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楼萧岂羡

4、红衣—毅韬

　　——死，死人了。
　　耳边充斥着各种杂音，类似于尖叫，愤骂或是诅咒。窃窃私语，萦绕耳边。
　　步离看着被吊在走廊上的学生。
　　就吊在八班门口。
　　那学生他见过，就在几分钟前。八班的那个把他吓得逃走的男生。此时的他正被吊在走廊上。双眼眼白向上翻，嘴微张，身上衣服不留一件。
　　步离黑了脸，他看见左茆被吓得不知所措，也没顾多少，直接脱了衬衫就扔到左茆头上。脖子上的吻痕就这么大咧咧的露出来，但也没几个人有心思管这个。
　　那学生的身体上用红色写着“罪有应得”几个字。生殖器官也被切开。看的步离下体一凉。
　　变态。
　　步离抹了一把脸，他看向周围，几乎所有的学生老师都出来了。有不少胆小的被吓晕了。还有一些胆大的想上前，却被督班老师拦着。他看到金决，也是白着一张脸，双腿颤抖发软。
　　没一个有用的。
　　步离在人群中看到了魏锡，同样也是白着脸，但比金决好多了。步离招招手让他过来，魏锡同样看到了步离，也就过去了。
　　“老师，什么事？”魏锡问道，突然他面露惊讶，指着步离的脖子：“老师！你脖子？”
　　步离有些尴尬，伸手捂住了脖子：“你把她送到我们班。顺便报警。”说着，他讲左茆往魏锡怀里推，把盖在左茆头上的衬衫拿了下来，穿上。

　　魏锡的心态太好了，也至于现在在他面前挂着一个裸替男尸，他也能一脸揶揄。
　　步离瞪了他一眼，哪知道魏锡是个不怕事的，直接就嚷了起来：“老大你放心，绝对把你女朋友安全送到。”
　　步离听了想打人。
　　在魏锡离开后，步离也扯开声带：“胆子大的把留下来，胆子小的回到教室。八班的先去别的教室。”

　　人太多，私语太杂。后面的根本听不到步离的声音。步离又喊了一下，前排的听到了，胆子大点的向着后面传话，这样一一传下去，形成了麦克效应，效果也不错。总比步离一人喊要强。
　　陆陆续续的，也走了不少。剩下的几个人中，步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蒋迦诚，但出乎他意料的，他还看到了步颐琛——假的。
　　步离将两人叫到跟前，又叫了个他们八班的吴敬。遣散了其他人后，步离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将烟分给三人。
　　“没什么好给你们的，明天在请你们吃大餐。”
　　吴敬是个油腔滑调的，接过烟一脸嬉皮笑脸：“真不说，蒋迦诚你们大哥真大方，这支烟好说也有几百。”
　　步离不理会他的油腔滑调，指了指吊着的这学生，问到：“他是谁。”
　　“□□韬。”吴敬一脸不屑，“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
　　“怎么我给你们班上课时没看到他。”步离半开玩笑地问。
　　吴敬还是个学生，哪里是步离的对手，三下两下就把□□韬的底细交代了：“他啊，平时就喜欢逃课出去鬼混。每次都挑那种老师有事儿不来的。他爸你知道吗，就是教育局副局长，王恒书。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到处欺负人，我看这真是罪有应得，指不定就是他玩过的那个人。”
　　“玩人？”步离指挥这剩下的两人将□□韬放下来，搬回八班教室。
　　“对，男女不忌，只要长得好看。”吴敬鄙夷道，“有一次他还意淫老师。”
　　步离，步离无话可说。
　　“他家长不管？”步离又问。
　　“管什么。他妈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他爸是个公用黄瓜。他能是个什么好种？”
　　步离又问了一个问题，吴敬也很快回答上来。步离做了个走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以往的一些习惯依旧没改掉。沿用至今，虽不说有多大的影响，但终究不大好看。
　　这里是学校，不是他曾经驰骋了两年的商场。
　　步离看着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韬，一脸黑线：“你们跟他有仇？”
　　“没有。”蒋迦诚摇头。
　　“那把他扔地上干嘛？要不就是你们跟我有仇。”
　　“不是，那我们把他放哪？”
　　“桌上。”
　　这回步离没让两个人来，而是自己将□□韬抱起来，平躺的放在课桌上。

