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145、王者的浪漫（下）

　　“为什么网球部会有女生啊？”切原指着雪月问。
　　“那是我们的经理。”仁王胳膊搭上切原肩头，笑得奸诈。
　　几分钟后，切原提出要和雪月比赛。

　　“……还真是单纯啊。”丸井无话可说。

　　弦月，如果不能准确回球，突变的球路会弹向面部。
　　切原后退时一不小心摔倒，再抬头已然进入赤目状态。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雪月的力量足够强。
　　球在地上旋转一周，绕着切原螺旋上升。
　　切原……碰不到球。不能看破雪月回球上的旋转，他单靠追是追不上球的。

　　一场比赛打完，切原憋屈到内伤。
　　雪月忍不住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被切原一把拍开。
　　“脾气挺大呀。”雪月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在意。
　　丸井和仁王一人一边搭着切原肩膀，两三句话就逗得切原鼓起了脸。
　　雪月已经预见到了切原将来的日常。

　　*

　　“我的国文成绩已经超过杰克了。”雪月小小地欢呼一声，原地转了个圈。
　　被超越的桑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安慰自己还有切原垫底。
　　“和赤也比……杰克你也真是。”丸井无语。
　　切原的成绩，实在是让人怀疑他是怎么考进来的。

　　真田看着成绩单，顿觉心梗。
　　国文、历史勉强过关，数学没及格，最可怕的是英语居然是零分！
　　他是怎么做到的？选择题全部选一个也不至于得零分啊！
　　“看来得把课业加入训练菜单了呢。”幸村微笑，决定了切原的未来。

　　*

　　“赤也。”柳叫住准备离开的切原，“一起写作业吧。”
　　“啊？”切原脸色一变，僵硬地微笑着，“可……可以拒绝吗？”
　　柳同样微笑：“你说呢？”
　　当然不能。
　　跟在八位前辈身后，切原垂头丧气。

　　检查了一遍切原的数学作业，柳的手都在轻轻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拿过课本，用最平静的语气说：“从头开始补习。”

　　柳生飞快地扫了一遍，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眼睛闪着诡异的光，看得切原提心吊胆。

　　雪月和桑原同样被切原震惊到了，两人沉默半晌，一边摇头一边拍拍他的肩膀，定下了对切原来说惨无人道的背单词训练。

　　幸村放下作业本，微微一笑。
　　切原心里一颤。

　　真田沉着脸盯着切原，盯得他开始冒冷汗。
　　“真……真田……”
　　“太松懈了！”
　　“！”
　　“从今天开始，每天训练结束后，我们帮你辅导课业。没有进步不许看比赛！”
　　切原蔫了。

　　丸井勾着切原脖子，笑着说：“下次月考成绩出来，我请客。”
　　切原眼睛一亮。
　　“前提是每门课都及格。”
　　看着切原的表情，仁王笑得直不起腰。

　　*

　　“他又是谁？”切原指着毛利问。
　　被丸井科普之后，顿时露出羡慕的目光。
　　他也想那么自由！

　　“毛利前辈，这就是你长期不参加部活的结果。”幸村凉凉地说。
　　毛利随口道歉，显然不会改。

　　因为成绩惊人，切原没能去看比赛，只能听丸井仁王雪月的转述。

　　挠心挠肺，更加无心学习了。

　　“背完这些单词，我就把比赛录像送你。”雪月诱惑道。
　　切原果然被诱惑到了，打了鸡血一样，就连背单词都不能催眠他。
　　柳默默地比了个大拇指。

　　*

　　关东大会的决赛在冰帝和立海大之间展开。
　　切原终于被允许看比赛，整个人兴奋得完全安静不下来。

　　每一场比赛都激烈到惊心动魄。
　　“常——胜——立海大！”
　　不能出战，切原与雪月就在观众席扯开嗓子加油助威。

　　到比赛结束，两个人嗓子都哑了。
　　所以下午唱K时，他们俩和仁王只能充当啦啦队。
　　“仁王前辈为什么不去唱歌？”
　　仁王没有回答他，而是随手拿出一把扑克牌。“挑一张牌吧。”他说。
　　切原的关注点立刻就被带歪了。
　　丸井夺过仁王手里的牌，把麦克风塞进他手里，一把将仁王推上前。
　　“看着吧。”他冲切原眨眨眼。

　　都被推上去了，仁王也不好不唱。
　　第一句出口，和他合唱的柳生声音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其他人倒是很镇定，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切原，惊得目瞪口呆然后笑得倒在沙发上起不来。
　　仁王黑了脸。
　　很好，等着迎接欺诈师的回礼吧。

