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木良缘》云梦今朝

4、商议

　　虽说是身子好了，林家三人终究是较常人体弱，连着下了两天的雨，贾敏和黛玉就不大舒服，林如海也犯上了咳嗽，好在薛家这里各色的丸药都是齐全的，为了宝钗的冷香丸，薛家的商队上到沙俄，下到南洋，东到琉球，西到欧罗，用薛夫人的话说，若是本土的雨水，雪水不到，她还可以从境外给女儿取来。

　　而因着这个，薛家在医药上也额外的注意，不光御医丸药，就连西洋药都备着些，林家三人刚见不爽，除湿清热降肝火的甜水就送上了。黛玉喝着碗里的甜水，对宝钗道：“听薛忠说，宝姐姐的商船快要回来了，却不知什么时候到呢？”

　　“许是再过十天差不多就到了，等入了内海自会有人来禀报。”宝钗面前也有一碗，不过她的是红豆汤，她最是喜欢的味道。

　　“宝姐姐这次又找了什么新鲜的？”黛玉对薛家的商船很是期待，仿佛水路上来的东西总是有些灵气一样。宝钗却摇头道：“除了各家商铺要的东西，还有在印尼那里订到的，倒也没什么新鲜的东西，只是前次到货时来信说有两个洋人要跟着过来，我让他们自去查查，是什么来头，许是这次就能知道了。”让自家商队去查，也要同时上表朝廷，虽然现在薛家在朝内并无官职，但怎么也是领着内府帑银做生意，有个外来的商客，还是要告知一下的，朝内留了信，准了才能让薛家人去查，若无事才能带回来。

　　“洋人？是哪里人？”黛玉咽了最后一口甜汤，又端了茶漱口，趴在桌子上看着细嚼慢咽的宝钗。

　　“这个我也不知。”宝钗也不清楚，只能暗叹这古代就是不方便，要在以前两边视讯都能解决的事情。“若是他们觉得稳妥，自会带过来。”

　　“要是那样也好，我还没见过洋人呢，许是书上说的黄发蓝眼？还是和我们一般的鼻子眉眼？”黛玉说着，自己就摇摇头：“还是要亲自见了才好。”

　　宝钗乐：“那你便留下，等到船队回来与我同去可好？”

　　“姐姐说的可是真的？”黛玉悄悄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意思。宝钗歪头笑道，“等会儿我便去同林姑父说，将你留在我家就不走了。”

　　“那好，只要你能说得，我便赖在你这里了。”黛玉知道自己被宝钗看穿，也不羞恼，反倒大方的看着宝钗，她是料定了宝钗说不来的。宝钗眼神转转，作势要走，正对上跑进来的莺儿和文杏。

　　“做什么这样慌乱？”宝钗微微皱眉，她这两个丫头自来也是稳重的，少有乱跑的时候。

　　“前面林奶奶遣了香菱来说京中来信了，好像是贾府的老太太身子不好，想林奶奶回去看看，林姑爷也要去呢。”文杏嘴快，几下就将事情说了，宝钗抿唇，“玉儿，咱们先去前面看看。”

　　前厅，香菱正给收了信后心慌的贾敏顺气，薛夫人和林如海同着薛蟠一起在前厅。宝钗看见薛蟠也在，虽然心内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事的是那边老祖宗，薛蟠也正有了借口不念书。

　　“娘亲，可好些了？”黛玉看见贾敏面色不佳，上前安抚。香菱退在后面，面色戚戚，既是担心主母，也是担心自己，毕竟这林家主母刚收了她的卖身契，家中便出了事。

　　“无事，玉儿。”贾敏看看宝钗和薛蟠兄妹，又道：“却将你们也惊扰来了。”

　　薛夫人道：“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两日本就是宝丫头安排的休沐呢。”薛夫人这话不过是为了宽贾敏的心，上午宝钗还在铺子里忙呢。“何况两个小辈，哪有什么惊扰之说。”

