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宜谈情》漫写诗书

6、06

　　一年前答应方絮，明明是顺水推舟，再加上对自己一贯的自信，认为他可以在一段感情中占据主导地位。贺鸣金喜欢这种感觉，名为包养，实为恋爱。
　　他知道事实不是包养，所以即便方絮的朋友用奇怪眼神看他，他也能装作小媳妇一般对方絮唯命是从，叫他老公。

　　可直到周见欢回国，他才知道自己确实是被方絮狠狠羞辱了。他以为的恋爱假象全都不存在，也许方絮只是静静看他表演，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别的男人。
　　过了这些天贺鸣金以为自己能冷静下来，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怒气还会在胸腔横冲直撞。
　　他强忍着没在路上撞方絮的车，但他看着方絮那冷淡的眼睛，就恨不得把他关在家里。体内的肆虐因子沸腾叫嚣，被理智与道德狠狠压下。
　　他快疯了。

　　到了方絮家里，方絮先进门，他打开门锁，方絮还没换密码。很好，挨的打又能少一点。
　　他在脑海里完成对方絮的惩罚108遍，遍遍锦上添花，昔日诸多要求因为对方絮的爱而暂时搁置，而现在只有一道声音如同魔鬼，在他耳边蛊惑：“你把他当宝贝，他把你当什么东西？凭什么还捧着他，让他活蹦乱跳？”
　　对！
　　就不能让他站着下了床！
　　他直接把换完鞋的方絮压在玄关，双手掐住他手腕反剪在身后，看他裸露在外的脖颈，狠狠咬上一口。
　　方絮压抑着声音，却还是溢出痛苦的呻丨吟，他暴露脆弱的嫩肉，双臂无力的挣扎。

　　贺鸣金又咬又啃，在他身上留下齿痕。他红着眼说：“瞒着我去见他，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就这样吧方絮，啊，你做得好。”
　　“你快放开我！”方絮低声警告，似乎现在不放开他后果就很严重似的。
　　贺鸣金没听出来，他恶意往前顶了一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能放过你。”
　　如果贺鸣金眼睛再尖一些，或者没那么专注地看着方絮，他就会看到一旁的鞋架上不属于方絮的皮鞋。
　　如果他的耳朵尖一些，也会听到走步声。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方絮，你不进……”顿了顿，男人看着把自己儿子抵在玄关处的贺鸣金，脸色一沉。
　　贺鸣金扭头一看，一张曾在报道中见过的脸赫然出现。
　　他松开方絮对男人扯出一抹微笑。
　　“叔叔好。”
　　方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贺鸣金坐在方昌瑞对面，完成了一系列自我介绍。方昌瑞目光看向他，又看了看方絮，一言不发。
　　贺鸣金记得方絮跟自己说过，他父亲再娶后又生了儿子，所以对他也不太约束，他也早向家里出了柜。
　　于是贺鸣金的自我介绍落落大方，说他是方絮的男朋友。如果早知道叔叔在家，一定不会空手而来。
　　“这么晚了……”漫长沉默过后，方昌瑞终于开了口：“你在这住下？”
　　贺鸣金还没有二百五到那个程度，看出方昌瑞对自己不太满意，迅速摇了摇头：“我看方絮喝酒了，我就是看看他，他没事儿了我就走了。”
　　方絮扭过头瞪了他一眼。
　　“噢。”方昌瑞说：“方絮，你送送他。”
　　方絮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向外走。
　　俩人先后走出门外，门一关上，贺鸣金就松了口气，他说：“不是，叔叔在，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啊！你看这多让人措手不及，我这第一印象都不好了。”
　　方絮疲惫地靠在门口的楼梯扶手上，“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只告诉我过来住一晚。”
　　贺鸣金还惦记着自己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叹了又叹。
　　他毫不怀疑以后就算自己和方絮单独在一起，想到今天的事儿他也站不起来了，彻底萎靡不振。
　　方昌瑞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看着挺面善一个中年人，谁知道私下这么严肃。
　　他担忧地说：“你爸不能打你吧？”
　　方絮扭头看了眼明亮的灯光，摇摇头。
　　“他明天还在吗？要不我明天再来好好拜访他……”
　　方絮抬眼看他：“你少折腾就行了。”
　　“唉，这以后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这样不好吧？”贺鸣金忧心忡忡。
　　方絮：“谁跟你是一家人？”
　　贺鸣金伸手摸他的脖子。
　　被咬的地方一经触碰更疼，方絮往旁边躲，眼中浮上冷意。
　　贺鸣金：“难道你想跟别人结婚？”
　　方絮：“我们之前只是恋爱关系，凭什么我不能和人结婚？”

　　不知怎么，恋爱关系四个字戳中了贺鸣金的心，他突然觉得有些感动。
　　“是啊，是在谈恋爱，所以我们有事儿好好说不好吗？说开了不就行了？”
　　方絮冷冷道：“我不觉得你想好好谈。”

　　“我那不是生气吗？”提到这个，贺鸣金又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他快被方絮折腾疯了，他该怎么做呢？从来就没有人告诉他，他也只能凭借着经验一点点往前走，可谁知被他弄得越来越糟。
　　“所以我说了，你可以分手……”
　　“我不。”贺鸣金坚定地吐出两个字。
　　他不知道怎样好，但只知道一点，分手是绝不可能的。
　　他看着方絮认认真真地说：“这辈子都不可能。”
　　方絮推开他，“我要回去了。”
　　贺鸣金将他拽回怀里低头亲他，强迫方絮接受自己的亲吻。而方絮也一动不动，不拒绝不回应，贺鸣金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但他只能如此。

　　方絮回到了家，看着沙发上坐着的脸色不佳的方昌瑞，认命地走了过去。
　　没敢坐下。
　　垂头看拖鞋。
　　方昌瑞说：“我不是管你处对象，你以后和男人去登记结婚我都不管，我不在乎什么名声，但你也得好好挑挑吧，啊？”
　　他指着门口，皱着眉，“他是干什么的？这不整个一流氓？他能给你幸福？方絮！你这眼光怎么越来越差！”

　　方絮一言不发挨训。
　　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激怒方昌瑞，也只能低声说：“是有些差……”
　　“我不喜欢他。”方昌瑞下了总结。
　　方絮沉默良久，最后才开口：“好。”
　　方昌瑞问：“你要跟他分手？”

　　方絮想了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