　　*

　　今年的全国大赛在大阪举行。
　　网球部经费充裕，足够支持所有部员来回花费。
　　用幸村的话说，他们可是去夺冠的，怎么能没有声援。再说了，让非正选们多看看比赛，也是一种成长。

　　首战完胜，八强战胜四天宝寺，半决赛再胜冰帝，决赛打败牧之藤。
　　立海大蝉联冠军。

　　雪月和切原尖叫一声，和其他人击掌欢呼。
　　即使是真田，这时候也不再像平常一样板着脸。

　　这个夜晚，是属于立海大的狂欢夜。

　　切原拖着仁王鬼哭狼嚎，好好一首歌在他俩口中成了贯耳魔音。
　　丸井很熟练地抢走桑原看上的烤肉，顺便做了个鬼脸。柳生安抚性地拍拍桑原肩膀，夹走他看中的另一块烤肉。
　　“……”桑原换了一桌坐下。
　　雪月笑得直抖，一歪，倒在幸村身上。幸村一手垫在她脑袋下，也笑得发抖。
　　真田咳了一声，柳看了他一眼，道：“想笑就笑吧。”
　　桑原目瞪口呆：“友情呢？”

　　月色朦胧，微风吹拂，气氛醉人。
　　写着祝福与心愿的孔明灯乘风而起，与烟花一同映在河面上，留下一幅绚丽的画面。

　　“明年的冠军依旧是我们立海大！”切原大喊。
　　“三连霸！”
　　“三连霸！”
　　其他人附和着。
　　真田一瞥，被切原短笺上的文字震得无话可说。补习不能停！

　　放飞了自己的孔明灯，切原好奇心爆棚，一脸乖巧地问其他人写了什么。
　　内容自然是什么都有。让切原有些意外的是，真田写的竟然是对自家小侄子的祝福。

　　雪月伸手去拿幸村的短笺，被他反手抓住，十指交握按在草地上。
　　“用你的来换。”他笑眯眯地说。
　　换就换。
　　雪月抽出手，飞快地将自己的短笺在他眼前一晃，伸手就要拿，然后又一次被按住。
　　“早就防着了。”幸村得意洋洋。
　　“狡猾。”
　　“过奖。”

　　雪月和幸村同时摊开手，短笺上的内容一览无余。
　　——想要和你一起走上巅峰
　　——我绝对不会放开你，永远

　　*

　　“你要是拿不下混合组冠军，我能笑话你一辈子！”
　　丢下这句话，维克多“啪”地挂断电话。雪月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混合组？”幸村挑眉。
　　“从这一届开始新增的。”雪月解释道。
　　“那个维克多很厉害吗？”切原问。雪月立刻板起脸，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第二天，她将两人的比赛录像带了过来。一边放一边向幸村控诉：“要不是我眼睛到了极限，怎么可能让他赢！”
　　幸村心不在焉地听着，是不是点头附和。
　　他，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天-衣无缝之极致上。
　　雪月……无话可说。

　　*

　　“幸村……”真田眼里满是沉重。
　　“放心吧！幸村部长，即使没有你我们也会成就三连冠。”切原信心满满，冲散了沉重的气氛。
　　幸村轻咳一声，笑道：“真的吗？原来我无足轻重啊。”
　　切原赶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逗你的。”
　　切原长出一口气，随后被仁王压住脑袋。

　　“我们该回去训练了。”
　　“我送你们。”

　　真田看着队友们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手。
　　“真田。”幸村突然开口叫住他。
　　真田转身。幸村看着他，突然展开一个微笑：“拜托你了。”
　　“我应该的。”他沉声道。
　　所以我才更加感谢你。幸村心道。
　　“还有一件事。”他犹豫着开口，“我生病的事，不要告诉阿雪。”
　　真田皱眉：“你瞒不住她的。只要她回来，必然会知道。”
　　“答应我。”幸村坚持。真田只能答应。

　　幸村当然清楚，瞒是瞒不住的，而且这也不是他的根本目的。
　　雪月在参加联赛，他不想有任何事影响到她。而且，在和她通话、听她和自己分享每一场比赛时，那样自然的语气冲淡了病魔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让幸村觉得自己还没有生病，还是球场上的那个神之子。
　　不过，等她知道，一定会很生气吧。

