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出京 ...
-
风归翊没说话，沈渊则在一旁默默为温玄青默哀，素素啊素素，你摊上这么个将军，真的是难为你了。
入夜，沈渊真的在院落里摆了一桌宴席，温玄青过去的时候，三人已经在等他了。
沈渊递过来一杯酒，“将军明天就要出任务了，不能喝酒，你就代将军喝吧。”
“我不会喝酒……”温玄青摇摇头，将酒杯放到了一边，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以茶代酒吧，更何况今天并没有什么值得喝酒庆祝的。”
风归翊将茶杯夺过，将酒杯递过去，“就当提前给我接风了。”
温玄青没接，“接风酒为何要提前，等你活着回来了再接风也不迟。”言罢却见风归翊并没有将酒杯放回去的意思，微叹一口气后，接过酒杯，“也罢，当是你的临行酒了。”说完，一口闷了下去，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席卷而来。
“咳咳，你这酒，好烈。”温玄青皱起了眉头，他真的是不会喝酒的，他们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很怕，自己酒醉之后会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所以向来都是滴酒不沾。
沈渊看着温玄青一副表情，“你居然一口闷了，将军怕都没这么豪气。”
温玄青没说话，咬咬牙又往自己酒杯里倒上了酒，反正都喝了，这里的人也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醉就醉吧，自己在他们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想着想着，又是仰头喝掉。
风归翊连阻止都没来得及，见他还想倒酒，赶紧将酒杯抢了过来，“你这是喝上瘾了？这酒烈的很，你不会喝就少喝点儿。”
“……”温玄青别过头，似乎是不想说话的样子，拿起筷子开始疯狂的吃菜，就像是饿了饭一般。
“素素，你这是……慢点儿！”沈渊见他衣服饿狼扑食的样子，思考这人究竟是几天没有吃饭了？该不会是醉了吧？
“阿素，你……”
“你要我喝酒，酒杯又给我抢了，我不吃菜还能干嘛？”温玄青声音由于嘴里有东西有些含糊不清，“所以，把酒杯还给我。”
风归翊歪头看了看温玄青有些泛红的脸，“醉了？”
“醉了？可能是，”温玄青点点头，“反正都醉了，多喝一点儿也不会怎么样吧，没喝过酒，没想到这玩意儿真不错。”
说着，直接伸手将酒杯夺了过去，斟满一杯，仰头喝下，“你不是说要喝接风酒吗？现在我喝了，既然都接风了，就不要走了行不行？”
“你真的是喝醉了。”
“我没有说胡话，其实你现在都可以考虑我的办法的。”温玄青抬眸看着风归翊，“我真的很没用，温家把我护出来就是一个错误……到了关键时候，我什么用都没有。”
“我的命是你救的，怎么会没用？”风归翊知道温玄青已经醉了。这三杯烈酒下去，对于一个从不喝酒的人，不醉才奇怪。
“我要的是你不受伤，不是受了伤让我来治！”温玄青猛地站起身来，有些生气的样子，盯着风归翊，“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我都在怕！”
“怕我医术不精！救不了你，我怎么办？！奈何你是大将军，带兵打仗是你的责任……我就只能待在军营里看着你出去，又看着你负伤归来……然后给你处理伤口……我真的……受够了啊！”温玄青情绪有些失控。
“你不想待在军营。”
“我不想你待在军营！”
“……”
温玄青说着，突然捂住自己的右眼。风归翊见状赶紧上前查看，“你怎么了？”
右眼的刺痛感让温玄青恢复了一些神志，猛地拍开风归翊，“抱歉，失陪……”说完直接跑掉了，他怎么忘记了，自己的右眼……酒是辛辣食物，对右眼有刺激作用，自己方才究竟是喝了多少？脑子昏昏沉沉的，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的。
风归翊跟上去，“我送你。”
“不用。”温玄青想推开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喝酒之后重心严重不稳，风归翊没推开，把自己推倒了。右眼本就处于要脱落的状态，这么一摔，右眼便直接掉了出来，混着温玄青的血，轱辘的滚了一地，场面极其诡异。
温玄青捂着自己不存在的右眼，赶紧追着自己的眼球。心里还一直念叨，以后一定不能喝酒了，真的很误事！
风归翊看到了从温玄青身上掉出来的白色小圆球，再加上温玄青现在右眼渗出来的血迹，他大致也猜出来这是什么了，一步跨过去捡起来，“阿素，你的眼睛……”
温玄青只觉得现在他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给我，把他给我。”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把它给我！”温玄青直接背对着风归翊，反手伸过去。
风归翊自然不会这么听话的把东西交给他，只是转过去想强行将温玄青的手拿开。温玄青这时候的力气却是极大，“不要看，你不能看。”
“为什么？”
“算我求你，不要看……”温玄青低下头去，“不要看……”
风归翊抿唇，将东西递了过去，“好，我不看。”他不是不知道，温玄青自己的右眼现在就在自己眼眶里待着，这个眼睛本来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恐怖才装上的假眼，根本就不能看到东西。
温玄青接过，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自己房间跑去，风归翊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
