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116、双子星

　　“再加一个条件怎么样？”
　　雪月扬了扬下巴，示意维克多继续说下去。
　　“赢的那个人，拥有和林奇比赛的优先权。”
　　维克多一句话，让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火-药味更重。
　　“好啊。反正我不会输。”雪月笑着答应。
　　和嘴角的笑不同，雪月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面对对手时的冰冷。

　　“这家伙真是不怕搞事。”
　　虽然这么说，艾利欧显然对这场比赛更加期待了。

　　迹部和诺亚也在。他们俩决定将比赛推迟到雪月和维克多的比赛之后进行。
　　反正在他们俩比完之前，其他场地是不会开始比赛的。没看见其他场地的裁判也都来看比赛了？甚至连考夫曼都来了。

　　“真是比决赛还紧张啊。”塞西莉亚低声道。
　　“决赛可见不到他们家的对决。”鲁迪紧紧握着拳，轻微的抖动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不是只有他这么激动的，所有参加过联赛的选手都对这场比赛充满期待。见过维克多和平等院那场未完成的比赛的日本众人也同样期待。

　　“雾野今天不当裁判吗？”
　　“不当。这种比赛还是让专业的来吧。”雾野晃了晃手中的摄像机，“我的任务是将这场比赛录下来。”
　　幸村：“……她的每一场比赛你都要录像吗？”
　　“并不。只有意义重大的比赛。”雾野说。
　　他一般不录像，只要录像，必然是发动所有能压榨的劳动力追求完美效果。比如现在，迈阿斯、幽蓝、伊塔刻三人手里都拿着摄像机，分散在观众席的不同位置准备录像。
　　“真是用心了。”幸村感慨。

　　雪月运气不错，拿到了第一局的发球权。

　　弦月拉开的弧面在更强力的旋转下转为圆锥面。
　　当初雪月用弦月回击博格漩涡的洗礼，弦月被旋转带动成圆锥面。现在，她将那堪称两人合作出现的一球作为自己的发球。
　　维克多眯起眼睛，在几乎连成一片的情况下锁定球。
　　兰马洛克。
　　强大的力量几乎让球击穿空气，刺耳的爆鸣声告诉所有人这一球的力量有多么强。
　　黑色的气场环绕在雪月手上，让她能够轻松地回击。法师的火给这一球加上狂暴的力量。鲍斯的防守滴水不漏，杰兰特的抽击又快又刁钻。雪月救到了球，但是仓促之下，她给了维克多一个绝佳的扣杀机会。
　　“这一招，叫珀西瓦尔。”
　　维克多的扣杀落地不反弹，贴着地面滑行出场。

　　“竟然是维克多拿下第一分。”幽蓝撇嘴。

　　“扣杀不错。”
　　不错的扣杀点燃了雪月。法师的魔法阵展开，金光一闪，这次的发球快到了极致。
　　是光。
　　维克多扫了眼球的落点，抬眸道：“你还真是不让自己有任何死角啊。”
　　说着，纯白的气场从他脚下、右手上溢散开，扩散至全身。

　　“这么快就开启天-衣无缝之极致？”切原一脸惊讶。这才两球啊！
　　“不，是三大奥义同时展现。”艾利欧纠正道。
　　龙马心里一震。

　　千锤百炼之极限凝于右手，才华横溢之极致汇聚于大脑和双眼，天-衣无缝之极致遍布全身。
　　现在的维克多完全没有弱点。
　　作为回应，雪月身上升起黑色的气场。
　　“还想用绝对预告吗？”
　　“我以为你早该知道它没有用的。”
　　面对雪月的否定，维克多的回答是：“六球。”

　　发球还是光。在人间之神的加持下，这一球的球速更快。
　　维克多的速度并不比她慢。
　　杰兰特。
　　“二！”
　　带着无我境界力量的抽击球留下一道白色的球路。球路不算刁钻，但是接球的那一刻，陡然爆发的千锤百炼之极限的力量震得雪月差点没能拿稳球拍。她立刻转为双手握拍，这才回击了杰兰特。
　　维克多上网，放短球，逼出雪月的吊高球。

