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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刺蔷 ...


  •   燕璎惊呼:"那也太神奇了吧!"说着翻着自己手中的书坐回原位。
      林易霖笑了笑,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拿着书本看了起来。
      过了会儿,燕璎用一只手按着她那本书的封面,走到林易霖身旁。
      神秘兮兮地问着:"同桌,猜一下这本书的名字?"她正用手按住了中文译名,下面的原文名字是露出来的,而原名是用法文书写的。
      林易霖抬头看向她,笑着说道:"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
      燕璎睁大着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原本也不是真的来问他书名的,只是想走动走动消除无聊,却不想他是真的知道书名。
      林易霖笑着看着她说道:"我只知道书名,但是还没看过呢。"
      燕璎"哦"了声,然后又笑眯眯地问着:"那你要不要看呢?"
      林易霖摇了摇头,抬了抬手里拿着的书。

      有些东西轻如鸿毛,却是我们的生命所承受不了的。恰如年少时的爱恋,明明可以很简单,却为何要那般千回百转不如意。

      晚上几人到院子里庆生,早早地就搬好了桌椅板凳。
      小沈姑娘也来了,她来了后就和燕璎腻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好像碰到了什么好玩的。
      "沈姑娘,等会儿要不就由你来切蛋糕吧。"唐大提着一袋喝的从外面走来,嬉皮笑脸的。
      大白在一旁说了声"好"。
      沈徵燊笑得有点无奈,但是并没有拒绝。
      夜晚的风轻轻吹着,有了些许凉意。
      "我们要不要看星星"大白站起身提议道。
      唐幺摇了摇头:"不行吧,本市的星星太少了。"
      这会儿的夜空中只有零星几颗星星,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候鸟的叫声,清脆,但是又有一点凄凉。
      唐大有点不好意地提议道:"要不就讲鬼故事吧。"
      燕璎他们倒是经常在晚上讲鬼故事相互吓唬,但是,现在还有其他人呢。
      大白反对道:"不行,良辰吉日的还讲鬼故事,什么恶趣味,得改改了。"
      燕璎看向沈徵燊,问道:"小沈以前听过鬼故事没"
      沈徵燊笑着答:"听过几次,没事的,我不怕的。"
      燕璎又看向坐在草坪上和唐幺讲话的林易霖,问道:"同桌你呢?"
      林易霖轻笑着摇摇头:"没听过,不过没关系的,我应该没那么胆小的。"
      讲鬼故事最在行的当属唐大,他的那些胡编乱造都能教人信以为真,好几天都疑神疑鬼。
      几人凑在一起,拿了碟瓜子来嗑。
      唐大在那一副神秘兮兮地开始讲了,伴着这夜晚的风,还有那诡异的风声,突然也觉得有点可怕了。
      燕璎将头凑到沈徵燊那里,抱住她的手臂,一脸坏笑地发出怪声,但奈何人家沈姑娘真不是揣着个鼠胆。
      "璎璎,别玩了,好好听唐大讲故事呢。"沈徵燊有点好笑地说道。
      燕璎看情况有点挫败,过了会儿,又凑到沈徵燊跟前,悄悄地问着:"沈姑娘,你的名字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她的名字寓意是宝石璎珞。
      沈徵燊点了点头,慢慢说起:"我是我们家族‘徵’字辈的,我五行缺火,所以我爸妈就给我取了个‘燊’字,放上三把火还不算,还要再加上柴火,好让火烧得更旺。"
      燕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又笑着说道:"你五行缺火啊?这是从算命先生那得知的吗?"以前的人们总是迷信一些,很多重大的活动都要算上一卦。
      沈徵燊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这个。
      大白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然后冒出一句:"我觉得,你五行缺我呢。"
      大家听着都笑了,剩下沈姑娘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夜色渐渐地浓了,起了微微的风,凉凉的,又不至于太刺骨。
      白爸白妈回家的时候几人才动身离开。
      燕璎和林易霖的一道离开的,燕家和林家都在东面。
      "同桌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燕璎仰着头喃喃说道。
      此时月上树梢,常青的树木在月光下看上去更加幽深了,时不时有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林易霖闻声看了看夜空,轻不可闻地说道:"对啊。"
      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
      "中秋节你打算怎么过呢?"燕璎走在前面微微转过头问道。
      "和以往一样。"吃点月饼和其他食物,然后赏赏月。家里就他和父亲,不用太麻烦。
      燕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问道:"要不林叔你俩来我家吧,两家凑在一起过个节,热闹热闹。"
      林易霖勾了勾嘴角:"也好。"夜色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但是他的语气很是轻松。
      燕家很快就到了,燕璎兴高采烈地蹦到自家门口,轻轻推开门,然后将半边身子挂在门外,笑着挥手:"同桌拜拜。"说完就奔回家里。
      林易霖看向她离开的方向,轻声说着:"晚安。"似是呢喃,慢慢咀嚼。

