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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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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昭媛才进来，玄凌的眼睛便钉在了她身上。余小七三人都是跪在玄凌面前的，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玄凌和皇后明显的色变却是都看见了。皇后那又惊又怒的表情让余小七心里扑通一声，心说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事出有因，不会怪罪吗？
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身后，甄嬛身上的礼服早已经不是方才在太庙时穿的那件了，她换了一件蕊红色联珠对孔雀纹锦的衣裳，密密的以金线穿珍珠绣出碧霞云纹西番莲和青碧翟凤。霞帔用捻银丝线作云水潇湘图，点以水钻。虽然相似，但比之之前吉服的端庄厚重，这件衣裳华丽中更见清雅。
玄凌脸上闪过一闪而过的恍惚和喜悦：“菀菀......你......”
几乎是同时，皇后失态的指着她，口里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甄昭媛，你怎么敢......”
玄凌听见皇后的话转喜为怒，眼中越过一道灼热的怒火，语气中已经有了质问的意昧，起身指着她道：“这件衣裳，怎么会在你身上？你从哪来的？！”
一连串的责问让跪在前面的余小七三人摸不着头脑。甄嬛到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的心中是如此的震惊——原来，菀，是先皇后的小字！怪不得，玄凌素来叫她嬛嬛，在梦中却时常唤菀菀，原来他那样深情呼唤的人，从不是她！
她很快跪下请罪。
只是不等她说话，皇后便‘哎呀’一声，一手扶着头一手指着甄嬛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惊吓，白着脸险些晕了过去。剪秋忙扶了上去给她揉太阳穴。
余小七悄悄奉上时常戴在身上的薄荷香囊。玄凌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皇后深深的吸了两口才道：“绘春！”皇后指着甄嬛道：“你瞧瞧她，这是怎么回事？”
绘春一抬头，立时大惊失色，忙跪下哭道：“前些日子娘娘整理纯元皇后旧时的衣物，发现这件霓裳长衣上掉了两颗南珠，丝线也松了，就让奴婢拿去内务府缝补。奴婢本想抽空就去拿回来的，谁知这两日事多浑忘了。不知怎么会在昭媛娘娘身上。”她吓得忘了哭，拼命磕头道：“皇上皇后恕罪啊。”
纯，纯元皇后？余小七拼命忍下了自己扭头看的冲动，甄嬛这是不要命了？！
纯元皇后的衣服也敢往身上穿？！
皇后又气又急，怒不可遏，喘着气道：“糊涂！本宫千万交代你们对先皇后的物事要分外上心保管，你们竟全当作耳旁风么？旁的也就罢了，偏偏……”
玄凌怔怔道，眼中闪过了怀念和痴迷：“这是她第一饮遇见联的时候穿的。”
皇后的目光如火焰一跳，久久凝望着玄凌：“皇上还记得，那时姐姐进宫来看我。”
玄凌淡淡“唔”一声，道：“自然是不能忘的。”
余小七一向知道皇帝极为爱重先皇后，但不知居然是这样的感情。先皇后故去多年，皇帝居然还能这样清晰的记得两个人初次见面时穿的衣裳。
惊讶过后甄嬛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暗暗的冷笑。
玄凌撇下众人，逼视着甄嬛，语气陌生而冰冷，简短地吐出三个字：“脱下来！”
当众脱衣，这是何等的羞辱啊！
甄嬛迅速地脱了下来，双手奉上：“臣妾大意，误穿了纯元皇后故衣。”
皇后觑眼瞧着玄凌，小心道：“昭媛一向谨慎，必不会故意如此，怕是有什么缘故吧？”向甄嬛道：“你自己说。”
甄嬛平静摇头道：“臣妾在出太庙时发现礼服破损，不得已才暂时借用此衣，并不晓得衣棠的来由。若非如此......”
玄凌很不耐烦的打断她：“刚才昭仪回禀的时候说的是你突然身体不适。你现在却说礼服破损，简直满口胡言！”
甄嬛不觉自己有错，心想何必遮掩，声音里满是失落和哀伤道：“原本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领罚。”
“身为受封妃嫔，却使礼服破损，此为一罪；礼服破损之后不思回禀朕和皇后进行补救反而妄图欺瞒与朕，此为二罪；擅动先皇后之物，不敬先皇后此为三罪！”
皇后迟疑着道：“可是昭媛她……”
玄凌面无表情道：“昭媛？虽然行过册封礼，却没听你训导，算不得礼成。”
余小七等人都是一震，这这这，这就算被废了？就因为穿了先皇后的衣裳？！好吧，这的确是大罪。但是依着玄凌以往对甄嬛的宠爱，也不至于在册封礼上被废掉......吧！
玄凌走回皇后身边居高临下道：“棠梨宫宽敞，你就好好去待着思过吧。”
甄嬛失魂落魄的被人带走，皇后对着还在看着纯元皇后衣裳的玄凌道：“那，余昭仪......”