　　“六！”
　　观众席上的选手们大声喊出计数。

　　扣杀。
　　加拉哈德。
　　近乎垂直的扣杀落地后竖直向上弹起，过高的球速让球眨眼间达到极高的高度。

　　“好高。迎着阳光，根本看不见球啊。”桃城眯着眼，一手挡在额头上。他看了一会儿，无奈摇头。

　　“我说六球，就是六球。”维克多沉声道，“才华横溢之极致无法对人间之神作出预告的缺陷已经被我补上了。”
　　“这一球可还没有结束呢。”雪月提醒他。

　　她仰头望着天空，球正在慢悠悠地下坠。
　　有风吹过，球随风而动。这是显然已经出了场地的一球。
　　金光闪，球上的旋转开始加剧。球旋转着，留下一条弧形的球路，它在回到雪月身边。
　　“手塚领域？”
　　“是风啊。”迈阿斯轻声道。
　　伴随着雪月的抽击球的，是法师的冰。她没有给维克多留下一丝反应时间，冰封在一瞬间完成。

　　“漂亮！”切原击出一拳。“绝对预告被正面打破了！”

　　“你不能预测人间之神。”雪月说。
　　和上次比赛一模一样的话让维克多有一瞬间的恍惚。话说回来，上次她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就领悟了天-衣无缝之极致。
　　“那么，这次也不能落后啊。”

　　黑暗中的冰层上迸开条条裂纹。梅林的力量爆发，彻底将冰层冲击成碎屑。
　　身着轻甲的骑士自带圣光，在黑暗中如履平地。法师的法杖变化为长剑。
　　双方同时出手。
　　法师的每一次攻击都带有不同的元素。爆烈的火，狂暴的水，锐利的风，极速的光……
　　圆桌骑士连续无缝地切换，梅林的法术附加其上。
　　剑与剑碰撞交锋的同时，法师之间也在进行对决。

　　兰马洛克与千锤百炼之极限联手，是维克多所能达到的最强力量。雪月调动全身的力气，人间之神的力量聚集在她的双手之上。
　　球与球拍相撞，白色与黑色的气场对冲。短暂的僵持后，雪月的球拍脱手而出。

　　维克多故技重施。
　　“他是想用力量取胜吗？”迈阿斯沉眸。
　　那一球瞬间爆发的力量绝对不会比他的脉冲星爆发弱。不过，能回击脉冲星爆发的雪月，想要回击同等甚至更强的力量，也不是难以做到的。
　　雪月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积蓄的力量汇集在她的手臂中，加上人间之神，一瞬间的爆发让她回击了维克多的回球。
　　球精准地落在底线上。

　　维克多收回目光，笑着问：“勉勉强强补上了力量这一项？”
　　“勉强？”雪月挑眉，“你可以用更强的力量试试。”

　　试试是不可能的。雪月才不会用自己的弱项对撞维克多的强项。
　　球路一变再变，毫无规律可言。
　　维克多眯起眼睛，球上的旋转在他眼里放慢，球路的变化点连成线。
　　“找到你的规律了。”他大声说。
　　他用凯回击了雷。球过网之后下滑，贴着地面划出一个圆。
　　雪月叹道：“为什么你会想在我面前比拼旋转呢？”
　　她的球拍贴着地面一捞，正好勾起球。
　　月相。
　　弦月转新月。
　　无我境界的白色气场扩散开，半个场地都漫上一层气场，新月的轨迹清晰地浮现在所有人面前。
　　兰斯洛特。
　　球路比雷更加变化莫测。
　　黑暗扩散开来，只能看到金色的球路。每一处转折点都被标记出来。
　　“都说了别在我面前玩旋转。”
　　雪月将球抽向维克多反手。他上网截击，雪月同样上网，冲到网前时猛的下滑，低空扣杀拿下一分。

