没心没肺，没头没脑的呀！”唐小爱给了沈家悦一个爆栗，然后灵敏地翻到自己下铺的枕头上让躲过了沈佳悦的张牙舞爪，自动忽略她臭到极点的表情，唐小爱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准备睡午觉了。
　　可是，真的睡得着吗？
　　唐小爱的眉头紧锁，似乎都能挤出水来，她不敢把手贴近心脏去感受汹涌澎湃的律动，也不敢侧耳去听通过竹席固体传声在安静的寝室里更加明显的心跳声，几近神经衰弱的唐小爱对一切细微得平时都可以忽略的声音都敏感到了极点。
　　十八岁，对呀，还有三天，可我，真的好累。
　　这又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和着刺骨的寒风凛冽地吹着，天地上下白得苍凉，自小生活在南方连真正的雪都没见过的唐小爱有些懵，但又觉得此情此景是那么的熟悉，远处是山，脚踏是雪，抓到的是风，听见的，是——
　　“小，小爱，好久不见。”
　　小爱是我吗？转过身去，风雪弥漫之中，隐约可见的是身穿黑色皮夹袄衣的少年，看不见脸，但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在发抖，带着欣喜和激动。大雪好像停了，眼前似乎清明了一些，踩着松松软软的雪毯，唐小爱慢慢向着少年的方向走进，再近一点……
　　“斯——”
　　唐小爱瞬间惊醒，梦的结尾，是刺耳的车笛声，和躺在血泊里的爸爸，还有被爸爸推到路旁的茫然无措的自己。
　　我还以为我自己能够释怀，可是——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从睡梦中清醒时的泪流满面，睁眼，朦胧之间——小凯，那是唐小爱，贴了三年的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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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然后又是晚自习，又是一场混混沌沌的学习历程，虽然很想表现得自己状态很好，但唐小爱有时候揉一下太阳穴，不时地换一下坐姿，这些小动作没逃过坐在唐小爱右斜后方的徐一洋的眼睛。
　　第二节自习课下课时间是唐小爱的锻炼时间，现在的她也确实需要去操场上走走。
　　“我就知道你会跟着我下来。”唐小爱走到足球场的足球框旁，突然间回过头，笑盈盈地望着离她不到两米的徐一洋。
　　唐小爱其实很可爱，按徐一洋的话来说就是一白遮百丑，月亮弯得很温柔，月光配合着校园里白色的灯光，就连平时欢脱得不行的唐小爱都笑得很温柔，夜晚的风悠悠地吹过操场，带着从栅栏外盛开着的蔷薇的淡淡的气息，唐小爱海藻似的的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额间细碎的发丝随风轻轻摇曳，弯成月牙的眼里似乎满是笑意，但依稀可见的是眼下难以褪去的黑眼圈。
　　徐一洋默默地看着唐小爱，愣愣地看着，那一刻，他觉得唐小爱离她越来越远。
　　“我是真的没事，我就是单纯的紧张，我一个人可以的，至少我还有妈妈和哥哥，我相信爸爸会在天上保佑我的。”
　　唐小爱回过头去坐在操场的绿茵草地上，声音很小，就好像在喃喃自语，但刚好两个人可以听到，音调没有起伏，似乎在讲述一个不是切身经历过的再普通不过的故事。
　　徐一洋陪着唐小爱坐在草地上，看着唐小爱安静的侧脸，不觉间，思绪早已飘远。
　　“女子芳华，不过十八，那姑娘，不容易。”
　　这是徐一洋的奶奶第一次从乡下老家回来看到唐小爱说的第一句话。
　　在小徐一洋眼中，奶奶总是喜欢一些玄乎的东西，而那时总是喜欢和唐小爱玩过家家的小徐一洋也并不明白奶奶这句话的意思，只是顺着奶奶的视线，看见了吃着糖葫芦弄糊了脸的小唐小爱，开心地甩开奶奶的手，乐呵呵地跑去揪小唐小爱的小辫子了。
　　望着嬉笑打闹的俩小孩，奶奶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
　　“那个奶奶是谁呀。”
　　玩够了的小唐小爱注意到了不远处一直盯着她俩的老奶奶，小声地问着小徐一洋。
　　“那是我奶奶，我奶奶特别厉害，看人特别准，我带你去找我奶奶。”小徐一洋学着大人的腔调，向小唐小爱夸耀着自己的奶奶。
　　“徐奶奶您好，我叫小爱。”小唐小爱拖着奶声奶气的调子乖巧地和徐一洋的奶奶打着招呼。
　　小徐一洋“发四”，小唐小爱对他可从来不会这么温柔，趁小唐小爱不注意，背过头去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徐奶奶被这俩机灵鬼逗乐了，拉过小唐小爱的手，和蔼地说
　　“孩子今年多少岁呀？”
　　“六岁。”
　　“那比洋洋还小一岁呢，女生18岁最重要了，十八岁好好的，小爱就可以永远好好的了。”
　　“为什么呀？”
　　“因为女子十八一朵花，小爱这么漂亮，要永远都作一朵花才好。”
　　听到徐奶奶夸自己，小唐小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又弯成了月牙。
　　“这是送给我们美美的小爱的。”那是一个小小的紫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铃铛，被串在了皮质的链子上，上面还有这繁杂漂亮的花纹，虽然爸爸妈妈常说不能随便乱拿别人的东西，但小唐小爱还是很开心地接过小铃铛，因为她瞥见了小徐一洋因为羡慕嫉妒而涨红了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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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还有，你也不要把我奶奶的的话放在心上，算命的人十句话信一句就好了。”
　　徐一洋偏过头去，随便扯着塑料操场上的绿胶有些别扭地说到，作为从小到大的调皮捣蛋鬼，徐一洋什么都干过，除了安慰人这回事。
　　“可就是这一句，就应了我的十八岁呀，我这几天，确实很糟。”小爱有些无奈和伤感，但也还是笑着说着。
　　“你别想那么多，嗯，对不起。”徐一洋记得奶奶对唐小爱说的话，其实心里有些抱歉。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唐小爱脸上是和月亮一样的明晃晃的微笑，然后轻轻地说
　　“或许有些东西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你改变不了，我也一样。”
　　“不就是一个老太太的胡言乱语恰巧碰到边了了吗？学了这么久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马克思科学理论这都是白学了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样有的没的有意思吗？高考！高考！明白吗！？”徐一洋有些生气，没忍住就对唐小爱吼了出来。
　　但唐小爱可没多大反应，就笑着看着徐一洋发脾气，徐一洋这时候也愣住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真是的，自己还凶起来了，我知道，我明白，你不要担心了。”唐小爱闭着眼，感受着风划过细碎的头发的声音，然后继续说道
　　“无论如何，我不忘了你，你也就不要忘了我。”
　　发了脾气才觉得有些抱歉的徐一洋听了这话又像是炸了毛的小猫，刚要再说上几句，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回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乘着大好的月色在操场幽会呢。”唐小爱刚说完便跑向了教学楼，徐一洋一脸吃瘪的无奈。
　　我不会忘了你，还有，我这是担心你嘛。

作者有话说

　　节奏还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