　　雪月的爆发是必然的。
　　她气得脸都涨红了，却又顾及到这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只好压低声音。
　　幸村不合时宜地想笑。刚做了个表情，雪月的死亡视线就跟了过来，他立刻绷住，做出一副虚心认错的表情。
　　雪月肝疼。憋着气站在窗前，幸村说什么都不理会。不过也没那么坚定，幸村一拉，她顺势跟过去，只是依旧在赌气。
　　“听我解释，好吗？”幸村问，不等雪月回答，他已经开始阐述原因。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幸村心里一跳：“阿雪？”
　　雪月突然抱住他，散发出忧伤的气息。
　　“你会康复的。绝对！”她的下巴搭在幸村肩头，冰凉的泪没入幸村衣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幸村心里一颤。
　　他知道，雪月怕他像卡米亚一样。
　　幸村轻轻拍着雪月的背，安慰她：“别胡思乱想，我还没走上世界巅峰呢。”
　　“我啊，一定会回到球场上的。”

　　*

　　“真想早点回到球场上啊。”幸村看向窗外，忍不住叹息。

　　又到了四月。
　　切原通过了校内选拔赛，成为正选。
　　美联赛地区赛告一段落，雪月回国，继续履行自己经理的职责。

　　县大会的结果还没出炉，总赛就要开启。
　　定下连胜之约，雪月告别立海众人，前往费城参赛。

　　雪月和真田转述的比赛、训练都是幸村用来精神训练的素材。

　　关东大会决赛因为天气原因推迟了。
　　“这样一来，决赛和你的手术在同一天了。”真田微微皱眉，“你尽管放心，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立海大。我会带着冠军的荣耀等你手术成功。”
　　“我相信你们。”幸村说。他信任真田，因为他从不食言。

　　“Surprise！”
　　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传来幸村熟悉但却很久没有面对面听到的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他惊讶道，“比赛怎么办？”
　　雪月挽着他的手臂坐下，笑得狡猾：“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
　　幸村明白了，她是趁着两场比赛之间的空闲回来的。

　　看到雪月，其他人先是一愣，随后笑着问：“回来见证我们十六连冠吗？”
　　“是啊。”雪月点头。

　　雪月和真田等人一起离开。
　　到决赛开始，她每天医院学校两头跑，雾野对此怨念颇深。

　　*

　　“那个女生……”龙马一怔，“怎么坐在教练席上？”
　　“她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乾介绍道，“之前的比赛她都没有出席，看来立海大附属对冠军势在必得。”
　　“是吗？我们可是为了胜利而来的啊。”龙马不以为意。

　　前两场双打立海全胜，青学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第三单打，乾险胜柳，给青学众人的内心注入一丝希望。

　　桑原不仅皱眉：“这样下去，肯定赶不上幸村的手术了。”
　　“放心吧。我会在十五分钟内结束比赛。”切原信心满满。
　　他的对手是不二。两个人之前就有冲突，现在更是剑拔弩张。
　　“可是，我并没打算让你赢啊。”不二难得锐利。

　　消失发球加三重回击，不二死死压制着切原。十五分钟悄然而逝。
　　他摔倒在地，朋香的挑衅清楚地传入切原耳中。
　　切原起身，用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不二，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又有人要受伤了。”丸井表情凝重。
　　雪月眉头紧皱。
　　赤目状态意味着体能的全面提升……以及暴力。
　　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不二在被切原击中膝盖后陷入劣势。
　　脚腕受伤的橘被切原一球冲击得摔倒在地。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不二，他眼里燃烧着火焰，甚至让切原感到了恐惧。
　　比赛就此逆转。

　　输了比赛的切原低着头，快要哭出来了。
　　“还有真田呢。”雪月安慰他。“现在过去，应该来得及。”
　　“你不去吗？”
　　“我可是代他来看比赛的。”雪月微笑。

　　向龙崎教练解释完原因，除去雪月真田，六位正选匆匆奔赴医院。

　　这场决战备受瞩目，其他学校的选手陆续赶来观战。
　　一开始真田绝对领先，到后来被龙马逐步追上来，再到最后两人势均力敌，你来我往，用尽浑身解数夺取胜利。
　　这个一年级生不得了啊。
　　“恐怕今年夺冠的最强对手就是青学。”雪月作出判断。
　　龙马接连使出他曾经的对手的招式，反过来压制住了真田，而后，从他手中拿下胜利，拿下冠军。

　　真田用力握着球拍，按下心中的震惊，与龙马握手。
　　“恭喜你们。”说完，他看向雪月，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歉意。
　　“抱歉，我……”
　　“没能拿到冠军固然遗憾，不过，还有全国大赛呢。”雪月扯出一个微笑，“去医院吧。”

　　刚到医院，雪月就被蹲守的雾野压去了机场。
　　“还有时间！”她挣扎着。
　　雾野态度很强硬：“你要是敢错过比赛，我绝对会教训你一顿。”
　　其他人集体保持沉默，最多在雪月回头的时候挥手告别。
　　气哦！