　　维克多再一次提高速度，雪月没有被他甩下。
　　高速的对战中，圆桌骑士和法师在异次元领域内外来回切换。

　　“维克多的圆桌骑士，都使出来了。”
　　“阿雪法师的招式，也都用出来了。”
　　伊莎贝拉和幽蓝瞪着眼看着对方，再看看比分，有种要打成持久战的预感。

　　她们俩的预感没错。
　　见过对方的招式，该如何应对也有了想法。雪月和维克多一球比一球打得久。

　　“6-6平。接下来进入抢七局。”

　　“不算和博格的那场比赛，我还是第一次见月城打抢七局。”真田道。
　　“除了艾利欧，我也没见过其他人能和维克多打到抢七局。”伊丽莎白说。她和真田交换了个眼神，对这场比赛的期待程度又提高了。

　　“第一盘就抢七。他们俩最后体力能撑住吗？”菊丸不禁有些担忧。
　　整场比赛，这两人大小招式就没断过。
　　“有天-衣无缝之极致和人间之神，应该是没问题的。”幸村道，“况且，他们一直在有意识地降低自身消耗，用最小的消耗换取最大的收益。”
　　“欸？”菊丸睁大眼睛，“那他们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认为比赛会变成持久战？”
　　“如果他们有参考上一次比赛，是的。”艾利欧肯定道。

　　抢七局的话，不能拖太久呢。
　　这么想着，雪月做出了决断。

　　黑色的球体伴随着一声出现，将球场完整的笼罩起来。球体之中，黑色的气场全面铺开。
　　身处绝对领域，维克多身上无我境界的白色气场飞快的消弥。他抬起手，看着手心的光芒由浓烈至浅淡，最终彻底消失。
　　“绝对领域啊。”他闭上眼，轻声叹息。
　　“那就来看看，是绝对领域消弭无我境界，还是无我境界击溃绝对领域吧。”维克多右手平举，扬起下巴挑衅道。

　　法师拉开距离，雷与光混合在一起攻向骑士。
　　骑士的盔甲在一瞬间完成转换，是雪月从没见过的样式。她眉头一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统领圆桌骑士的，只能是亚瑟王。”维克多的声音由低转高，“石中剑！”
　　亚瑟拔剑攻击，耀眼的白光顺着他的动作向前推进。
　　“这是他和平等院比赛时用处的那招！”幸村瞳孔骤缩。
　　相比那时，白光的推进缓慢了许多。众人清楚地看到黑白双色的气场纠缠在一起厮杀，此消彼长。
　　漫长又短暂的僵持后，白色的气场一鼓作气，冲破了无的界限，吞没黑色气场。

　　“第一盘凯斯获胜，比分7-6。”

　　欧联赛的选手们大声欢呼，互相击掌。

　　“我总算赢了一次了。”伊莎贝拉长舒一口气，得意洋洋地看着幽蓝。
　　幽蓝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理她。

　　“竟然击溃了绝对领域，不容乐观啊。”幸村眉头紧皱。
　　绝对领域绝对称得上是雪月的杀手锏，居然就这样被石中剑击溃了。
　　你该怎么办呢？阿雪。

　　“看起来还是无我境界更胜一筹，对吧？”维克多赢了一局，还不忘口头挑衅。
　　不出意外，雪月黑着脸转身回到底线，嘴角用力抿成一条线。
　　她设想过绝对领域被击溃。二分之一的概率，她有心理准备的。

　　第二盘，依旧是雪月先发球。

　　脚下是沙漠。
　　骑士盔甲的重量在这种环境下成了负担。相比之下，法师就要轻松多了。
　　沙丘在一次次的对打中被震动，无声无息地朝着流沙转换。

　　雷诺“啧”了一声。
　　上一届联赛，雪月可就是用流沙破解了他的异次元领域。

　　维克多注意到了沙漠的变化，石中剑再出。白光过后，再无沙漠。
　　雪月脸色一沉。

　　“法师的异次元领域被击溃了。”迹部说。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幸村等人都是一脸严肃、沉默地看着比赛。
　　感情上，他们当然是偏向于雪月的。正是因此，看着法师的领域在石中剑的冲击下不堪一击，他们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重。

