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45、落幕

　　“你的对手的成长速度很可怕啊。”雪月道，毫不掩饰自己看好戏的意图。
　　幽蓝“哼”了一声，别过头说：“赛场上再看吧。”

　　半决赛之前有两天的休整时间。
　　这两天里，幽蓝一直缠着雪月对练。
　　早上一睁眼就开始做基础练习，晨间训练结束，两人直奔网球场，一直打到午饭时间。短暂的休息后，她们继续对练。一直到晚上九点，两人才离开球场回到房间，泡个澡放松后，开始对一天的练习进行复盘总结。
　　在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下，本来就不长的两天更加过得飞快。

　　半决赛第一场，伊塔刻对雪月。
　　伊塔刻先发球。

　　焚城之火从天而降，却在半空中突然消失，是隐。
　　金色的魔法阵光芒一闪，巨大的、黑色的球体随着一声巨响出现在空中。身处球体之外的伊塔刻看到，在不知名的影响下，消失的火球重新出现。接着，法师脚下金光再闪，尖头水柱迎上暴露的火球，将其对穿熄灭。
　　“有意思。”伊塔刻朗声道。
　　雪月轻笑。
　　在“无”的能力范围内，一切都要归于虚无。
　　红发的天使双手持剑，将冒火的剑高举起来当头斩向法师。瞬间变成剑的法杖横档，冰霜从剑刃相接处蔓延，天使冒火的双翼一震，飞速后退。
　　“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伊塔刻说着，上网截击。
　　球轻飘飘地撞在网上，贴着网滚落。
　　1-0。
　　“你也是。”雪月低声道。语气里有丝丝笑意。
　　Loop发球。
　　伊塔刻上网，在球落地前回击。
　　雪月微微眯眼，继续打出Loop。
　　“说真的，你这一招在有准备的时候没什么威胁。”伊塔刻说着，再次回击。
　　十几次回球下来，球上的旋转越来越剧烈了。雪月动作一变，让球在球拍上翻滚，继续加剧旋转。
　　伊塔刻紧盯着她。
　　像是最强烈的龙卷风过境，只是和龙卷风强烈的吸力不同，球散发出极强的排斥力。
　　伊塔刻顶着强烈的斥力接近球，尽可能的调动自己的力量回击。
　　“出界。”裁判宣判道。
　　他看向雪月，对方平静地说出一个字：“岚。”
　　岚……吗？伊塔刻微微眯眼。
　　连失几球，伊塔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力道和旋转程度。球落在网前，原地旋转几周后近乎垂直向上地弹起。
　　岚被破解了。
　　雪月不慌不忙，将岚与弦月融合，抽击。
　　伊塔刻的球拍没能在排斥力的影响下准确击中球，球陡然向上飞起，直冲他的脸部。伊塔刻猛一闪身，避开球路。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他笑道。
　　有过分别回击弦月和岚的经验，两者的融合技对伊塔刻来说不难回击，他需要的只是多练几次找手感。
　　回击之后，是他的反击。
　　天使抬手，一道光从他掌心射出。
　　雪月接到了球，但是球就像光一样穿过拍面的网格。
　　下一球，黑色的球体在球路上闪现，但是没用。
　　“竟然连无都没用。”那她所看到的球就是单纯的因为球速太快而产生的残像了。
　　因为惊讶，雪月迟了一秒，错失一球。
　　论速度，她不怕的。雪月想着。拜维克多所赐，她可是苦练速度。
　　伊塔刻发球的动作似乎在她眼里放慢了数倍，她看到了击球点，看到了真正的球。
　　隐再次出现。
　　黑色的球体准确地出现在球路上，将隐的效果解除。
　　“这就是你隐藏至今的绝招吗？”伊塔刻问。
　　“目前是的。”雪月回答。
　　“那么，就让我来打破它。”伊塔刻放下话。
　　这一球由光和火构成，具有极快的速度、极强的力量，锋利的气势……以及诡异的球路。
　　“荣光。这一招的名字。”伊塔刻说。他似乎在发光。
　　“无的范围内，一切归于虚无。”雪月道。
　　黑色的球体将整个场地笼罩起来，伊塔刻的球再次回归最普通的击球。
　　他一次又一次地使出这一招，即使每一次，无都会将荣光归于虚无。
　　雪月看着伊塔刻，她知道他想做什么。
　　荣光在无之中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它最终一定会以完整的姿态冲出无，但是……
　　“也许以后你可以做到，但是这场比赛，到此为止了。”她有些冷酷地说。
　　伊塔刻扬起头，又一次打出荣光后回道：“我觉得不一定。”
　　这一次，荣光几乎要冲出无。球已经很接近无的边缘了。
　　雪月瞳孔骤缩。
　　“那就让黑暗吞噬光吧。”她说。
　　球冲出无的边界的瞬间，黑暗吞噬了荣光。那一刻，雪月隐约听见了遥远、肃穆的号角声。她相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月城胜，比分7-5。”