　　贾敏微笑，“信上说母亲旧疾犯了，本已大好，前两日却又想着我，这才又病了。”

　　“原该与你每年探望，唉，是我的失职啊。”林如海微叹，前几年敏儿和玉儿的身子都不好，他又是外派官员只有述职之时可以归京，这几年又碌碌无功，不得恩赏入京，却让岳母思女成疾。

　　“夫君何必自责，若非我们来薛家这里，这信还要再走一日才到苏州。”贾敏叹气，“我只是想到少年时母亲便偏宠于我，出嫁这些年，虽然年年有书信礼品，却总比不上相见之能。”

　　“这有什么，如今你身子也大好了，便该上京去看看。”薛夫人看了看林如海，“却也用不上这姑爷上前，我陪你去看看不是更好？”

　　“我那姐姐也是多年不见了，不知道现下是个什么光景。”薛夫人自然知道林如海的为难之处，外放官员无诏入京本就是不合规矩之事，如今虽是休沐，但也不是想上京便上京的，能带着玉儿娘俩过来就已经不差了，但是这不陪着又担心，林如海胡子都快捻成线了。薛夫人说着，擦擦眼睛，这出嫁女想起娘家来，没有一个是不抹泪的。

　　“姐姐怎能同我去？这里的事怎么办？”贾敏看着薛夫人，也是犹豫。薛夫人指指宝钗，“早四五年我就将这家里的事交给宝丫头了，只不过外面放的是原先薛家的老人并我一起管事，其实前后的事都是宝丫头管着，我是大可以放心的。”

　　“再不济，也有蟠儿在，虽然帮不上什么忙，护着妹妹却是有准的。”薛夫人又指了指薛蟠，这两年薛蟠比以前要靠谱多了。

　　“既这样，不如将林妹妹也留下。”宝钗上前道，“左不过这边都是在府里的，出入也有车轿，也免了林大人处理公务的时候还要牵挂着家里。娘便同着姑妈去京里，看了老太太和二太太，也放心不是？”

　　贾敏想想林如海平日里虽然将玉儿看做女公子，但终究是少了一份细致，宝钗这里玉儿也是惯来待着的，算起来到比放在家中放心一些。何况在这边等自己从京上回来的时候也能先接了玉儿，不必玉儿多挂念。林如海显然没有贾敏想得多，只想着宝钗这里倒是稳妥，待等夫人上京，他的休沐也就结束了，自是不能照看，玉儿又愿意在这边待着，便如此甚好。

　　两下里都说得了，林如海也回府去准备给京上的礼物，贾敏并着薛夫人就在薛府这里收拾，薛府的礼历年也是不缺了京上的，这时准备起来也方便，晌午得了信，转天清晨便能上路了。

　　离了前厅，宝钗将黛玉留着陪贾敏，自己回后院去，却看见香菱在廊下犹犹豫豫的度步。“香菱？”宝钗站在香菱前面：“怎么不在前面伺候？”贾敏身边只带了一个大丫头，这时候已经过去了，黛玉在这里是惯有留着的丫头，现在又多了个香菱，人手却也是紧俏。

　　“姑娘，我，”香菱低着头，前日里林家主母同薛家要了自己，薛家姑娘也认了的，虽然有了后面的话，但自己这时候说了却总也显得不妥，“我，还能跟着林姑娘伺候吗？”

　　“你忘了我说的吗？”宝钗微笑，她本就不准备要香菱，给了黛玉倒是正好，“你既然已经签了卖身契，以后林姑娘在哪，你就在哪。若是这般不妥贴着伺候，林姑娘发卖了你，再来找我吧。”说着找她，宝钗的语气却很是严厉，想不到香菱笑着弯腰鞠躬，“多谢姑娘，我这就去前面伺候，断不会如此了。”

　　宝钗点头，“去吧。”这是个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