　　*

　　丸井很贴心地第一时间告知雪月幸村手术成功，同时也告诉她得知他们败北，幸村有多痛苦。
　　痛苦又压抑的嘶吼，拼命忘我的复健，幸村眼里充斥着对三连霸的势在必得，那是他的信念。

　　网球部的气氛始终沉重，即使有丸井和仁王活跃也没有多大用。
　　切原的训练量比之前翻倍，每天都要和真田、柳比赛。这种狠劲令人心惊。
　　作为他的对手，真田和柳对自己的要求更为严苛。
　　丸井和桑原的力量扣一加再加。仁王和柳生默不作声，进步飞速。

　　在这样的气氛中，他们迎来了全国大会。

　　*

　　第一场比赛无论比分如何都要求五场比赛全部打完。
　　立海大打出了五个6-0。
　　口哨声比欢呼声更早响起。
　　幸村他们看过去，就见雪月在场外冲他们挥手。
　　“我回来了！”

　　一回到学校，幸村就提出要和雪月比赛。真田等人十分期待。
　　归来的神之子究竟有多强？雪月又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这注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幸村一一击破法师的攻击，黑色的球体却剥夺了球上的一切旋转与力量。
　　这种风格……幸村看向雪月，她轻笑：“的确是受你启发。你剥夺对手的五感，我剥夺球的旋转与力量。”

　　*

　　用最残酷的方式蜕变，切原的赤目状态进化为恶魔化。至此，立海大终于完成了最终的进化，只待决赛。

　　“那个一年级生不在啊。”瞥了眼青学的队伍，雪月幽幽道。

　　雷击破手塚领域，阴封印才华横溢之极致。真田一路领先，又被手塚魅影追平。
　　真田的膝盖和手塚的手臂都已不堪重负。
　　胜利是那么惨烈。
　　“我再也不想和你比赛了，手塚。”真田沉声道。

　　也就在这时候，桃城带着龙马赶了回来。

　　第二场胜利依旧植根于惨烈。

　　被海堂的镭射光束打中，切原开启恶魔化。他将伤害乾作为报复海堂的手段，逼得他也开启恶魔化。
　　“不要迷失，海堂。”乾拉住海堂，唤回他的理智，但他已不能继续比赛。

　　前两场比赛立海大胜，和关东大会出奇的相似。

　　第二单打，仁王对不二。
　　青学的天才深不可测，不完全的幻影手塚被他击败，曾经胜过他的白石也不能再胜他一次。

　　像是关东大会的重演，青学连胜两场，将比赛拖入决胜局。

　　“那个一年级生还没回来啊。”雪月双臂环抱，手指点着胳膊，期待又不耐烦。

　　等待中，四天宝寺的超级新生金太郎提出要和幸村比赛。目的当然是为龙马争取时间。
　　金太郎完败！
　　在不少人眼里，这是幸村无言的宣告。
　　整座网球馆鸦雀无声，直到龙马出现，欢呼声自青学而起，引动全场。
　　“看起来大家都期待着青学的一年级生能打败幸村呢。”雪月皮笑肉不笑。
　　切原冷哼：“幸村部长是最强的！”

　　“听说你大病初愈？”
　　龙马的提问更像是挑衅，幸村冷冷地打量着他，丢下一句“眼神不错”。

　　自己的绝招逐一被击破，龙马转而使出自己曾经见过的招式，同样被一一击溃。无论他打出什么样的球，幸村总能一眼看破，他的强大是绝对的。
　　阴影不知不觉漫上龙马心头。从触觉开始，他的感知接连被剥夺，最终身处黑暗，心怀畏惧。

　　痛苦吗？
　　不！
　　打网球是快乐的！

　　耀眼的光芒从龙马身上爆发，难以直视。
　　“天-衣无缝之极致。”雪月脸色严肃。

　　龙马的发球快到看不见球路，幸村瞳孔一缩。
　　他想到了雪月和维克多的那场比赛，即使有人间之神，她的眼睛也难以长时间承受负担。

　　太快了。
　　三局比赛结束得飞快。

　　幸村眯着眼，终于跟上了龙马的速度。
　　立海大开始呐喊。

　　胜利是幸村的信念。
　　在一次次对打中，幸村的信念越发坚定。黑色的气场一闪即逝，那是人间之神，又不只是人间之神。
　　这是独属于幸村的神之领域。

　　没有速度优势，比赛是幸村的绝对主场。龙马的落败在幸村跟上他的速度时就已注定。
　　立海大三连霸不再是一个目标，而是已达成的成绩！

　　“漂亮！”雪月大声喊道。
　　她的声音被欢呼声淹没，幸村只能根据口型猜测她说了什么，目光越发柔和。
　　无因灭五感而生，神之领域源于人间之神。互相成就的两个人在一起，真好。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