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似羽毛》闪电羊

8、第 8 章

　　病房里，只剩姐弟俩和卫凡。

　　卫凡询问了郗昕阳的病情，得知他没事，人就走了。

　　小阳还因为橘子的事儿不开心，他都病号了，俩人还这么合起伙来欺负他。

　　郗昕念见了，笑着伸过手去捏了捏他的脸：“破孩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吃，敢不敢逞能了。”

　　“敢，”郗昕阳抱起手臂梗着脖子回：“关乎到冠军的事儿，我一定会坚持的，绝对不会拖敬哥的后腿。”

　　“啧，你这孩子，怎么还来劲了呢？”

　　“姐，我都知道了，敬哥跟我们的关系，我都知道。”

　　后背一僵，郗昕念脸上的笑僵住，慢慢的收回手，表情也随着变得严肃：“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来那天，跟管佑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摇了摇头，郗昕阳回：“不是，我早就知道了，从我进队以来，敬哥对我就十分照顾，都快赶上你对我那么好了，我就想，我们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会无条件的对我这么好，而且还不是，咳咳，那种GAY里GAY气的好。”

　　“然后呢？”

　　“然后我给老爸打电话了……”

　　“你让老爸查了管佑敬？”

　　“嗯，是的。”点头，小阳声音放低：“大概就是我进国家队半年的时间吧，我就知道来龙去脉了，姐，这两年，敬哥为了我牺牲太多了，你知道他打男单的时候，已经拿过金牌了么。”

　　前些年体育竞技没那么受大众关注，平时老百姓认可的，也都是奥运会世锦赛这样的大赛事，至于专项的比赛，除非是真的喜欢，不然，很少去特意看。

　　管佑敬拿过男单的金牌，郗昕念不知道。

　　她大学里虽然学的运动医学，但是对于管佑敬，也是他成为自己弟弟的搭档以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敬哥一直在男单发展，说前途无量一点不过分，这也是为什么他开始说要打男双的时候，教练一直都不同意，他很有天赋，属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那种，两年时间，姐，大大小小的比赛有多少？进步的空间又有多大？运动员的黄金时期他在给我陪练，他错过了那么荣誉，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往前走，现在终于见了成绩，终于又有了起色，我怎么可能再耽误他。”

　　郗昕念听着弟弟的话，眼睛看着窗外的某一点，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张菱角分明的脸，还有他的单眼皮，眼尾飞扬的轻佻弧度，以及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听的声线。

　　愣愣的，回不过神了。

　　“姐，你知道敬哥这两年，对我的训练指导，不比教练少，我有今天的成长，敬哥至少要占一半的功劳，所以，姐……”

　　“别说了，”打断了小阳的话，郗昕念收回视线，低头垂眸看着床边的位置，长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小阳，你要是真的不想拖你敬哥的后腿，先给你那些臭毛病改了，还有，绝对不能逞强，懂么？管佑敬花了两年的时间培养了一个自己的好搭档，要是被你一场比赛的任性给毁了，他亏不亏？你下场了，他怎么办？回去重新打男单？还是队里再给他找个人过来跟他重新磨合？你是运动员，男双之间的默契是需要多少时间累积下来了，你比我清楚。”

　　“可是，姐……”

　　“话到此为止，你的心思我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有，管佑敬跟我们的事儿，以后不许再跟任何人提了，明白么？”

　　动了动嘴唇，郗昕阳还想再说点什么，见自己姐姐脸色不是很好，踌躇了一阵儿，只得点头。

　　过了几秒，他又开口：“姐啊。”

　　“我说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了。”

　　“不是姐，我还有别的事儿。”

　　“什么事儿？”

　　“我手打鼓包了。”

　　郗昕念：“……就是因为这些臭毛病，你敬哥才打的那么累，这次回队里，好好反省吧你！”

　　门口外，冯亮送走了记者回来，见管佑敬在病房门口站着，他双手抄兜，肩膀的一侧略微懒散靠在墙壁上，脸上表情说不出是悲是喜，眼眸低垂着，睫毛的长度，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十分明显。

　　他漆黑的瞳仁看着地面的一点出神，深沉的像是一潭不见底的湖。

　　“小敬，”冯亮放慢了脚步，对着病房的门扬了一下头问：“怎么不进去？”

　　不急不缓的掀起眼皮，管佑敬瞧见是冯亮，站直了身子，刚才眼底深沉的不见了，恢复了往日的笑。

　　“姐俩说悄悄话呢，等会儿在进去。”

　　“悄悄话？”冯亮瞅了眼门口的位置又说：“你在这儿偷听呢？”

　　“没有。”

　　移动到走廊另一侧窗边的位置，管佑敬站在那儿，身体笔直的望着窗外，目光放到极远的地平线上，薄唇轻轻掀起一个弧度，语气轻轻淡淡的：“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再说悄悄话？”冯亮跟着凑过来呢，一脸等着管佑敬‘圆谎’的表情。

