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效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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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勇与胜利之堂内，传来巨大的震响。
“咚！”
那是薇尔被击飞至墙上，砸出一个巨大破洞的响声。被撞击的粉碎的石块分崩离析，如粉末般洒落下来，破坏了原本精致的壁画。
薇尔捂着腹部，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
在她对面的不远处，站着的，是伊莱亲王。他的靴尖一尘不染，银链毫无灰埃，冷峻的面庞未有丝毫轮廓线条的改变。
“诺兰，你进步的很快。”他说，“只不过是十天，你就迸发出了精神力再生长的趋势，这在普通人身上是不可想象的。现在的你，甚至能以这副柔弱的身躯接下这一击。”
他说着，眼眸里略有星辉，那是浓重的兴趣。但很快，这种炽热的火焰便熄灭了，他冷淡地说：“但还远远不够。”
薇尔苦笑着站了起来。
“您对战斗的热爱，还真是超乎寻常呢。”薇尔说。
伊莱亲王慢慢走回他的王座上坐下，修长双腿交叠。“人类生而麻木，再被酒色与欢愉冲昏头脑。战斗不一样，鲜血和痛楚能令人时刻保持清醒。”
薇尔轻轻揉了一下被击打的腹部，笑着问：“这么说来，如果亲王阁下不保持对战斗的热爱，就会陷入头脑混沌的状态？”
“你说呢？”亲王似笑非笑地回答。
他说话的声音可真冷，像是一把寒到骨子里的刀。薇尔想。
“亲王阁下，我听闻帝国的陛下正在烦恼您的婚事，为此和您多有争执。”她掸了掸袖上的灰尘，湛蓝的眼眸宛如会说话一般，“您不考虑在战斗之余，解决这桩烦忧之事？作为献给您的礼物，我很愿意献上一些计谋。”
伊莱亲王并没有兴趣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抱以冷漠的一瞥。
“你太僭越了，诺兰。”他说，语气有点儿危险，“做好你份内的事情。”
薇尔知道，这是伊莱亲王不耐烦的标志，她必须告退了。
她离开了英勇与胜利之堂，走路的姿势还有些狼狈。
在走廊上，她迎面遇见了格文·克劳迪亚中将。这位银发碧眼、气质优雅，仿佛一位博学之士的男子，用惊讶的语气问道：“诺兰夫人，你是怎么了？身体不适？”
薇尔垂下手臂，掩去自己的狼狈姿态，说：“亲王阁下的性格，想必中将也清楚。”
格文立刻在心下明了。
一定是亲王对她动粗了。
“我明白。”格文说，语气满怀温柔的关切，“帝国的绅士，本不应该对一位女子拳脚相加。但亲王阁下不一样，在他眼里，男人和女人都是相同的，不会有任何生理和心理上的差别。地位的高低，只取决于力量的强大。他会这样对待您，恐怕也是因为您的姓氏代表着强大……诺兰夫人。”
亲王从不会认为女人是弱小的，恰恰相反，他对每一个强大的女人都报以敌手的敬意。但那些弱小的存在，在亲王眼里便是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了。
薇尔点点头，说：“我明白。”
这位聪慧的中将，应该已经猜到了伊莱亲王破例将薇尔·诺兰留在身边服侍的原因了。
“请好好养伤吧。”格文推了一下眼镜，笑眼微弯，“陛下正在为亲王阁下的不逊暴跳如雷，想来亲王最近是没空再和你战斗的。”
战斗。
这个词很奇怪，明明是伊莱亲王单方面地发泄着战斗的欲/望罢了。
薇尔这样想。
“谢谢您。”薇尔抬头，略略诧异地发现中将的眼睫竟然在阳光下呈现出银白的雪色，“您的眼睫……”她忍不住喃喃说出了口。
“嗯？”格文中将扶着镜架，问，“怎么了？”
“您的眼睫，颜色和晚香玉一样呢。”她由衷地赞美着，笑唇温柔。
格文看着她精致的眉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许久后，他低下头，匆匆道：“亲王阁下召见我，请恕我告退了，诺兰夫人。”
“去吧，中将。”
薇尔姿态狼狈地回到了房间，女仆莉莉为她的伤处心痛不已。
