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142、19才（下）

　　幸村睁开眼，记忆回笼。视线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并不在病房内。
　　他不是……
　　他猛地起身，将能找到的信息确认三遍才敢肯定，时间倒回到了三年前，而且他并没有生病。
　　手机的提示声响起，他打开邮箱，看到来自雪月的最新邮件。
　　——祝贺你们。
　　关东大会，立海大战胜青学，达成十六连胜。
　　“不止是生病，就连我们俩认识的时间都改变了吗？”
　　幸村用力关掉手机。

　　一个月后，全国大赛开幕。
　　第一天的比赛后，幸村见到了雪月。
　　她现在是美联赛三连冠得主。这一点倒是没变。

　　目光交汇，翻涌的情绪几乎冲毁幸村的理智。
　　“阿雪！”
　　他的情绪是那么强烈，以至于队友们和雪月四人都吃惊极了。
　　“怎么了？”雪月笑着问，语气十分温和。在她的安抚下，幸村的理智终于归位了。
　　“祝贺你拿下三连冠。”他说。

　　你信吗？
　　不信！
　　迈阿斯和幽蓝用眼神完成交流，意味深长地看着幸村笑。

　　决赛依旧是青学对阵立海大，依旧是龙马对幸村。
　　“胜利是我的。”少年自信满满。
　　“是吗？”幸村不以为意。
　　即使你会领悟天-衣无缝之极致，胜利也依旧属于我。那是曾经身为职业选手、曾经正面击败手塚的自信以及对于立海大三连霸的执念。
　　幸村的目光变得更加冷酷。

　　他的胜利是必然的。
　　天-衣无缝之极致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威胁，就连前来观看比赛的武士南次郎都震撼不已。
　　“神之子”之名如重鼓敲击在其他选手心上。

　　雪月又一次送上祝贺，完全把自己青学助教的身份丢到了脑后。
　　结果已经定了，就不要在意这种事情了嘛。她振振有词。
　　好在青学的正选们对他们的助教还是很纵容的，幽蓝预计的血案并没有出现。

　　当晚，真田身为副部长的威严荡然消失。在幸村的带领下，其他人非常有底气地对真田实施了很多以前想过而没有做的事。
　　比如切原，嚣张得丸井生怕以后就见不到他了。
　　仁王和幸村明目张胆拍了不少照片。真田……快要冒黑气了。
　　“今天就别那么严肃了嘛。”幸村微笑着镇压真田微弱的反抗。

　　后来，U17合宿时，一部分照片流传开，真田的形象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后话。
　　全国大赛结束的第二天，幸村借口烟火大会约雪月出来。
　　明面上代表立海大众人邀请的是他们四个，实际上一见面，幽蓝就拖着其他人去玩了，非常体贴地给他俩留出空间。

　　看着他们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幸村转身、向雪月伸出手。
　　“你这是……”
　　雪月心里闪过无数猜想，强装镇定搭上幸村的手。幸村立刻握紧她，不给她抽出手的机会。
　　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幸村想了想，说：“浴衣很好看。”
　　“……谢谢？”
　　“很适合你。”
　　这是在拐着弯夸自己？
　　雪月脚步一顿，幸村顺势转身。虽然雪月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但她依然足够敏锐，她捕捉到了幸村隐藏在微笑下的紧张。
　　“你在紧张什么？”她笑着问。
　　幸村张了张嘴，刚要开口，第一朵烟花在夜幕中绽开，人群开始尖叫。
　　雪月定定地看着幸村，交握的手轻轻用力。
　　“我……”两人同时开口，沉默一秒后同时笑开，紧张的气氛彻底消散。
　　“我想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和你一起来看烟火大会，你愿意吗？”
　　雪月松开手，小跑着扑上去，和幸村紧紧相拥。
　　“我愿意！我很庆幸，我们互相喜欢。”

　　到参加U17合宿前，幸村和雪月每天冒着粉红泡泡，不经意就能秀其他人一脸，两校队员对此怨念颇深。
　　因此有必要相信，他们迫不及待地去U17训练营，除了好奇，受够了这两人也是一大原因。
　　感谢U17只有男生。

