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断章碎稿（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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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刃刺穿血肉的感觉并不陌生。
无法理解的低语与嘶吼萦绕在耳边，几令人头痛欲裂，但玉离经持剑的手依然很稳。
‘嘀嗒，嘀嗒。’
世界骤然安静了。
泛着诡异深紫的魔血顺着剑刃流淌而下，一滴一滴，汇聚成泊，与遍地的血肉模糊与白生生骨茬混作一团
趁扰心魔音消失之机，玉离经并指为刃，划破腕脉，早已熟捻于心的咒决从口中脱出，心血为引，挚情为系，反以穿心剑刃为路，直入妖心。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空气似乎与风一同止息了。
哪里出了纰漏
不仅是玉离经，同样的问题出现在组织了此次战役的正道众人心中。
几息之间，战场形式已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发觉准备了许久的净化术法连半分功效都没发挥时，一旁掠阵的侠儒便已飞身上前，准备为首当其冲的主事挡下魔女怒火之下的的全力反扑。
然而就在他动身一刻，神出鬼没的空间裂隙骤然绽开在他脚边，心急的侠儒还没反应过来，便一脚陷了进去，不知所踪。
同一时刻，自从被一剑入心后就像被石化般一动不动不发一语的魔女，终于抬起了手，朝着近在咫尺的玉离经探了过去。
玉离经愕然抬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苍白纤细，遍布诡谲图腾的手，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
那只手轻轻按上了剑柄，与玉离经持剑之手缓缓交叠。
冰凉温度自指尖开始，徐徐敷上手背，无数思绪与回忆再度涌上玉离经脑海，一时恍然，仿佛分不清此地究竟是荒野之中冰冷血腥的战场，还是德风古道烧着炭火的温暖课堂。
他望向那只几乎被繁复的墨黥图腾盖去原本肤色的手，很想嘲笑自己在命悬一线之时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许是他的心不够坚定，所以才没能救回她吧。
没错，从始至终，他，心有疑惑。
众人皆言尊驾之身被妖面恶念所占，唯有仿效众天邪王归还善灵三心之法，封印恶念，才能救回她。
可随着一次次战场相遇，他发现那名为祸妖恶念的存在，似乎，并不是天启预言中那样桀骜恣睢。
甚至好像是在躲着儒门众人一样。
怀疑的种子入了土，便迅速生根发芽。
但可瞬间扭转心性之物，苦镜并不缺少，不久前的罪念晶元之乱，现在台面上的邪染，众多先例在前，玉离经却也不敢妄下论断。
思绪之外，现实之中，望着不自觉陷入恍然的儒门主事，魔女歪了歪头，微不可察得叹了口气。
她轻轻按住了那紧扣着剑柄却不自觉微颤的手，如同曾经辅导他练字一样，在他回神惊愕的目光中，引着他的手缓缓动作起来。
伴着血肉与金属摩擦的声响，半入心室的剑尖，缓慢，却不可阻挡地进得更深，直至穿破后心，透体而出
‘这剑聂寒打的吧。’
魔女的眼神在这贯穿了自己心脏的剑上逡巡了几个来回，隐晦的嫌弃在三只眼里浮现，终于开口说了此战的第一句话，
玉离经不详的预感更强烈了。
一如既往不会抓重点，还有这熟悉的语气……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一截断刃应声落地，魔女顶着还牢牢插在后心的另一截，盯着自己的指甲盖，‘啧’了一声。
‘这是看不起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断章碎稿（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