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不服[穿书]》不会探戈

3、乌羽其三

　　那依旧僵持着的剑却似乎很不满言念这样漫不经心地动作，随着言念手的动作也摆动起来，却都是在一个很安全的距离。想来没有一剑把自己封喉……那么便不是来索自己的命……

　　而言念向来小心，还是敲了敲系统：这究竟是谁的剑？

　　系统：【这是你的剑】
　　言念：不要骗我了，我这双手一看就不是拿剑人的手。
　　系统：【很久很久之前这是你的剑，你不信拿的试一试，看看拿起来顺不顺手？】
　　言念：……哦？

　　沉思了一会，言念试探着举起手，摊开，做了一个“来”的手势，那剑柄还是没靠近，言念大着胆子去碰那根本不存在的剑身，那剑柄却唯恐避之不及地后退，于是言念就本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心继续去探“它的剑身”。

　　“小心！”除了门主所有人都急急提醒。

　　这样近乎游戏地挑逗让众人地神经似乎也放松起来，可却没谁敢靠近。

　　此时周逸尘嘀咕了一句：“我认得这剑！”

　　那柄剑听得分明，躲的动作停了一瞬，言念还没碰到剑身的手顺着一滑赶紧握住了那把剑柄。

　　而握住的那一刹那，言念能感受到手中这把“无刃之剑”近乎困兽之斗的挣扎，言念双手紧紧捏住，手臂上青筋暴起，似乎都压制不住。

　　旁边的靳乔还有曲胤见状想来助一臂之力，没曾想这剑却挣扎地越厉害，言念轻声喝退二人，分出几缕神识将紫檀手串上的阵法加了几道封印，直到这，这柄“无刃之剑”才彻底安分下来。

　　而这一瞬间，言念似乎感受到一种暖流缓缓流便自己的身体，仿佛体内什么东西被唤醒而突突游走……

　　这不是一双拿过剑的手，可是这剑柄却如此贴合自己的手掌，上面的每一处纹路贴着自己的掌纹，是这样严丝合缝；还有这样执剑的动作，熟悉且顺手，明明就是藏在肌肉线条里的记忆……

　　这是一双调过琴、长期执笔、拿书的手，手上肤质细腻得如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可手心传过来的感觉，却让言念有那么的错觉：这是我的剑。

　　门主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整个人才只到言念的胸口。

　　周逸尘也走过来，盯着言念手里的剑缓缓开口：“刚刚宫奴说，此剑破界碑而出。《古剑品录》上记载：有石中之剑静候其主，一旦得时机，破壁而出，天下无不避其锋！我若是没记错，这是消失了十万年之久的‘承影’。”

　　星灼走偏了头望着言念：“看来它等了你十万年。”又仰起头喊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可为何承影剑和君千与同时出现？于是言念大着胆子又建议道，“既然他不出来，我们出去吧！”

　　要是再一场恶战，洗妄宫怕是不保。

　　出了宫门，只见远远那边星星又升起来了，昼夜转换如此之快？？这里的时间怕和外界看来也不是对等的……
　　天空并不是外面世界那样暗黑，是那种黛青色，铺天盖地的星辰花开始打开花瓣，总算一抹稍稍明亮的颜色渲染出去。

　　与之相呼应的还有炸掉的界碑上那一抹红色，背对着众人，是那样突兀刺眼，张扬得像一团火。

　　言念看着这背影出了神……一个念头似闪电一样溜过心头，在这块土地上，若是这样的鲜血肆意铺染出去，会不会给这个世界重新带来颜色？

　　那人却是还不转过身来，凑过来的宫奴们说他是从洗妄海里爬出来的，仿佛是……是个瞎子……

　　瞎子？洗妄海里爬出来的？

　　言念记得书里有关于洗妄海水的描写……海水腐肉蚀骨，唯有最干净的魂魄在其中能不受一丁点的伤害。但是洗妄海作为忘川支流，顺流而下的都是怨念深重不肯投胎的孤魂野鬼，是不可能逆行而上的，这是段回不得头的路。

　　这着红衣的男子，男子……言念又觉胸口仿佛被打了一拳，那背对自己不肯回头的一片脊背上分明背着一把剑鞘……这是他的剑……

　　能不能回头看一眼呢？言念这般想，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慢慢转了过来，墨色长发未束，摊开在身侧，皮肤是近乎病态得苍白，嘴唇也不见一丝血，下颚线条干净利落，即便是一双眼用白绫覆住，言念觉得这张脸上除了写满英俊，还是英俊，带着一丝近乎孩子气的倔强。