　　“那是什么？新招式吗？”她问。
　　伊塔刻耸肩，道：“目前还只一个思路。下次比赛，你应该就能见到它了。”

　　半决赛第二场，幽蓝对张腾。

　　“很难相信，半年前的你还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从小组赛中出线。”开赛之前，幽蓝说。
　　她眼神幽深，让人分辨不出她的情绪。
　　“实际上，我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张腾坦诚道。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我还想继续往上走。”他挑衅道。
　　幽蓝的神情迅速地冷下来，她的眼神变得冷酷，语气里充斥着傲慢。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打败我的实力。”

　　幽蓝先发球。
　　沉默的女妖。
　　球触网而过，完全不给张腾接球的机会。
　　“幽蓝的杀气很重啊。”雪月道。
　　四球，都是沉默的女妖。
　　“1-0。”

　　“用发球给腾腾下马威吗？”林江晏大胆猜测。
　　楚瑜表示赞同：“按她的性格作风，很有可能。”

　　第二局，张腾发球。
　　一剑破空。
　　他的发球如明亮、锋利的剑光，笔直地刺出，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
　　幽蓝还没反应上来，球拍就被击飞出手。她直勾勾地盯着张腾，绽开一个笑容。
　　“有意思。”
　　第二球，依旧是一剑破空。
　　鹰身女妖一个俯冲、伸出雷电环绕的利爪，稳稳地抓住剑光，将其折断。
　　“竟然这么快就回击了。”
　　张腾稍稍有些惊讶，但这还算在他的预料之中。
　　剑客挽了个剑花，身后出现数十把剑的虚影，它们随着剑客刺出的一剑一起刺出，不分真假。
　　“分不清的话，全部回击就好了。”
　　幽蓝说着，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挥拍，几乎是在同时将数十个球回击。
　　张腾早早准备好了，然而，水中女妖的歌声干扰让他慢了一拍。
　　“15-15。”

　　剑客使出浑身解数进攻，然而在鹰身女妖坚硬的利爪和雷霆面前，他的攻击不能对幽蓝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而水中女妖的歌声又总能干扰他回球的时机。
　　幽蓝和张腾同步上网。
　　冰霜女妖从空中拉出一把冰剑，和剑客近距离较量。
　　两人在网前对决，球速、旋转、力量、心理，每一个都是得分的关键。
　　每一次接触，冰霜女妖都会抓紧时机侵蚀剑客，用冰和低温减缓他的反应速度。
　　剑客节节败退，张腾完全没有在网前对决中占据优势。
　　他一咬牙，一剑破空将球打向后方，引开幽蓝的注意力，接着，隐藏在空气中的剑光暴起。
　　幽蓝向后一瞥，勾起嘴角，兴奋道：“我可一直防着呢。”
　　风中女妖现身。
　　她双手平举，气流转向，剑光齐齐掉头，向张腾刺去。

　　“张腾这一场，很不容易赢啊。”楚瑜道，“几乎他的每一个招式，幽蓝都有办法破解。”
　　尤其是他的绝招，竟然被她反过来用于对付他自己。加上八强赛那次，两次！
　　张小洲点头，一针见血：“他已经，乱了。”