余小七顿时心里一紧，们的抬头看向玄凌，他的目光很是冰冷，在触及余小七惊恐不已的目光时陡然柔和了下来，刹那间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甄氏有罪，不能连累旁人。皇后开始吧！”
“......是。”
皇后撑起一抹得体的微笑道：“昭仪余氏，昭容吕氏，顺贵嫔安氏得天所授，承兆内闱，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后嗣。”
低头三拜，恭谨答允：“承教于皇后，不胜欣喜。”
抬头，见玄凌的明黄色缂金九龙缎袍，袍襟下端绣江牙海水纹，他在看着她们，手里却还珍重的搂着那件衣裳。
安陵容回去之后便大病了一场，余小七和吕昭容也差不多，只是小病一场，没有她病的严重罢了！对于甄昭媛忽然的失宠，三人皆闭口不言，只说是她犯了大错。如今她却是真正的失了宠，由她提拔上来的姜忠敏在余小七等人的册封结束之后便被皇帝下令乱棍打死了，曾经棠梨宫一切的优渥待遇也尽数被取消了。玄凌只让内务府给她贵人的待遇。姜敏忠一死，内务府的人自然见风使舵百般苛刻，送来的饭食粗砺，大半也是腐烂生冷的。棠梨宫中原一些花了大钱才能被调进棠梨宫侍奉的粗使内监宫女自然怨声载道，抱怨不迭。
甄嬛在册封礼上出了事，余小七知道后宫里有无数人巴望着皇帝能迁怒于当时在场的余昭仪等人，玄凌也确实不负众望，冷落了余小七有小半个月的时间。
余小七一边抚琴一边问琉璃：“咱们宫里可有人耐不住寂寞了？”
自然是有的，余小七的家世原本是她最为人诟病的一个点，得宠时还好，不得宠时总有那不长眼的东西嚼蛆。别人的嘴她管不了，自己宫里这几十号人的嘴她还是管得的。
“记下，找出几个拔尖儿的。过两日和那几个有二心的一起打发出去，本宫宫里不留这样的人。”
“是。”
“也不知陵容那里如何？”吕昭容她不必担心，只是陵容，本来就和她一样因着家世叫人看不起，她的性子又软，弹压下人的功夫只怕还不如余小七。
“有娘娘和昭容娘娘经常派人问候，时常亲自去看望，顺贵嫔那里还好。”
“一个她，连累了多少人！”余小七心里不得不怨，原本她欢欢喜喜的被晋封昭仪，谁知道中间居然出了她这么一档子事，现在宫里不少人都在暗地里笑话她们呢！
过了一二日，攒够了火气余小七一下子处置了自己宫里近十名宫人，这一回却不是这么好脾气的给银子将人大发出去就罢了！余小七现在膨胀了，直接命人将这几个人扭送到了暴室，告诉管事的：“这几个人犯口舌，开罪了本宫，按照后宫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许容情。”
玄凌来到永宁宫的时候内务府正好又送了人来，玄凌奇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封昭仪已经这么久了，怎么内务府才给你补上人吗？”
余小七笑笑道：“哪有，是琉璃眼神不好，上次挑的人有些饶舌，臣妾听了心烦，便打发了。”
“是奴婢的错，奴婢眼拙，奴婢这次必然好好挑选出老实忠厚的，力求将功补过。”
玄凌哈哈一笑：“你可好好选，若是选的人再让你们娘娘心烦，朕头一个不饶你。”
“是。”
玄凌和余小七一同进了殿。余小七自然少不了大着胆子同玄凌抱怨了几句，看似抱怨实则是怪玄凌冷落了她。看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抱怨，玄凌摸摸她的头：“朕气昏了头，委屈你了。听说你病了几日，朕今日想起，便赶着过来看看你。”
“不过是一点风寒而已，小事，吃了两剂药就好了。”余小七乐滋滋的道：“臣妾现在脾气可大了，才不会委屈了臣妾呢。只是安妹妹，打那日之后便一直病到了现在。她素来好性子，臣妾生怕她受了委屈。”
玄凌哭笑不得，明明只是寻个由头来看她，她却好像当了真：“得得得，你脾气最大，定不会受半点欺负。倒是容儿，一向胆小，只怕要吓坏了，朕去看看她才是正经......”
余小七知道是玩笑，拽了他的手道：“您这会子要是去了，安妹妹才真的要被吓坏了，皇上心疼安妹妹，还是不要现在去了吧！”
“那朕去看看淑和和昭容......”
“这个时候昭容该带着淑和帝姬出去玩了，您现在去找不到人的，还是别白跑一趟了。”余小七把人按着坐下，可怜兮兮的道：“皇上避臣妾如蛇蝎，臣妾心里很是伤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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