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当道》万径千山

3、白衣少年郎

　　两人身处人群之中，远远便能看见一座颇有气势的府邸，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唐府”两字。
　　然而唐雀却带着龙川来到唐府一处偏僻的外墙处，此地人少了许多，但唐雀一靠近地面竟然隐隐发出一阵光。
　　唐雀眼疾手快运灵力冲着地面虚空一画，光芒停止闪烁。唐雀心想：“好险好险，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阵，看来大哥真是心思缜密。不过可惜也难不倒我。”
　　“嘘——”唐雀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龙川别出声，龙川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唐雀手指轻触龙川额头，用手指流畅地画了几道。
　　再然后，拦腰抱起龙川，运灵力脚下一踏，飞身跳上墙头，再跳向院内，最后轻飘飘落地。
　　唐雀看向龙川，那姑娘挑挑眉：“放我下来？”
　　唐雀两手抱着她，此刻慌忙小声说：“嘘——小声小声……”然后周围看了一圈确认没人发现后，迅速闪到一间房门外，轻跺脚，房门无声开启，唐雀抱着龙川进去后，才慢慢放下龙川。
　　唐雀转身关门，响指一打，屋内灯火亮起。并从床下拽出一个精致小箱子，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排满了药瓶。拉过凳子让龙川坐下，龙川把受伤的手臂露出，唐雀小心翼翼地为龙川上药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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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公子，可……”
　　“叫唐哥哥。”
　　“唐哥哥，可以了，只是手臂受伤。”
　　“伤口这么深，那群人下手真是狠，那些人，要不要唐哥哥我帮你教训教训他们？”
　　“不用了，好意川儿心领了。不过刚刚为何进门要偷偷摸摸的？”
　　“咳，这个嘛……你唐哥哥行侠仗义却被奸人所害，有小人颠倒是非掩盖真相，一纸状书告到我大哥那里，而我那平日明察秋毫的大哥，此次却被小人蒙蔽大义灭亲——我就被禁足喽，不准出唐府。”唐雀面不改色道。
　　龙川：“那你岂不是偷出唐府的？”
　　唐雀甩开折扇：“本来大哥是布阵设禁了，但可惜啊，太低估我了。像那样的阵，来一个，本公子就能破一个。”
　　“唐哥哥经常偷溜出府吗？”龙川问道。
　　“哈哈，偶尔偶尔，小溜怡情，本公子从未被发现过。”唐雀笑嘻嘻回答。
　　龙川看向药箱，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的都是些珍贵药品。
　　“唐哥哥经常受伤吗，为什么床下药箱中这么多药”
　　“没有，小磕小碰不用上药，大伤不能让别人发现，多年收集来的，都是好药，你就放心用吧，保准你药到病除。怎么样，伤口现在还疼吗？”
　　“不疼，这药还有止疼作用啊。”
　　“不疼就好，等等，别说话......”
　　唐雀扇子一甩，屋内灯火灭掉，两人都不说话，被黑暗笼罩的屋内只剩两人放缓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
　　“少爷，您在房内吗？大少爷让我叫您去东厅见他。”
　　唐雀爹娘常年仙游在外，目前当家的是唐谨，即家仆口中的大少爷。这位大少爷做事雷厉风行，待人沉稳有礼，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多年来把唐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和唐雀这逍遥公子的形象一对比，如果唐谨不姓唐，那简直就是一个成年版“邻居家的小孩”。
　　唐雀转头冲：“我在，刚睡下。你去告诉我哥，我收拾下马上就去。”
　　“是。”
　　唐雀又认真听了一会，确认人已走远后再度点亮房内灯火，对龙川说：“我去我哥那里一趟，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时给你弄点吃的，没我允许不会有人轻易进来的。”
　　“嗯，谢谢唐哥哥。”
　　龙川见唐雀推门而出，沿着曲折回廊走远后，看着自己被认真包扎过的手臂，放下衣袖，手一挥，便从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变为外表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郎。
　　“哎，不管过了多少年，你的眼神还是这么不好使啊。”白衣公子自言自语道，却是压不住嘴角翘起的弧度。起手弹弹白衣，斑斑血迹顿时不见踪影，他扫一眼唐雀刚刚为自己用过的那瓶药，开口道：“清玉露，愈合伤口、止疼，效果绝佳，你倒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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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雀进屋前，内心默数剩多少步抵达：“三、二、一。”同时狠掐自己腰间一把，生生逼出眼泪，再抬手推门。
　　“大哥，这三更半夜的，什么事？我都睡下了。”
　　唐谨闻声抬头就看到他的弟弟打着哈切揉着眼睛，眼角隐约有泪地走进来。
　　“坐吧。”唐家大哥说道。
　　“哦。”唐雀坐下，作洗耳恭听装状。
　　“北辰灵府记得吗？”唐谨说着端起茶喝了一口。“云肖镇的北辰灵府，适龄修士亦或是妖，谁不想进去？”
　　北辰灵府，专司传授之业，除却修行提涨修为，诗书礼仪骑马射箭，甚至琴棋书画等课程都有，素有第一学府美称。坐落于北方云肖镇，云肖镇傍有灵脉，人杰地灵，招收各路修士和妖，不过门槛极高。
　　“大哥，你不会是想把我送到那去吧？不用麻烦了吧……咱们唐家教的不也不赖吗，你看我也算得上芝兰玉树了吧？”
　　“……”唐家大哥把茶杯放桌上，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扔给唐雀。
　　唐雀接了信，打开瞬间面前浮现一列泛着柔和光芒的字：芙水城仙门唐家小公子，唐雀三日后前往北辰灵府报道。 ——北辰灵府
　　“芝兰玉树？我看啊再不送去就成歪脖树了。就前几日更是本事，直接在烟柳之地和人打起来了，谁教你去的那些地方？”
　　“我只是去听曲儿啊，偶遇强买强卖就小小地出手教训一下喽。”
　　“……总之以后你就安安分分在学院里呆着，那些个莺莺燕燕之地你就别想了。”
　　“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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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雀屋内，白衣少年郎随意地躺在雕花大床上，看着面前凭空浮现的画面，正是唐家两兄弟对话的场景。
　　龙川直勾勾盯着画面中嬉皮笑脸的人，轻轻说：“你还英雄救美上瘾了么？”看两人对话快要结束，龙川起身走向唐雀书桌，铺纸，执笔蘸墨，下笔：唐……
　　只一字成，却见他凝视此字，铁画银钩，一个字竟能写得如此锋芒毕露。
　　龙川皱眉，换了一张纸，下笔，工工整整写下：“唐哥哥，刚刚家人给川儿灵符传信来接川儿，川儿走了。谢唐哥哥浮桥搭救之恩。川儿笔，勿念。”
　　此次字体工工整整，规规矩矩，龙川满意一笑，拾起那张仅留一字的纸，推门走了出去，来到唐雀翻墙进来的地方，运起灵气一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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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雀最终无法说服大哥，只好告辞后回到屋内。屋内灯火明亮，却不见屋内人。入目的是用药箱压住一角的纸张，上有字几行。
　　唐雀拿起信念完，颇有遗憾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