　　蛇发女妖出现在风中女妖面前，张腾赶忙闭眼。
　　剑客依靠声音躲避和回击，实在躲不掉的，撞在他周围的透明气场上，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鹰身女妖尖啸一声，翅膀向下一划，粗壮的雷霆劈向剑客。
　　压力之下，剑客睁开眼，一剑破空刺向雷霆。
　　蛇怪俯视山巅。剑客毫无防备地对上那双竖瞳，瞬间灵魂出窍。

　　“奥古斯汀胜，比分6-3。”
　　幽蓝在观众的喝彩声中将球拍指向雪月，下巴一扬，道：“又要和你在决赛相遇了。”上一次决赛见，还是上上一届联赛。
　　雪月双臂环抱，眉毛轻挑。
　　“胜利是我的。”她笃定道。

　　半决赛和决赛之间依旧有两天的休整时间。
　　这两天里，整座费城的气氛似乎都变得紧张。走在街上，随处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决赛。
　　“不愧是委员会所在地，气氛就是不一样。”加西亚感慨。

　　六月二十七日，决赛当天。
　　早上六点，维克多一通电话叫醒雪月。
　　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雪月揉了揉眼睛，长叹一口气，接通。
　　“你踩着时差打电话过来，想说什么？”她率先发问。
　　维克多语气轻快，道：“两个小时前，欧联赛落幕。我，维克多·凯斯，是这一届混合组的冠军。”
　　“恭喜。”雪月没什么诚意地道贺。
　　“别挂！”维克多提高声音赶忙说道。他看了眼手机，确定雪月没挂，又恢复正常音量。
　　“你要是拿不下冠军，我都觉得你不配做我的对手。”他说。
　　“不用特意打来电话。”雪月认真起来，“我绝不会输。”
　　“对了，亚军对手是谁？艾利欧？”
　　“艾利欧是我半决赛的对手。”维克多回道，“决赛的对手是塞西莉亚。”
　　“看来幽蓝的眼光不错。”雪月这句话搞得维克多一头雾水，偏偏她又不给解释就挂了电话。
　　“什么啊。”维克多瞪着黑下去的屏幕，深吸一口气收起手机继续和艾利欧他们庆祝。

　　维克多的胜利进一步激发了雪月获胜的决心。
　　幽蓝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注意到她格外旺盛的斗志。
　　“现在就开始兴奋了？”还有好几个小时才比赛啊。
　　被她感染，幽蓝也开始兴奋。

　　今天的网球馆很早就坐满了观众，其他参赛选手也早早过来，挑了比较好的视野观战。
　　“你觉得结果会有意外吗？”加西亚问。
　　卢辛达翻了个白眼，道：“与其猜结果，不如猜过程。”
　　看来是没悬念了。加西亚摊手。她又去问拉夫，得到的回答和卢辛达的大同小异。

　　金色的魔法阵扩展至整个球场，在其上方，黑色的半球体笼罩全场。
　　风中女妖将每一丝风化为最锋利的刀刃，鹰身女妖巨翅一挥劈下雷霆，冰霜女妖的呼吸将空气冻结。
　　然而女妖们的攻击刚刚展开，就在无的力量下消失，归于虚无。
　　“她这一招太可怕了。”迈阿斯忍不住感叹。
　　伊塔刻心有戚戚，补充道：“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能一直藏着不用出来。”
　　蛇怪悄然现身。法师第一时间闭眼。
　　盾。透明的屏障加在无的外围，蛇发女妖和鹰身女妖朝球体边缘发起冲击，每一次都被平稳地化解。
　　幽蓝束手无策：“这样都不行吗？”
　　“那看来只能这样了。”她说。“如你所愿。”
　　女妖消失，法师紧随其后，回归元素网球。