　　放眼望去，全是水，无边无际。沉重的盔甲拖着骑士沉入更深处。
　　只需要雪月的一个念头，水从平和变得狂暴。细细的水线比最锋利的刀刃还要锋利，切割开所过之处的一切障碍。
　　又是石中剑。
　　无我境界的白光消除一切。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石中剑意味着什么。”维克多沉声道，”别浪费力气了。无论你用出什么，最终的结果都是在无我境界力量的同化下回归于空。”

　　“如果说无我境界是我的心已化为无、空即是无，那么石中剑就是将人间之神和异次元领域强制代入无我境界。”艾利欧进一步解释道，“因为完全对立，一旦被无我化，人间之神和法师就彻底失去了威胁。”
　　“局势很不利啊。”乾总结道。

　　火海，漫无边际。炽热的火焰似乎要将一切烧成灰烬。
　　狂风起。呼啸的风边缘犹如最锋利的刀。
　　冰封。拔地而起的冰山冻结所有生物。
　　纯粹的光晃的人睁不开眼。
　　空间一片纯黑，什么都看不见，即使是光也要被吞噬。
　　雷霆划破空间。

　　法师的每一次攻击都可以说是声势浩大，阵势逼人，但是在石中剑面前，她的攻击全部无效。

　　“月城前辈在做什么啊？明明是徒劳的挣扎，她却还在坚持。噫？幸村前辈你还笑！”切原急到暴躁，看到幸村嘴角带笑，他惊愕得仿佛被背叛了。“明明比赛对月城前辈不利啊！”
　　幸村笑出声，道：“阿雪她的眼神可不像是被压制了啊。”
　　“幸村说的没错。虽然法师一再被击溃，但是他们俩比分却是打平的。”迹部说着，手指抚上眼角。
　　“她应该，有了对策了。”

　　维克多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雪月身上，随着比赛的推移越来越慎重。
　　他很清楚，雪月的进化速度有多快。就像上次比赛，她飞快的跟上天-衣无缝之极致的速度，如果不是眼睛承受不下去，谁都不知道那场比赛的结果会是什么。
　　再比如他听说的，她在和雷诺的比赛中开启了法师的异次元领域。
　　维克多可以断定，雪月一次次的尝试是有目的的。

　　雷海也被石中剑击溃。
　　再拿下一局，维克多就能拿到第二盘的胜利了。

　　第十二局，维克多发球。
　　他的发球是纯粹的快。
　　天-衣无缝之极致的力量附着在球上，不断的让球加速。
　　雪月出色的动态视力让她毫无压力得捕捉到球的轨迹。回球是光。
　　“还不死心吗？”维克多冷笑。
　　石中剑准备就绪。就让他再一次击败她吧！

　　“法师的魔法阵，似乎不太一样了？”龙马不太确定地问。他没有仔细观察过法师，毕竟，应对法师的攻击才是重点。
　　雾野点头：“图案和颜色都变了。”
　　魔法阵以前是纯金色，现在是白金色。图案有些复杂，雾野说不清哪里变了，但是一定变了。

　　白金色的光芒与石中剑的白光对冲。
　　这一次，结局反转。石中剑被击溃了。
　　维克多瞳孔一缩，跟着放声大笑。
　　“这样比赛才有趣啊。”

　　“6-6平。接下来进行抢七局。”

　　“又是抢七？”全场哗然。
　　“不愧是双子星，果然势均力敌。”雾野垂眸轻笑。
　　“加油啊！月城前辈。拿下这场比赛！”桃城双手拢成喇叭状大声喊道。
　　在他的带动下，切原、菊丸、金太郎等人纷纷开始为雪月加油助威。雪月问声回头，冲他们一笑，冲散了之前因为沉浸于比赛而格外严肃冷酷的气势。

