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白潞青崖

24、舞女绿萝

　　金玉城的某间客栈中，一身青衣的唐浅芳立在紫卿的床头，正仔细的端详着紫卿沉睡的容颜。

　　昨日午夜君子门众人将紫卿带回客栈后，唐浅芳立刻便给紫卿服下了闭息丹的解药。闭息丹这类奇药，虽说功效奇特，但副作用亦十分严重。服下闭息丹的人若在五日内没有服下解药，便会因气息不畅，窒息而亡。

　　唐浅芳从未给人用过闭息丹，只在各类典籍中见过文字记载。这次若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冒险给紫卿服下此药。

　　现在已是翌日黄昏，从昨夜喂紫卿服下解药后，唐浅芳便一直守在紫卿床前，片刻不离，时刻关注着紫卿的状况。

　　所幸都如古书中所记载，紫卿的情况逐渐好转。服药一个时辰后，脸上便恢复了血色，紧接着便恢复了气息。听到紫卿绵长有力的气息声时，唐浅芳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才悄然落地。

　　唐浅芳手中端着一只盛满了墨色汤汁白瓷小碗，那是他精心准备的进补药品。他轻持汤匙，盛起一勺已经变得温热的汤药，小心递到紫卿唇前。

　　紫卿双目紧闭，但仍微启朱唇，十分配合的将药缓缓喝了下去。

　　“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唐浅芳略带愧疚地轻声说道。

　　然而沉睡中的紫卿并未回应他，只是紧闭双眸下的细长睫毛轻微抖动了一下。

　　房间虛掩着的门前，两颗脑袋从门边探了出来，悄悄地观察着房间内的情况，正是江渺川和赵灵。

　　从昨晚将紫卿带回来后，唐浅芳便寸步不离，又是煎药，又是喂药，全是自己亲自动手，到现在以及一天过去，江渺川与赵灵二人八卦之心大起，便一同前来窥探一番。

　　苏彦青怀抱长剑，立在二人身后，十分不耻道：“非礼勿视。”

　　“嘘！”灵儿撅起小嘴，示意苏彦青噤声。

　　“几位请进吧。”不想唐浅芳早已发现了他们。

　　“呵呵……”江渺川尴尬的笑了声，索性将门推开，三人一起走进了房间。

　　“唐叔叔，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歇息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紫卿姐姐这里就交给我照看吧。”

　　“灵儿说得对，唐大哥早些去休息吧，反正人已经平安救回。”江渺川也附和道。

　　“不碍事。”唐浅芳略一微笑，谢绝了二人的好意。他将手中的汤药搁到桌上，走到江渺川身前，郑重拱手道：“这件事实在是多谢江门主了。”

　　江渺川摆摆手，笑道：“唐大哥切勿多礼，举手之劳而已。也不要叫我门主，我也是稀里糊涂接任了这门主之位。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唐浅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紫卿姑娘恢复得很快，大约明日清晨便可醒来。”又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赵灵，道：“灵儿姑娘，这封信，届时还请替我转交给紫卿姑娘。”

　　灵儿接过信，有些疑惑地问道：“唐叔叔为何不亲自交给紫卿姑娘。”

　　“因为我今晚便要离开金玉城。”唐浅芳答道。

　　“离开？唐叔叔不等紫卿姑娘醒来吗？”灵儿眉头微皱，急道。江渺川与苏彦青也十分不解，唐浅芳几经周折好不容易将紫卿姑娘救了出来，虽说不知他们二人之间有何纠葛，但现在便一走了之，实在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我该走了。诸位，有缘江湖再见。”唐浅芳平静答道，说完便向众人供手告辞，向房外走去。

　　灵儿有些焦急地拦住了他的去路，问道：“唐叔叔，你要去往何处？要是紫卿姐姐醒来问起，我也好告诉她。”

　　唐浅芳一怔，叹道：“何处？我也不知自己要去何处，天南地北都没有分别，不外是行医治病，又或是做些唐某力所能及的事情。”

　　“唐叔叔你想清楚了吗？”灵儿看着唐浅芳，认真问道。在她的想象中，唐叔叔与紫卿姑娘只见一定有着可歌可泣、闻着伤心的往事。唐浅芳要在紫卿醒来前离去，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唐浅芳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灵儿的问题，接着便快步离去，走到房门前又停了下来，郑重道：“另外关于紫卿姑娘的这些事，还请保密。”众人纷纷应允。

　　……

　　唐浅芳离去后，灵儿有些闷闷不乐。查看一番紫卿的情况后，便拉着江渺川与苏彦青来到客栈大堂，在临街处寻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又要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解闷。

　　她现在对唐浅芳和紫卿之间的故事愈发感兴趣了，正私底下盘算着明天怎么让紫卿开口。
　　不过按她猜测，大概是紫卿对唐叔叔有意，但唐叔叔却不领情。等紫卿因为不肯嫁给金麟，从问仙台上跳下来后，唐叔叔又觉得有愧于紫卿，于是想方设法将紫卿从城主府中救了出来。现在人救出来了，唐叔叔就急着一走了之。诸如此类的情节在灵儿的脑袋中已经上演了几百回。

　　灵儿不禁在心中叹道：哎！我可怜得紫卿姐姐。

　　三人正喝酒吃菜之际，大堂内忽然想起一阵喧哗。紧接着便有几桌客人神色激动地离席而去。

　　苏彦青叫过忙碌的跑堂，问道：“请问方才那些客人因何事喧哗？”

　　跑堂的年轻伙计将抹布搭到肩头，回道：“嘿!红香馆传来消息，今晚问仙台上，绿萝姑娘演出飞天霓裳舞。”

　　“敢问小哥，这绿萝姑娘是何来历？”灵儿疑惑问道。

　　“几位是外地来的客人吧。这绿萝姑娘是已故的紫卿姑娘的师妹，传闻舞技也十分精湛，在金玉城中也素有声名。不过不知为何，这绿萝姑娘从未登台演出，听说一直待在紫卿姑娘身旁，服侍紫卿姑娘起居。”跑堂向三人细心解释起这绿萝姑娘的来历。

　　灵儿两眼放光，腾的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去红香馆吧！”

　　“灵儿也对舞乐感兴趣吗？”苏彦青不解灵儿为何如此兴奋，遂问道。

　　灵儿脸上微红，答道：“虽说从小跟着父亲和叔叔们学的都是武枪弄棒，但我还是挺喜欢舞乐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灵儿心中想得确是另外一回事。这绿萝姑娘可是一直跟在紫卿身边啊，那唐叔叔和紫卿姑娘的事情她一定知道的十分清楚。

　　江渺川喝干一杯酒，拍板道：“好！今天晚上我们便去红香馆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