　　幽蓝发球上网。
　　雪月和她同步上网，半截击加风回击。球在幽蓝还在上网时就已落在她脚边，轻飘飘的。幽蓝立刻转身，反手抽击，目标左边底角。
　　雪月迅速返回底线。球在她的拍面上滚动，又被球拍框勾起震动。是融合了弦月的Loop。弧面划出一个迅速下降的圆。
　　幽蓝眯起眼，在一片残影中锁定球，球拍下压向上一划，打出一个上旋球。雪月调动全身的力量击球。这一球的力量堪比迈阿斯的脉冲星爆发，打飞了幽蓝的球拍。
　　4-1。
　　感受着掌心的麻意，幽蓝眉头压得更低了。
　　发球是狂暴的女妖。力量大，速度快，球路诡异。球总是会转向雪月行动的反向。
　　0-15。
　　0-30。
　　0-40。
　　4-2。
　　雪月的视野里一片漆黑，只有狂暴的女妖每次转折球路留下的痕迹泛着微光。球上的旋转、震动、变形和力量在黑暗中被放大，她飞快地模拟演算，一道光将所有的转折点串联起来。
　　第七局。
　　雪月的发球局，主动权在她手里。
　　雪月看着幽蓝再一次使出狂暴的女妖，轻轻勾唇。
　　“我已经看穿了。”她说着，移动到一个位置。
　　几秒钟后，球路连续变换，正好撞在她的正手。
　　是岚。
　　急速旋转的球产生强烈的排斥力，幽蓝的回击出界了。
　　连续的岚，连续的出界。就像两天前，雪月和伊塔刻的比赛一样。
　　5-2。
　　“虽然看过你们俩的比赛有了些把握，但是回球的力道果然是要多练几次才能掌握啊。”幽蓝道，微微偏着头。“它对我没用了。”
　　“那就不用了。”雪月回道。

　　第八局，幽蓝发球。
　　沉默的女妖。
　　雪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上网，在球落地前垫起。幽蓝一个抽击球将球打向她的后方。
　　她向后一跃，球拍扫过球，留下一个曲率极小的螺旋弧度。
　　“不是Loop？”幽蓝问。
　　“是螺旋。”雪月回答。
　　进化版的Loop。旋转更强，弧度更小，下坠更快。幽蓝球拍擦地上扬，球在场上留下一个极高极窄的拱形。
　　“也不难回击嘛。”她说。
　　雪月轻笑，在后场放短球，又是风。球看似又轻又慢没什么力量，却能坚持到过网。
　　幽蓝将球挑起，正中雪月下怀。
　　雷弧闪烁，这一球不仅速度快，球路还很诡异。
　　“我对你可太熟悉了啊。”幽蓝笑道，锁定了一个方位。虽说完全状态的鹰身女妖用不出来，但这不妨碍她用鹰身女妖的前身啊。就像雪月用法师的前身元素网球一样。
　　风和雷交织，幽蓝打出充满爆炸性力量的一球。
　　同样是风，盘旋的风化解掉球上的力量，雪月再放短球。像是一道光，幽蓝还没反应上来，球就已经落地。

　　赛末点。
　　幽蓝用沉默的女妖引诱雪月上网，自己借助跑步的冲力滑到球下低空扣杀。
　　“这一招用过太多次了。”雪月评价道。
　　她飞快地返回后场，朝底线抽击。幽蓝只好也返回后场。
　　这一球变得无比漫长，谁都不肯放弃回球。
　　风与风相对，雷与雷较量，球速逐渐攀升，旋转和力量也增加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幽蓝脚步一顿，右手持拍自后向前推进，所有人都能看出她这一球蕴含的力量之强。
　　“在绝望中爆发吧！”她咆哮道。“疯狂的女妖！”
　　这一刻，所有人清楚地看到蛇发女妖咆哮着发动最后的攻击。
　　雪月后退，人间之神的黑色气场集中在她的双手上，她也在咆哮。
　　“给我——回去！”
　　球与球拍僵持，优势缓缓地朝球拍倾斜。
　　“我从没想过她们俩的比赛会发展成力量的对决。”迈阿斯有些感慨。
　　黑色的光芒从雪月的球拍上爆发，她回击了疯狂的女妖，球落地反弹，击飞幽蓝的球拍，在场地上砸出一个圆形的坑。
　　“月城胜，比分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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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塞西莉亚，第3、18章提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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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牌太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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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场比赛写一章，我努力努力，一章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