      快乐将时间缩短,而时光将记忆浓缩,只是有时候,难免有些遗漏,那些丢失的片段或轻或重,偶尔能想起来,却是刻骨铭心。

      中秋节那天是周六,在学校里还有一些学生,大多数是住校的,少数是跑来学校玩的。
      燕璎来到林易霖他们班时,他正靠在窗边的墙上听着同学们神侃,嘴角挂着笑,轻轻浅浅的,偶尔搭句话。
      燕璎走过去也靠在一旁听着三班的同学聊天吹牛,有时一个忍不住就爆笑起来,引得周围的人也笑了。
      她凑到林易霖跟前,轻声轻语:"诶,同桌,你们班同学可真好玩。"说着眼角往上弯着。
      林易霖看向她,微弯着嘴角:"有吗?"
      后来他们这一圈的同学们提议玩游戏,燕璎也有点跃跃欲试。
      "我可以也加入你们吗?"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请求的意味。
      大家还是很欢迎的:"当然可以。"
      几轮游戏下来,燕璎已经和他们几个人打成一片了,也开始给自己找盟友了。
      林易霖在一旁看着他们玩,并没有打算参与进来。
      有同学看燕璎玩游戏的兴奋劲,忍不住说道:"找帮手,就找阿霖啦。"
      另外一个同学也说道:"对,别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其实玩这些游戏最在行了。来来,阿霖你也加入我们吧。"说着拉着林易霖凑到大伙堆里。
      燕璎看向林易霖,有些惊讶:"同桌你真的在行"
      随后几人便看到林易霖淡定地说道:"还行。"
      接下来的游戏,他全程笑得淡雅,可是往往将对手击败于无形中。
      几人哀嚎:"变态啊!"
      什么还行,真是谦虚。
      过了会儿,很多同学都离开了,教室里就只剩下那么几个人。
      "幺幺他们怎么还不来。"燕璎懒懒地靠在墙上嘟囔道。
      唐幺他们在隔壁班玩象棋,听说隔壁班有个同学玩象棋实在了得,所以级里有很多同学都打擂台去了。
      "我去看一下。"林易霖说着就出了教室门。
      她在三班待了会儿,一个人闲得无聊最后也跟着去了隔壁班。
      她进门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同学在教室里了。
      她径直走到对弈的地方,看了会儿,觉得甚是无聊,就拉着唐幺一起跑到后面的黑板上下五子棋。
      "我先画,我先画。"她毫不谦让地开始在新画的格子里开始画棋子。
      唐幺和她一样,随便乱画,不喜欢动脑子,一盘很容易结束的棋两人也能玩到格子都不够。
      有同学在旁看到他俩,都有些无奈了,忍不住开始指点迷津。
      "画这里,你看,这五个点可以连起来,就赢了。"
      燕璎"很有骨气"地一口拒绝:"不行。"
      那同学看她一副死脑筋,就到唐幺那边帮忙,不过,唐幺也没有听从建议。
      两个死脑筋的人就一直画啊画,把黑板都画满了,画得很是满足。
      "哇,还没有结束,幺幺我俩看样子今天是要大战三百回合了,哈哈哈。"燕璎边画棋子边哈哈大笑。
      唐幺也在那随意地画着,两人各占一半黑板,你左我右,这样,全然不顾对方有没有画出五连棋来。
      "连成五连棋了。"林易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旁,用手将五颗棋子连起来,连成了一条线。
      燕璎有点茫然地看了又看,然后兴高采烈地大叫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还在高兴的时候,又听到他说道:"两人都连成功了,不过不知道谁先连成的。"
      她听罢看了看左边黑板,唐幺那边也已经连成了一条线。
      突然有点懊恼,忙放下粉笔跳上旁边的桌子,将两只手支在桌沿荡着腿。
      "阿霖,你想不想吃蛋糕"她歪着头问道。
      林易霖正和一旁的一个同学在讨论着什么,听到她的话回过头答:"嗯,想。"
      "幺幺,那我们等会儿先去买蛋糕啊。"燕璎摇晃着头说道。
      唐幺已经擦了原先他俩对弈的棋盘,正在描新的一盘。
      "好的。"他回过头点点头。
      下午,几人去逛了街,然后回家过了个温馨热闹的节。

      阴雨天,天渐渐冷了。
      附中高中部的教学楼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天空是那么的低,近到仿佛手一伸就可以触摸到。
      林易霖拿着笔在纸上随意勾画着,同桌宋朗凑过来一探究竟。
      "阿霖,你在发什么呆呢?"他疑惑地看着身旁的人,林易霖手中的笔已经停顿了许久了,好长时间过去了书还翻在刚才的页码。
      林易霖反应过来,拿起书翻开一页,缓缓道:"有吗?"
      宋朗看了看他没说什么,挪开视线拿起手里的练习册继续写题。
      下午的课接近尾声,燕甫和楼喜莺来到教室门口接燕璎。
      "老爸老妈,今天怎么了?"燕璎随意地挎着书包,疑惑地看向父母。
      燕甫搂过她的肩,说道:"回家了。"