沈渊在一旁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风归翊的肩膀，“将军，这怡州的事情你以后可得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啊，至于这个，”沈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以后还是不要再素素面前提了吧，他看起来蛮在意这件事情的。”
风归翊点点头，“待会儿你去看看他。”
“是，将军。”
温玄青一路跑回自己的院落，关上院门，打了一盆水，将脸上的血迹擦了擦，又将假眼珠洗了洗，再配上药物重新装进自己的右眼中，又用药物敷上。一时间，醉意又席卷而来，将温玄青的脑子搅成一滩浆糊。等到沈渊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温玄青半躺在榻上，右眼上覆盖着草药，衣服上还残存着一些新鲜的血迹。沈渊不懂医术自然是不知道这个药敷需要多长时间，便没有再管，直接关上门离开了。
书房。
“阿素他，如何了。”风归翊听着脚步声，头都没有抬就问道。
“自己敷了药，估计酒劲又上来了，睡着了呗。”沈渊摊摊手，“将军，照他醉成这幅样子，明天估计是送不了你了。”
“不送更好。”风归翊将毛笔搁下，“这个，你收好。”
沈渊接过一看，“这个你直接交给他不就好了？干嘛要交给我呢？”这上面写的是一些姓温的人的名字。
“当年温家灭门一事，有些温家人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这是那些人的名单。”风归翊道，“这个先不要让他知道，因为本将军也不太确定。”
“将军是怀疑，这里面有些人还活着？”沈渊看着名单，“温锦梦，温锦华，温世轩，温世顷，温世聪……”
“温锦华，不是最后一代太医院的……”沈渊突然想到，“也就是素素的祖父。”
“还有，温世轩，素素的亲爹！”沈渊开口，“这些人，如果都没死的话，那素素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啊？”
“你可以着手一查。”风归翊抬眸，“这之前，不能让阿素知道了。”
“明白，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嘛。”沈渊点点头，“这温锦华若是还活着，估计也年近古稀了吧？”
“应该。”
“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单的？当初清理温家现场的可都是御林军和大理寺的人，并且把所有调查资料全部加密处理的。”沈渊看着名单，一一记住这些名字，以后才方便调查。
“皇上给的。”
“你说这皇上还真是赶尽杀绝啊，前段时间还让你见了素素就杀了，现在又让你查这个名单……”沈渊啧啧两声，“将军不会真的要做皇上的刽子手吧？”
“本将军不会走父亲的老路。”
“……”沈渊没有再说话，装作认真看名单了。
书房的烛火亮了一晚上，第二天玉盈和风归翊出城的时候，温玄青依旧在房间里睡得沉。等到温玄青醒过来时，已经是未时三刻了。温玄青扒下已经发干都快黏在自己眼睛上的草药后，看了看天，自己也知道，他们已经出发了。到头来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就看着这两个人跳了火坑。
温玄青有些颓然，默默去了将军府的药房，这里面有些草药，他现在就只能先制好一切可能需要用到的药物，等待着京城外面传来出事的消息，他可以第一时间，最快的速度将药物送过去。记得以前在军营也是这样，每每风归翊带兵出去，他就在药棚里制药，照看伤员。一听说将军在哪里又受了什么伤，哪里又有重大的伤亡，他就会提着装满了药物的药箱骑着马赶过去救援。
沈渊也了解温玄青这个时候会干什么，想找他的时候直接就去了药房，连房间都没去看一眼，“素素啊，这将军又不是出去打仗了，你没必要这样吧？”
“这次他们都会受伤不是吗？”温玄青嘲讽一笑，“这次派出去的士兵都是回不来了的，这一点，沈军师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哎呀，你忘了，玉盈也是个医师啊，人家可是医仙啊。”沈渊摆摆手。
“医者不自医。”
“……”沈渊撇撇嘴，感觉自己还真是说不过这头倔驴，“罢了，素素要是闲的发慌，在药房待着也好，毕竟这药房本来就是你的天下。”
沈渊说着摆着手离开了，现在就这么紧张，你待会儿知道了消息，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晕啊？将军啊将军，你怎么就是不愿意把事情告诉他呢？你不说也就算了，你还不让我说……
温玄青不知道沈渊的这些心理独白，只知道快速的配药制药，折腾了一下午，才勉强将那个药箱填满了。怡州一行，要躲过京城的眼线的话，对方要动手至少得到消息需要后天去了。
此时，皇宫。
“曹书凌，朕让你调查的事情，还没有头目吗？”墨云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回皇上，对方行事隐秘，而且怡州现在只准进不准出，丞相选的人都是精兵，老臣的人根本无法进去探查。”
“无法进城……瘟疫，这盘棋他下的还真是高。”墨云辰冷笑一声，“既然现在没办法查，等瘟疫过了，再进城查探也不迟。”
“恕老臣直言，这次玉医仙前往怡州，恐怕是凶多吉少，恐怕根本就无法控制这怡州的瘟疫。”曹书凌言道。
“朕本来也没打算让玉医仙回来。”墨云辰挑眉，便没有说什么。曹书凌也不会问，但他知道，这次恐怕皇上不过是在将计就计，想了想，“皇上还是尽快派医师前去怡州控制那瘟疫吧。”
“这个，朕自有人选。”墨云辰一挥手，让曹书凌退下了。
曹书凌躬身退下，他也猜不透这皇上的心思，退下时看到门口的孟尚书，略微顿了顿，心知整个事情说不定都在墨云辰的掌控之中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出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