　　幸村在U17飞快地成长着。
　　技巧已经成熟，体能随着高强度的训练也逐渐追平记忆中的自己。
　　因为没有生病，到一军归来时，幸村已经彻底超越曾经的自己。
　　三位教练为此感到心惊。
　　如果不是德川和平等院之间的关系，他们一定会安排幸村与他对战。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表演赛的前两场和幸村记忆中一样。
　　手塚与Q·P碾压性的胜利震慑了日本队，第三场，没有初中生敢出战。
　　幸村内心轻叹一口气。
　　“各位，可以让我出场吗？”他问完，不等其他人回答，拿起球拍上场。
　　“你这哪里是征询意见，明明是通知嘛。”木手撇嘴。

　　幸村在这场比赛中显露出来的强大实力震惊了所有人。
　　不需要共鸣和第六感，他仅凭自己的实力就能获胜。
　　没人敢相信，被称为职业界新生代最强者的博格竟然输给了一个初中生，还输得那么彻底。
　　龙马震惊到失声。
　　神之子之名，由此响彻网球界。

　　大概是蝴蝶效应。日本队接下来的出战安排和幸村记忆中出入很大。不过，最终的结果没有改变就是了。
　　日本队依旧是冠军。

　　“要转为职业选手了吗？”雪月问。实际上，她已经能肯定幸村的决定。
　　转职业是必然的。以幸村的实力，留在非职业界就是浪费。
　　他点头，就听雪月叹气：“那么，我们就是对手了。”
　　她指的是巅峰会。

　　两年职业生涯，幸村战胜了不少成名已久的职业选手，唯独避开了林奇。
　　巅峰会上，雪月和林奇的决战拉开职业组与非职业组对决的序幕。
　　这一天后，“人间之神”重新进入大众视野。

　　“精市，你今天情绪不太对。”雪月说着，把饮料瓶贴上幸村额头。冰冷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回神。
　　“你看上去在紧张。”雪月皱着眉说。
　　幸村心里苦笑。
　　能不紧张吗？今天是七月一日啊。
　　“打一场？”他用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问。
　　雪月撇嘴：“好吧。”

　　一场比赛结束，太阳已经移到了头顶。
　　因为临海，迈阿密的夏日总是带着一股闷热，稍稍运动就会出一身汗，更别提在正午毒辣的太阳下打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了。
　　幸村和雪月像是刚从水里出来，头发一缕一缕打湿了粘在脸上，运动服上晕开大片汗渍，从宽松款变成了修身款。
　　冷水浸泡过的毛巾搭在脸上，驱走一丝炎热。但这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水杯已经空了，雪月仰天长叹。
　　“我去买水。”
　　幸村“嗯”了一声，紧跟着反应上来，最近的商店在马路对面！
　　“等一下！”
　　他立刻起身，正好看到雪月平安穿过马路，不由得松了口气。

　　好像有点草木皆兵了。幸村敲敲额头。
　　下一波红灯，他穿过马路，在商店门口等雪月。
　　紧张过度就过度吧，只要不再发生同样的事。
　　于是雪月一出来，就看到门口一脸严肃的幸村。
　　“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她递过矿泉水，凑到幸村面前，眼里满是担忧。
　　幸村哭笑不得。他该怎么说？真正该担心的人是她啊。
　　“走吧。”他拉起雪月。
　　牵着手过马路，保险程度+1。

　　失控的轿车呼啸而来。
　　尘封的记忆涌上来，雪月瞳孔一缩，身体反应比理智更快。
　　她一把推开幸村，将他推向马路对面，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直直冲向轿车。
　　路人的尖叫声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一同响起。幸村大脑一片空白，视野瞬间被染红。
　　“不——”

---

作者有话要说：　　“不——”
幸村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息着，满头冷汗，瞳孔缩小，目光惊悸。
“啪！”
台灯柔和的暖色灯光亮起，缓解了幸村心里的恐惧与后怕。
“做噩梦了吗？”雪月问。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显然还没清醒。
幸村紧绷的神经因为她这句话彻底放松，他向后一靠，长舒一口气。
“嗯，噩梦。”
雪月依旧半睡半醒，但这不妨碍她给出回应。她凭感觉抱住幸村，蹭了蹭，抬头亲亲他的下巴。
“梦总是相反的。”她说。
幸村干脆把她拉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像是抱抱枕一样抱着雪月。
“我知道。”
和梦里相反，“人间之神的诅咒”从未存在。
幸村垂眸，看着雪月的发顶，将噩梦丢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