　　“就是因为听不见才是悄悄话，能大方听见的，就不是了。”

　　冯亮摸了一把头发，感觉很有道理啊。

　　两人在走廊里约莫又站了两分钟的，郗昕念出来接热水，看见管佑敬沉默的背影，以及摸着自己下巴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冯亮。

　　听见动静，管佑敬转头，视线移到她手上的暖瓶，转过身去迈步到她面前。

　　郗昕念在看到管佑敬的一瞬间，脑海里一个想法就是：刚才的话他不会是听见了吧。

　　这个念头刚落下，就感觉自己的手指一热。

　　“我去接热水，你回病房等着。”

　　他故意摸了自己的手，眼里闪着得逞的光，郗昕念暗自翻了个白眼，当下否认了刚才的想法。

　　“行啊，你去吧。”

　　暖瓶交给他，退回到病房里。

　　管佑敬打好热水回来的时候，正巧听见冯亮说，让小阳跟郗昕念留下来，等郗昕阳恢复了，再回队里。

　　姐弟俩都留下了，能少了管佑敬？

　　“报告，教练。”

　　扭头，冯亮看见管佑敬摆着暖瓶，一见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别说话，”抬手挥了一下，冯亮直接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跟我规规矩矩的打过报告，想留下是吧，行，留下吧，正好你也帮着照顾一下。”

　　“教练，其实我感觉自己……”床上郗昕阳想说自己没那么虚弱，胃炎是挺难受的，不过这会儿已经好多，晚上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OK了，他是运动员，身体素质要比常人强很多。

　　话说一半，就感觉一到冷光扫过来。

　　后面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你感觉自己怎么样？”

　　拎着暖瓶，管佑敬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一脸漫不经心的问了郗昕阳一句。

　　郗昕阳悄悄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接过管佑敬递过来的热水，小心翼翼的回：“我感觉自己，渴了。”

　　“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这边交代好了，冯亮离开医院，还有别的事儿等着他呢。

　　晚上吃了点流食以后，郗昕阳在看了眼外面的天说：“医院人满，没有陪护的床位，姐，你跟敬哥赶紧出去找地方住吧，万一附近的酒店宾馆也满了，你们就要睡公园长椅了。”

　　对自己的弟弟还是有些不放心，郗昕念又留了一会儿，才在弟弟的催促声中，跟管佑敬离开。

　　外面天黑了，晚风凉爽，两个人沿着街道，根据手机上的导航找酒店。

　　刚走过一个拐角，就感觉有光闪了一下，伴随着一声‘咔嚓’。

　　下意识的，管佑敬立刻抬手，遮住了郗昕念的脸。

　　今天接受参访的时候，管佑敬被记者问了不少话题，听见快门声，第一反应以为是记者在。

　　转脸，看向光源的位置，就见四个个女孩在马路对面的位置，年纪都不大，背着包，你推我，我推你的往管佑敬这边走。

　　不过，这四个女孩的莫不开的羞涩样儿，怎么看都不是记者。

　　“那个，管佑敬，我们是你的粉丝，能请你签个名吗？”

　　人到了近前，几个小姑娘想看管佑敬，又不意思，可算是是到了近前，鼓足了勇气瞄了一眼真人，立刻拽着身边朋友的手有些兴奋和克制的说：“他好帅啊。”

　　遇见粉丝这事儿，管佑敬还是头一遭。

　　扫了几眼身前脸色红红的女孩们，管佑敬放下护着郗昕念的手，对她们温和的笑笑。

　　“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四个女孩疑惑的抬眼问：“什么条件？”

　　“把刚才的照片删了。”

　　女孩们相互看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轻笑了一声，管佑敬不留痕迹的把郗昕念拉到自己的身后，对四个女孩说：“偷拍的不好看，我怕丑，作为补偿，我跟你们合照行吗？”

　　删了照片，管佑敬跟四个姑娘合了照，又签了名，挥手告别以后，回头瞧见郗昕念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走过去，管佑敬没了刚才温和正人君子的斯文模样，唇角一扬，问了一句：“吃醋了没？”

　　从阴影里走出来，郗昕念毫不客气的丢给他一个白眼，沿着路边继续往前走。

　　吃醋倒是没有，刚才郗昕念看着他被四个女孩崇拜的看着，心里在想，未来有一天，他站在决胜之巅，拿下奥运会金牌的时候，那会是一番那怎样的景象。

　　她很期待。

　　两个人来到酒店，管佑敬不用郗昕念嘱咐，直接跟前台说：“麻烦开两间房。”

　　下一秒，就听前台说出一句经典到俗不可耐却依旧讨喜的话：“抱歉客人，只剩下一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