　　还是个少年。

　　在众人僵持的当，门主、曲瑚曲胤重新修缮好了界碑，言念记得，这个界碑是压制住恶神吞天的一道封印。想来承影剑也是一道被封在界碑之中。

　　原书里言念也是这个时候收了他为徒，但是并没有感化他，害得他自己剜了眼解开封印力量大增，却最后彻底魔化，万劫不复。

　　三道刺眼的灵光将一地的碎渣复原，没一会连上面的图案字样都宛若修葺一新。星灼又成了那个踩在坐骑上的盛气凌人的乌羽门主，对着那人高声喝道：“十年前你赢不了我，何况十年后的今天？”

　　那人却并未理会门主，仿佛能视物一样“望着”言念的方向：“你，你不记得我了？”
　　言念愕然：“我？”
　　红衣男子抿了抿嘴唇，并不气馁：“执承影剑之人，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言念摇了摇头，明明是个瞎子，双眼遮着白绫，言念却仿佛感觉到他拧起了眉头，脸上浮现一种掺杂着“不甘”与“急切”这样复杂的表情。

　　可言念却不知解读出的这两种情绪究竟为何而起。

　　“阁下不知，前一阵子由于突发意外，我记忆有损。过去种种，我都不记得了，不过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也许我慢慢想，就能想起来了。”言念小心说道。

　　言念又看了一眼门主，门主应该是知道他名字的，但星灼似乎也再等着他开口。突然记起星灼说的“十年前”，想来应该门主怎么都不是只活了十三四岁，觉得当真谁身上都有故事。

　　“君千与。”他试探着小声回道。

　　五雷轰顶！那句“因为我知道有些人看一眼就会错”还在脑中，见到本尊，五味杂陈，想要退缩。
　　系统：【那我把你送回原来的世界，也许你的尸体还没火化赶紧炸个尸！我到时候帮你录个抖音视频保你火五百年！】

　　言念：……
　　系统：你难道不觉得他被关了十年很可怜？反派难道生来就是反派？你看书的时候可曾想过他经历过什么变成那个样子？在此之前唯有你可以阻止一切，甚至把他培养成正道修士！

　　这个时候的他根本没有一点攻击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清水小莲花，甚至有几分楚楚可怜……此情此景言念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剧情尚没有进展到剑拔弩张那一步，另外还有系统压着……

　　心里还是不服，明明就是吐槽了文，就把自己送来拯救毁天灭地的反派？惩罚他下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君千与身子前倾着，就是在等他回答。

　　言念只得仔细揣摩他的问题，之前在哪里见过？这样一本长到令人发指的穿越小说的第一卷，在言念开始漫漫成神路之前，那时候母亲还在自己还没有入乌羽门，被选做杂役童子上千寅峰炼制丹药。

　　后来千寅真人飞升之后，君千与下落不明，想来是被收入乌羽门，没曾想一来因着不畏洗妄海水日日胡闹，轻则偷门主的七星琉璃瓶下水收集捉弄亡魂，重则舀水欺凌其他门生，屡次出逃无果一怒之下水淹洗妄宫差点毁天灭地放出恶神吞天，最后被关进洗妄海下游五溪湖中央的一个小岛。

　　言念做出了一副回忆往事的模样，而就这么一回想，确实仿佛又记起零星的一些画面，让言念分不清究竟是这具身体的记忆，还是自己根据书中文字与眼前之人慢慢联想出来的画面，再或者，兼而有之……

　　“我记得你，很多前，我后来代表清邛派参加炼丹大会，我次次炼丹你回回都害我丹炉炸毁，初赛就被淘汰……后来被罚去采药……”书中仅此简单描写，初次见面就十分交恶，后面更是连同旁人一起“谋害”自己，被送来乌羽门。言念不敢再说，“我不能再回想了，越是想记起，头就越是疼到炸裂，抱歉……”

　　“那你可还记得手中之剑？”千与似乎笑了笑，那抹笑在唇角绽开，细小的弧度仿佛划破天空的一颗流星，言念几乎花了眼。

　　“这是我的剑？”言念又问了一遍。
　　“对！”

　　星灼缓缓从狸力上走下来，挡在了两个人中间，看着千与似乎有些疑惑：“你究竟又在搞什么把戏？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又想放出吞天？”

　　君千与愣了愣，往旁边挪了挪，看着言念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十年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一定不会惹你生气。”然后才对向星灼，“十年前你能赢我，因为我不完整。不，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哦？是么？”星灼慢慢退后，言念知道这是门主惯常的“以退为进”，书里有“退的越多，她下手便是越毒”这样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