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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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起命案中诈死的旅店老板，他就躲在这栋房子的某个角落里面，在车库里烧死了绫子小姐之后又用碎冰锥偷袭爱丽丝小姐和藤泽先生，然后再打碎窗户逃走。”
在勘察过现场后毛利侦探十分沉着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瘫坐在地板上捂着手臂伤口的藤泽先生却不能理解旅店老板的这一做法，“可恶，为什么要暗算我呢，他要出版书的时候我曾经帮助过他的啊。”
“是……《艾琳·艾德勒的嘲笑》吗？”
服部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声的挚友，有栖虽然会看一些推理小说，但也仅限于原文，从不会过多关注这类剖析或是发表己见的传记，但此刻少女却念出了书名，看上去颇有些印象。
“没错，就是那本书。”
有栖之所以会对这本书有印象，是因为去年的夏休期陪同从异国归来的幼驯染逛书店的时候恰巧看到，钟情福尔摩斯的幼驯染对于这本书的名字很感兴趣，却又在数天后对她说只不过是一本名字有些噱头的杂书而已。
少女对那时幼驯染抱怨的语气印象很深，顺带着也就对这本书有了印象。
当然了，虽然从幼驯染那里得到了这本书的负/面/评/价，少女也并不会做出诋毁作者的事情，她只是觉得人生的境遇有些奇妙，毕竟这趟旅程就是幼驯染拜托她前往的。
实际上并不是代替，原本就应该是幼驯染从异国归来与她一同参加这次旅程，但天有不测风云，安培德私立高中的课程最近十分紧迫，幼驯染正忙于应付一篇小论文，所以最终这个陪同的位置就从红城新桥那里辗转到了服部头上。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哥哥和自己一样对推理十分苦手。
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见证挚友破案的过程——虽然她确实不如远山和叶陪伴在少年身边的次数那么多，但总归还是见识过很多次的。
少年侦探们总是仔细认真地收集每一个线索，再将事态抽丝剥茧地整理好，直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目标，然后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
服部是这样，幼驯染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有栖突然感到有些遗憾，关于自己没能与住在隔壁的工藤君说上话这件事。
她稍微有那么一点好奇，是不是工藤君也是这样，好像闪闪发光一样。
但这一星半点的好奇是无法诉诸于口的，她不能去向那位工藤君的青梅竹马去询问，在与毛利兰的关系已经略显尴尬的如今，少女虽然自认无愧于心，却也不想主动解释什么。
就在少女走神的档口，服部推开门走了出去。
有栖正准备抬起脚步也跟过去的时候，却看见挚友转过了身，贴着半开的门缓缓坐了下来。
“爱丽丝，麻烦你站在那里为所有人画一幅画好吗。”
少女的脚步停顿在原地，她在注视着坐在那里的少年数秒后应了句好，然后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翻开自己的答题纸背面。
变成小学生的关东名侦探躲在门后舒了口气，好不容易把这个麻烦的黑皮关西人麻醉了，如果被一直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发现哪里不正常就糟了。
不过好在这女人答应了站在那里画画，这样至少能保证她不会靠近门边。
虽然可以算得上是莫名其妙的请求，但少女还是十分认真地专注于速写，她微微低着头，却没有丝毫愉悦的感觉。
很奇怪。
虽然那些缜密的思考和严丝合缝的推理确实是挚友一贯的风格并没有错，但从一开始就有哪里变了味。
从那声不知所谓的‘爱丽丝’开始。
方才，从少年方向传来的声音并不是一直听惯了的‘有栖’，而是字正腔圆的英文发音‘爱丽丝’，像是一直啮合密切的齿轮突然崩断了一根小小的轮齿，却从那之后不断开始崩解。
那似乎并不是她所熟悉的服部平次。
无论是怎样的事态，有栖在画服部时笔尖的触感是不会改变的，但在刚刚下笔的那一瞬间却完全不同。
像是在透过这只原子笔画一个从无交集的陌生人。
画者的疑虑完全反应在了完成的画上，即便依然画工精湛，线条利落，但画面中心的少年却好像有哪里不对。
确实是服部的样子，但又完全不像是服部。
“第一题，福尔摩斯最擅长的是什么？”
少女猛地抬起头来，目光虽然勉力自持，却已经带上了不可置信的惶惑，而少年的声音却依然掷地有声咄咄逼人。
“第二问，华生夫人的名字是什么？”
被逼问的户叶研人因不明所以而显得十分焦躁，忍不住出声反驳：“干什么啊突然间的！”
“难道说你已经忘记了吗？你应该有写那份福尔摩斯千问测验的吧？那么，第二百四十一问，福尔摩斯用跳舞的人像的暗号，写给凶手的信件的内容是？”
少女的目光笔直地望着靠在门边的挚友，她悄悄用左手握住了自己右手小指的戒指，将那份微不足道的赤色光芒握在手心里，像是抓住最后一点可以信赖的东西，静静地后退了一步。
那不是服部平次。
这一次少女可以确信，坐在那里正说着话的人，绝不是自己的挚友。
像是突然被抛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虽然依旧勉强维持着平静，但少女的内心其实已经被惶恐填满。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态。
那不是服部又会是谁呢，可那又确实不是服部。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就在她的面前，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的挚友变成了另一个人。
或者说某人顶替了她的挚友，说着那些像是服部的推理，妄图以服部的身份粉饰太平。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远山和叶，也许会冲上去揪着坐在地上的少年质问原本的服部平次去哪里了，但红城有栖终究不是远山和叶。