      好像有一些事,她总不太记得起来,可是每每当她一个人横穿过整座城市,在遇见一个又一个陌生而温柔的行人时,总会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好像被称作既视感。
      有时候发呆,发着发着她就会忍不住笑出来,这种事情在旁人看来可能就有点不正常了。
      初二的暑假,他们四人相约着要去市动物园一睹神奇的大象和长颈鹿等的芳容。
      几人浩浩荡荡,声势浩大地出发去了当时繁荣无比的市中心。
      听说动物园的门票好多年没有什么变动,只是园内新增了一些物种,当然,也少了一些同样珍稀的再也无法复制的动物。
      她就去过两次市动物园,两次印象深刻的都只有鸟类那一区,比如孔雀。
      小时候知道孔雀这个物种还是在武侠小说里呢,缤纷复杂的江湖,稀奇古怪的神功,还有各式各样的大侠。
      孔雀翎,具有巨大威力的神器。
      当时有一段时间他们特别喜欢看古龙的书,故而对市动物园里的那几只孔雀可谓是虎视眈眈,觊觎不已,总想着找机会拔几根羽毛来玩玩。
      不过几人最后也没能"偷猎"成功,倒是和当时的"小保安"熟了起来。
      很多年后,偶尔她的脑海里会出现一个安静的面孔,那么熟悉的眉眼,那样安静,那般记忆深刻。
      他们几人在动物园也只能算是走马观花了一回,不过要离开的时候被一只色彩缤纷的小鸟吸引住了眼球。那只小可爱被关在笼子里,煽动翅膀时不时地扑向铁丝做成的网上,翅膀上已是点点红色,血染一般,似万花绽放其间。
      燕璎和唐幺蹲在笼子旁,用手指逗着里面的小美人。
      "雄的,雌的"燕璎点着手指歪着头很是疑惑。
      唐幺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大白抱着手臂,猜测道:"雌的吧。"
      唐大也附和了一句:"对啊,这么漂亮。"
      却听到一句旁人的话:"是雄鸟。"
      说话的是个男生,看起来和他们几个一般年纪,身穿一套工服,戴着塑胶手套,还围着一个围腰,上面沾了好些泥土。
      他看上去应该是在园内干活,手里拿着一个小锄头还有几棵小树,样子却也不狼狈。
      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几人你碰一下笼子我碰一下笼子一不小心就把那只小鸟放出笼了,那只小鸟用力振翅,一跃而起,飞走了。
      几人焦急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怎么办,害怕得要死。
      看了看周围,只有刚才那男生站在不远处,正安静地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是他们中的谁先说了句:"鸟不见了。"却只看到那男生平静地回道:"哦。"说完就离开了,走到其他地方自顾自的拿着锄头挖杂草呢。
      他们几人看情况就鬼鬼祟祟地逃走了,这是他们少有甚至仅有的做过的不道德的事,后来想来也是唏嘘不已。
      不过有幸的是他们能再次遇到那个男生,好多时候他们多想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却又不想去冒险,他们在心里还是渴望着他不要记得他们,不要记起,糟糕的回忆就该连根拔起,不要再希冀什么。
      高中的课程显然繁重多了,应该没有人会喜欢这样吧,每天都和书本和习题亲密相处,好多朋友会在这个苍白的青春里慢慢走散,可是我们都知道,再没有比友谊更珍贵的东西了,却为何要放任那无尽的考试作为第三者来破坏我们的情义呢。
      哼,滚开,你个小三。
      燕璎气恼地推开书本直接跑到隔壁几个班去找唐幺他们玩。
      唐大每回都会笑话她:璎璎不好好学习,来影响我学习了,是不是拉个人一起垫底。
      他每回都会这么说,装得一脸“我要学习不要玩”的样子,可多数时候却是他跑来找另外三人玩闹。
      他们都以为,高中也可以这样慢悠悠地度过,玩玩闹闹,嘻嘻哈哈就可以了。
      可是命运却开了个玩笑,在他们还没收好笑容的时候突然对着他们说:开玩笑!在做梦吗?
      痴心妄想……
      一辈子这么长,可我觉得最快乐的时光都集中在了十六岁之前。
      一辈子这么短,可是十六岁以后的岁月我都是度日如年一般,恨不能一生只有二十年。那么就可以在十六岁前把生命中最美好的事都经历一遍,那又何来遗憾。
      所以啊,我就像一只怨鬼,流浪天涯,残存世间,却只是一具躯体,没了灵魂。
      妨碍他人。
      我有这个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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