　　说实在的，小伙子人高马大，分量也不轻。若不是步离习惯每周抽空去锻炼，还真抱不起来
　　。毕竟步离是那种看起来没多大力气的人。
　　步离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为难。成年之前步行天教他的是金融。而他成年之后被赶出步家后，学的东西里也没涉及到医生这个行业，更别说法医了。
　　没法子，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被赶鸭子上架的步离摆起了普，倒有几分法医的气势。
　　“蒋迦诚，拿笔记着。”步离又道。
　　“记，记什么？”蒋迦诚一脸懵逼。
　　一旁一直默默无闻的步颐琛拿着笔纸上前一步。
　　步离点了点头：“死者□□韬，性别男，年龄十八岁。死因初步断定窒息而死。死亡时间——”
　　身体还有余温，死亡时间不短。他离开八班的时候是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第二节晚自习快上了。但期间他没听到上课铃，也就是说刚才停电期间上课铃响了。停电之前是不可能的，毕竟全班那么多人看着，如果□□韬真出现什么不适，也会第一时间被发现。所以就是停电期间。但是，停电期间……是几点？
　　【晚上八点十二分到二十分。】
　　步颐琛的声音响起。
　　“晚上八点十二分到二十分之间。”步离说着，又在脑子里问步颐琛【你刚才怎么没出现？】
　　【有事儿。已确认三名外来者。】
　　【谁？】步离拿着手机向□□韬拍照。
　　【除你以外，左茆，魏锡，蒋迦诚。】
　　【嗯。那个BUG呢？】
　　【看不出来。】
　　【好。你先休息会儿。】
　　步离收起手机，对三人道：“回教室。”
　　吴敬笑嘻嘻的跟在步离身后，蒋迦诚早就一溜烟地跑了。而步颐琛，慢了一步才赶上。
　　几人一回到教室，就看到教室多了一些人。估计是其他班的。出了这种事儿老师也糟心，课都上不下去。学生也害怕。
　　找几个熟人抱抱团，寻一些安全感，老师也不能多管。
　　人之常情。
　　步离走到讲台上，冷眼一扫，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怯生生地看着步离，好像步离一人就能拯救他们那般。
　　“魏锡，让你报的警呢？”步离问。
　　“无，无信号。”
　　果然，意料之内。
　　步离手指点了点讲台，又看向其他班的学生：“你们老师呢？”
　　“老师去一楼了。”一同学说。
　　步离心下了然。
　　他走向左茆——那确实是个美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真一美女。但他欣赏不来。
　　“你今天，穿的是校服？”步离问。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步离却清楚，那个红衣女生，同左茆的侧脸有百分之九十多的相像度。
　　左茆真觉得这个老师有毛病，但她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是。”
　　步离又看向吴敬：“□□韬今天穿了什么？”
　　吴敬：“一件红色的夹克。
　　”
　　“夹克呢？”
　　“不，不知道。”
　　【步颐琛，你能看看其他老师吗？】
　　【没问题，等等。】
　　说着，他看到一缕肉眼不可见的白烟飘走。

　　依步颐琛的说法，这个世界叫“红衣”，那就是说，这个世界以红色的衣服为主。要么就是这个人叫红衣。而□□韬死的又那么凑巧，步离不得不怀疑这之间的关系。
　　“吴敬。”步离，“你认不认识平时和□□韬玩的比较好的同学。”
　　“认识几个。”
　　“帮我叫过来。”顿了顿，步离又道，“带上蒋迦诚。”
　　毕竟这个世界显然不同他之前的世界。这个世界危险得多，两个人一起，有个心理安慰。
　　待两人走后，步离顺势坐在左茆身边。
　　这是他在班里后排的固定位置。
　　魏锡虽然回到教室时很想向大家宣传宣传这个，胆大包天好在老大脖子上种草莓的女人。但一看到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害怕，恐惧，瑟瑟发抖的模样，也就没了诉说的欲望。
　　但从左茆坐的位置来看，一些头脑清晰的也就明白了什么。
　　首先开始的是他从办公室看到的红衣连衣裙女生。魏锡他们说那是左茆。而他的记忆力也莫名其妙的植入了这段记忆。在这之后是外面的景色，从窗子看出去，黑的不像话。就好像，外面就是虚空。
　　再者就是莫名其妙的断电。据步颐琛的说法，断电的时间大致是八分钟。八分钟之内，□□韬死了。不出意外是窒息而死。如果是人杀的，那大概应该是个男的。
　　□□韬大概一米八三。按吴敬的说法，这人挺喜欢运动的。他的肌肉步离也注意到了，很健硕。还有腹肌。整个人高马大的，少说也有一百五重。就连两个人抱都有些吃力。
　　步离估计着，若是人为，那估计是个男人。还是个比□□韬高，比□□韬强壮的男人。
　　但这个可能性不大，整个高三年纪，除了一些平时不怎么运动的老师之外，剩下的全是学生。□□韬的身高不矮，比他高的寥寥无几。再加上他平时爱运动，运动神经发达。就算他什么粗，被绳子勒的时候他总不能还没感觉吧。

　　如果他是被迷晕的？这个也可以直接pass掉，毕竟，一个连他这个成人抱起来都困难的大个子，除非那人天赋凛然，不然他想不痛凶手是怎么将□□韬挂在走廊上的。
　　毕竟一层楼高三米，□□韬一米八三，凶手要将□□韬抱起最起码一米二七。
　　步离自认为，他不行。
　　排除人为，也就只剩下——灵异事件。这个，步离也无能为力。
　　毕竟他学的是科学，不是玄学。
　　其次，□□韬身上的字，他刚才看过了，那十有八九是血。“罪有应得”。步离的初步猜测，□□韬得罪了人遭报应了，或者说，他玩死人后，那人化成冤魂来索命。
　　红衣。
　　步离闭上了眼睛，这确实是个线索。
　　脑海里又浮现女生走过去时摇曳的红衣。美丽的惊心动魄。
　　——大概是八班的。那个校花。
　　不知为何，蒋迦诚的话突兀的出现在脑海。步离想不明白，为什么蒋迦诚会认为那个女人是，左茆。

　　这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他们口中的左茆，和这个左茆，多多少少有些出入。
　　“左茆，你家里有什么兄弟姐妹吗？”步离突然出声问到。
　　左茆被问的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没有。”
　　她的脸色有些惨白，步离以为她是被吓得。安慰了她几句，也就没在说话。
　　教室里并不算安静，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多。压抑的气氛让人难受。但不得不说，这已经好太多了。
　　被隔绝的教学楼，被切断的信号。步离不得不说，这只能是灵异事件。而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红衣女孩。
　　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人，所有的突破口只能从□□韬身上早。他不确定被这个红衣女孩儿怨恨上的，到底是只有一人，还是，不止一人。
　　反正无论如何，好坏各半。
　　只有一人，死伤人数少但线索不多。不止一人线索多了但死伤人数也多了。步离自认为当初报考专业的时候选的不是警校，尽管他读了一些相关方面的书，但终究不是专业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步离智商再高，没有足够的线索，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