　　依旧是雪月先发球。

　　她会一直赢下去，直到赢了林奇。

　　怀着这种心情，雪月开启了法师。维克多立刻察觉到了新的法师的不同之处。
　　过去的法师，不同元素之间泾渭分明，即使同时使出，也能被人一眼区分开。现在，所有的元素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雪月的每一次回球都带着所有元素的特性，不同的是，每次回球中，不同元素的占比不同。就像刚才的抽击球，火更多一点，力量也就更强。上一个直球，光占了绝大部分，速度快得惊人。
　　石中剑无效，维克多只能用梅林迎战法师。

　　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回球，有的充满爆发性的力量，有的球路突然变化，还有的陡然提速。同样的姿势打出的削球，会出现滚向球网、贴地连跳、原地转动等不同的情况。
　　雪月的回球充满不确定性，维克多倒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她打败。
　　无论球上叠加了多少种元素，最终都是要呈现出来的。他只要抓住从呈现到出场的那一段时间回击就够了。
　　三大奥义的力量分别汇聚于他的眼睛、大脑，双脚和全身，将维克多的状态提高到巅峰。

　　抢七局也打成了6-6。

　　“天-衣无缝之极致能够将使用者的体能提升到巅峰状态，同时减少消耗、压制疲劳，但是，它能维持多久呢？”
　　雪月的话让其他人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她该不会是想把比赛拖成持久战吧？”
　　菊丸震惊：“怎么说都是维克多的体能占优势啊。”
　　“这可不一定。”迹部和幸村同时说。两人看着对方，确定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迹部可是最擅长持久战的，和他长久的练习下来，雪月自然对持久战适应良好。
　　维克多反问她：“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18-19。
　　41-40。
　　68-68。
　　82-83。
　　98-97。

　　雪月的抽击球带着强烈的旋转，拉出一道急促的弧度。
　　“到极限了吗？这次的球路有点简单啊。”维克多一边挑衅一边移动。
　　他刚刚拉开手臂准备挥拍回球，黑色球体乍现。球一瞬间失去运行的动力，直直落地。
　　“无……”
　　一直被视为防御技的无被她用成了进攻性的招式。

　　99-97。
　　“第二盘月城胜，比分7-6。”

　　兰迪和鲁迪的尖叫声简直要突破天际。

　　距离第三盘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
　　雪月和维克多靠在长椅上，浸过冰水的毛巾摊开敷在脸上，带走些许热量。
　　水杯里的水下降得飞快，眨眼间就下去了近半。

　　“体力没问题吧？”艾利欧问。
　　“嗯？”维克多拽下毛巾，仰头瞟了他一眼。“当然没问题。关心我还不如关心她。”
　　雪月丢给他一对眼刀，冷笑一声：“不需要你关心，再来一局抢七局也没问题。”
　　“你住口啊！”幽蓝赶忙说，声音都变得尖锐了。
　　被她这么一说，紧张的气氛冲散了不少。在场不少人都清楚，雪月有时候说话……堪称乌鸦嘴。
　　比如当初手塚和桦地比赛，她信誓旦旦地说桦地不会复制无我境界，然后就被打脸了。
　　“……”
　　“准备好了吗？”
　　雪月若无其事地问维克多，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拿起球拍上场，自动忽略幽蓝张狂的大笑。

　　法师与圆桌骑士同时展开。
　　纯黑的空间中，法师脚下白金的魔法阵是唯一的光源。很显然，论异次元领域，法师更胜一筹。
　　现在是法师的主场。
　　在法师动手的同时，加拉哈德出手了。
　　剑尖如寒星，飞速逼近法师。
　　无乍然出现，拦截在加拉哈德的必经之路上。无的范围之内，圆桌骑士身上飘起丝丝缕缕的雾气。他的身体在消散！

　　“无的攻击性更强了。”伊塔刻眼睛一亮。
　　雪月第一次用出无时，还只能解除球上的旋转、力量等。之后，无在人间之神的加持下能够压制无我境界。现在，被石中剑击溃后更进一步的无能够摧毁异次元领域。

