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链》月耀雪

4、隔岸花

　　楚女所住深山，经久不见人，此刻却有一男子相伴。虽说不是人，却还是让她的孤独感消减许多，自然也对云棽照顾有加。
　　不过……
　　与其说是照顾，还不如说她是在伺候大爷。
　　“小傻子，我要吃果子！”
　　楚女撩起裙摆便撒丫子向山上狂奔，终于赶在日落前采来果子。
　　“小傻子，我要沐浴！”
　　楚女扛着桶走向河边，许久之后看着云棽靠在水汽氤氲的浴桶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才惊觉脸上通红，尖叫着跑出门外。
　　“小傻子，我要……”
　　楚女：……
　　于是日子便在这种鸡飞狗跳的氛围中度过，用云棽的话来说，就是“很有趣！”
　　但在这平静中，楚女心中却隐隐藏着不安，云棽时常看她的眼神让她疑惑又莫名觉得刺眼。她不懂，很快却又懂了。
　　一个道士的到来让她的不安验证成为现实，这现实也让她体验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那道士须发皆白，一身道袍仙气飘飘，看到楚女时有些吃惊，而后便转为怜悯。
　　“云棽，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云棽有些紧张，楚女看着他渐渐握紧的双拳，如是想着，这道士应是当初封印他的人。
　　楚女上前将云棽护到身后，仰头对上那道士视线，“他现在是我的人，你不许再抓他回去!”
　　道士看着她轻笑，还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瞬间激怒了楚女：
　　“你在可怜我什么，你到底在可怜我什么!”
　　楚女在心中的猜忌中失控嘶吼道，无措地回头，云棽的沉寂和黯然让她彻底冷了心。
　　道士一甩拂尘，开口问道：“云棽，你透过她，到底在看谁？怎么多年了，你还不能放下吗？”
　　“是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云棽抬头，妖瞳如同血染一般泛着猩红的光，“爱着她，却又杀了她，你就一点都不会心痛吗!”
　　道士眼神微闪，瞬间又恢复平静，“奈何殊途，无路同归。”
　　“呵!就因为她是妖，不是吗？”
　　“云棽!不……不，云棽，我不是替代品，啊？你告诉我不是，对不对？”楚女失措茫然地捏着衣袖，仿佛攥着最后一丝希冀。
　　云棽敛眸转头，吐出的话语却如冰锥击碎了她卑微的希望，他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