和叶会被服部珍惜地藏在心里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和叶不像有栖这样，在服部遭遇如此事态的情况下却连奋不顾身的勇气都没有。
红城有栖没办法以相当的勇气回应服部平次一直以来的维护，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一直享受着身边人的照顾和宠爱，却并不能给予相应程度回报的人。
只要一想到这里，少女就觉得自己卑微得一无是处。
就在户叶研人终于认罪伏诛后，靠着门板的少年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面对毛利兰的钦佩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之后又与名为江户川柯南的小学生友好地交谈。
就在关西少年搞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站起身的时候，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挚友正静静凝视自己的眼神。
服部平次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与红城有栖相识快十年的时间，从没有见过眼前的少女露出这样的表情。
“……有栖？”
还没等少年走向站在角落的少女，警笛的声音呼啸着穿过大雨传了过来，少女身后碎裂的玻璃窗外亮起了刺眼的车灯白光。
少女方才的表情像是不曾存在过，被淹没在了那片光中。
“有栖！”
穿着蓝色西装的刑警直接从破碎的玻璃窗外翻了进来，双手握住少女的肩头上下巡视，在确认眼前的少女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松了口气。
“任三郎哥哥？”
来的人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的警部，白鸟任三郎。
有栖的伯母，也就是堂姐琉璃的母亲，正是白鸟警官的姑姑，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实质的亲缘，仅仅是‘堂姐的表哥’这样并不亲近也不算太疏远的关系，但红城有栖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是任何男性都会想要捧在手心里对待的。
在见到熟悉的人之后，少女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白鸟警部在从毛利侦探处了解到全部状况后命令随行的刑警将犯人押解到车上，随后向警视总监汇报了情况。
“能让我也和宗伝伯父说几句话吗？”
在听到少女的请求之后，白鸟警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将手机递了过去。
“伯父，是我，爱丽丝。”
“嗯、我很好，他在担心吗？……这次还要多谢探那个时候送给我的戒指。”
“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因为这边也有和探一样出色的侦探，我很快就会和任三郎哥哥一起回去了。”
“那个……可以的话能够为我保密吗？如果舅舅知道的话……”
“谢谢伯父！”
因为一开始就了解到旅馆内的人数，白鸟警官从来的时候就让一辆巴士跟上了山，眼看着少女和一众旅客都上了车才回到自己的警车上。
下山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有些亮，太阳从海的对面静静地钻出来，毛绒绒的光芒笼罩在车子里。
服部平次侧着头打量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女，他也不敢确定那一瞬间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太短促又太惊讶，就更像是睡眼朦胧的错看。
但有栖的态度又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晨光细细碎碎地挂在少女的睫毛上，又在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里投下阴影。
服部突然觉得有些不满，虽然很没道理，但他确实觉得阳光没有理由不亲吻有栖的眼睛，只是那一点点的阴影就会让人误以为这个少女有着细微的忧伤，让人忍不住想要讨好，想要她抬起眼睛，想要她笑。
于是他轻轻握住了少女的手。
在那之后，他听到了有栖非常细微的声音。
“在那时候，平ちゃん，你去哪里了？”
服部平次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挚友在说些什么，等他回忆起少女的态度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时才真正觉得不妙。
他知道有栖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细腻认真，但他从没想过有栖会细腻到能够辨认出当时推理的人并不是自己。
他突然觉得十分懊悔，为什么不干脆装傻让那小鬼和大叔玩沉睡小五郎的侦探游戏，而是擅自抛下有栖横插一脚。
少女沉重到能够从眼神中看出的担忧，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
与红城有栖相识这么多年，服部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让有栖难过，阳光不肯亲吻那双眼睛，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不用担心我，有栖。”
少年攥紧了少女的手，声音虽然很低却饱含着坚定的力量。
“虽然不能告诉你一切的真相，虽然让你为我担心，但有栖，你要相信我。”
“有栖，不要知道，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