　　像是第二盘比赛的逆转，一个又一个圆桌骑士倒在法师的无之下，直到亚瑟也消散在无之中。
　　比分也和上一盘一样，尽管被压制，比分还是交错上升。

　　看着单膝跪地的维克多，艾利欧溢出一丝轻笑。
　　“轮到你的进化了。”
　　他话音刚落，维克多缓缓抬起头，笑容里满是兴奋，一双暗红的眼睛亮得惊人。
　　“扯平了。”
　　他们先后借对方的手完成自己的进化。
　　雪月重心下压，摆出接球的姿势。
　　“来吧。”

　　“接下来的比赛，一球都不能错过啊。”兰迪低声道。

　　骑士现身。
　　他身上的盔甲样式发生了很大变化，没有重甲，取而代之的是轻甲。没有头盔，雪月能看到骑士的脸，是维克多。
　　“真是巧合啊。”她低头呢喃，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骑士一剑劈下，剑气带着属于梅林的魔法袭向法师。法师的法杖也变成了剑。她挥剑，两道光芒半路相遇、碰撞。
　　光芒湮灭的同时，法师和骑士已然提剑交手。
　　剑与魔法的比拼同时进行。法师与圆桌骑士不分上下。

　　石中剑再出。
　　绝对领域跟上。
　　纯黑的领域内，无我境界的白色力量在无我化绝对领域的同时也被消弭着。
　　黑白雾气逸散，石中剑与绝对领域同时爆发，法师和圆桌骑士一同崩裂。
　　雪月脚下一绊，赶忙迈开一大步，却还是没稳住身体，摔得双膝跪地。维克多单膝跪地，一手撑地，另一手按在膝盖上，眼前一黑。

　　“6-6平。接下来进入抢七局。”
　　裁判说完，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幽蓝轻轻“啊”了一声，哭笑不得。“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幸村眉宇间染上一丝担忧：“他们俩这种状态，比赛怕是会变成体力的对抗。”
　　“是啊。三盘抢七局，即便是我，也不好说。”迹部沉声道。“更何况，他们俩现在还能剩下多少体力？”
　　雪月和维克多的出汗量早已打湿了头发和衣服。单单是跪在地上这么一会儿，流下的汗就在地面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纯粹的天-衣无缝之极致的光芒绽放，维克多身体的疲惫感被压至最低。人间之神的黑色气场凝聚内敛，同样带来短时间的体能提升。

　　“现在，是纯粹的无我境界和人间之神的对决。”迈阿斯轻声道。

　　弦月发球拉开激战。

　　交错落在两边底角的抽击球引诱对手来回奔跑，球上微妙的旋转总能牵引球回到自己身边。
　　更强烈的旋转与震动打破领域，迫使她开始奔跑。

　　短球引诱维克多上网，他又用短球逼出雪月的吊高球，然后扣杀。
　　珀西瓦尔。
　　落地不反弹的球为维克多拿下一分。
　　35-36。

　　连续的抽击球拉力中，雪月和维克多一点点从底线上到网前，拉开近距离高速度的对决。
　　陡然上升的球路打乱了维克多的计划，他赶忙回身接球，但是球的上升速度比他更快。
　　73-72。

　　又是短球后紧接吊高球，扣杀的到来也是意料之中的。
　　这次是加拉哈德。
　　雪月仰头，太阳已经偏移正中，球不再是无法捕捉。她的脚步追随着球退到后场，垫脚扣杀。
　　新月。
　　“球路再清楚不过了。”维克多快步跟上。
　　球拍稳稳地接到球，然而就在他要回球的一瞬间，维克多脸色大变。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瞳孔猛地一缩后放大。脚像是不听指挥了一动不动，上身在惯性地作用下冲向前，带倒了维克多。
　　这一球没有过网。
　　101-100。

　　雪月垂眸俯视维克多，神色冷漠。
　　维克多眉头紧皱，双手紧握，一双红眸幽深晦涩。
　　“看起来，即便是在天-衣无缝状态下，无我境界的副作用还是显露出来了。”雪月闭眼轻笑，“不过你还能打的吧？你还没到极限呢。”
　　“当然。”维克多起身笑道，“比比谁先到极限吧！”

　　“月城前辈她……整场比赛都没有双脚离地过。”龙马突然说，“即便是扣杀，也最多是垫脚。”
　　“真的是！”菊丸一回想，发现真如龙马所说。“这么说，是月城比较有优势了？”
　　迹部轻笑：“不用担心月城。”她可是，和他打持久战都不相上下的啊。

　　无我境界的副作用开始显露并不意味着维克多处于下风。人间之神有没有副作用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雪月的体力也在接近极限，和他一样。
　　身体早已沉重不堪，注意力也只能集中于回球。场外的声音早已被屏蔽，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他们俩的意志力和体力真是令人惊叹。”不二睁眼。
　　“将对方视为宿命的对手，无论如何都要全力以赴、战胜对方，所以，即便体力逼近极限，也要用顽强的意志力确保自己全身心的投入比赛。”艾利欧笑道，“这就是联赛的双子星啊。”

　　雪月的反应慢了一拍。
　　熟知她的反应能力有多强的幸村心里一沉。好在，她还是跟上来了。只是雪月几乎是用膝盖滑到接球点的。
　　球擦网过。
　　维克多冲上网，却在越过中线之时感受到了来自身体的抗议。体力已经被压榨一空，再也挤不出来了。被压制下去的疲劳全面爆发。
　　他迈开一大步，赶在球落地前接到球。可惜，力量不够，球撞在球网上，无力地滚落。
　　157-156。

　　维克多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他垂着头，久久没有起身。
　　雪月低头看着拍柄，右手紧了又松。
　　“彻底没体力了？真巧啊。”她闭上眼说，“这一场，算是平局吧？”
　　“明明再差一球就是你赢了啊！”切原喊道，一脸不解。
　　“裁判，宣布吧。”雪月催促道。
　　维克多猛地抬起头，就听雪月问：“你还有力气发球吗？”
　　没有，完全动不了了，而且，接下来轮到他发球。
　　维克多松开球拍，翻身倒在地上，左手挡住已经没那么刺眼的阳光。
　　“即使只有一分，也是领先。是你赢了。”他说。
　　雪月同样躺倒在地，闭着眼懒洋洋地说：“那就留着下次一决胜负吧。”

　　裁判左右为难。虽然按着规定……
　　考夫曼上前，代替裁判宣布结果：“本场比赛为平局。”
　　一直没敢出声的幽蓝等人这才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
　　打到这种程度，无论是谁赢，在他们心里，结果都是平局。当然，直接平局最好！

　　他可是加上了和林奇比赛的优先权的条件啊。维克多想到这一点，有片刻的恍惚。
　　“哈哈哈哈！”
　　“有你做对手真好，明年再打一场吧？以后的每年都要。”
　　“好啊。希望你不会又体力不支。”

　　兰迪和鲁迪紧紧抱在一起，在更大的尖叫声中激动得原地跳脚。
　　伊塔刻看着两人，低头轻笑。
　　“虽然结果有点意外，不过也不是无法接受。”幸村微微摇头，翻过护栏。

　　大片阴影落在眼前。
　　“还有力气站起来吗？”幸村问。
　　雪月睁开眼，举起右手。“一个人是不行了。”她笑着说。
　　幸村拉她起来，然后蹲下身，让她的胳膊环住自己。左手搂着腰，右手穿过膝盖，打横抱起雪月。
　　大庭广众之下，雪月的耳朵“唰”地红透了。
　　雾野捡起球拍，跟在幸村身后，笑得格外……慈祥。

　　维克多看着三人，冲艾利欧眨了眨眼，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自己走。”
　　他搭在艾利欧身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艾利欧。几米的路半拖半走，总之是没用力气的。
　　闻言，艾利欧冷笑一声，“我不介意现在松手，你可以一直躺到恢复了点体力再自己起来。”
　　维克多果断失忆。他刚刚有说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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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我境界VS人间之神
最强BUFF之争
*
这章配着双部的《永远》写完的
然后似乎有点写比赛写伤了不想写的冲动
*
修文的时候为了保证字数不变费劲洪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