她开始一边为薇尔上药，一边偷偷地抱怨亲王丝毫不怜香惜玉的行为：“如果是格文中将，他就不会这样做。格文中将是那样的儒雅温柔，是帝都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薇尔躺在沙发上，问：“可上一次，你说欧文亲王才是帝都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那不一样。”莉莉说的有板有眼，“欧文亲王是真正的梦中情人，但也仅存于梦中。他太遥远，平民根本无法触碰，只能在转播电视里看到。格文中将可不一样，他出身平民而非贵族，谁都有机会搏上一下。”
“可他也被派遣来了翠星。驻守在翠星毫无前途，不是吗？”薇尔说。
“是啊。”莉莉沮丧了起来，“一定是因为伊莱亲王的缘故。陛下也厌烦了格文中将的名字了。”
莉莉替她上好了药，便退出了房间。房间里安静下来，薇尔深呼吸了一口气，埋入了柔软的床铺中。床顶酒红色的纱帷，静默地垂落下来。
她捏捏自己的手，暗暗在心底说：还是没有控制好力量。
太快地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恐怕会引来亲王的戒心。哪怕在科研上，找不出任何她隐瞒了精神力等级的证据——这是薇尔独特的天赋——但亲王依旧会怀疑。
沐浴过后的身体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腹部的淤青正在慢慢地消散。薇尔合上眼睛，慢慢进入了睡梦。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又梦到了自己的童年。
滴滴——
滴滴——
那是无数冰冷的仪器在叫嚣着。
年幼的、六岁的薇尔，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上。她将面颊贴在一面玻璃门上，注视着门的后方——
门后的手术床上，沉睡着一个少女，金色短发、美艳面容。薇尔知道，这个少女清醒的时候，便会露出小恶魔一般的笑容，牙尖微微咬着唇角，令人又爱又恨。
“萨沙！”薇尔将面庞贴的愈发紧了，呵出的气团在空中化为一团白色，“萨沙，醒醒，我们该走了！”
稚嫩的呼唤并未叫醒手术台上名为“萨沙”的沉睡女孩，反而惊动了实验室外的人。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男子冲了进来，严阵以待地将枪/口对准了赤着脚的薇尔。
“长官，我们已经找到2号了，她在1号室的门口。”带着重盔的男人藏在房间一角，向监视器后的科研者们汇报，“但是，再这样下去，随着2号的力量继续成长，我们恐怕无法再控制住她。有必要给她服用‘尾针’，就和1号一样……”
薇尔拽着白色的病号服，面容有些无措。她才六岁，面孔青稚，白皙的脚背因为寒冷而被冻得发红。
面对这群全副武装的人，薇尔只能小小地退后一步。
她知道，这一回也一样，她是逃不出去的。也许在下个月，下下个月，或者明年，她就能逃出去了，带着萨沙一起……
“起来。”
薇尔的梦境，陡然在那个冰冷的实验室里破碎。沉睡的少女、可怕的大人与无数的仪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红色的床帷，以及……
站在她枕前的伊莱亲王。
他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衬衫，敞开的领口露出半截锁骨；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长裤紧紧包裹，勾勒出满是爆发力的线条。
“清醒了吗？”他略略低头，眉眼半阖。
老实说，他那毫不乖驯的黑发，让薇尔觉得他像是只炸了毛的狼狗——不，她不该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毕竟这位亲王是个可怕凶悍的人物。一定是因为她睡迷糊了，才会这样想。
“亲王阁下，您、您怎么在这里？”薇尔立刻坐了起来，紧紧将被子提高了，“现在是深夜……”
看到她的动作，伊莱的眼里竟有了一丝不悦。
“你是我的女人，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妥？”他冷哼一声，在床沿坐了下来，“当然，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
薇尔竭力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她早就做好把身体献给亲王的准备了。为了获得自由，这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她料想的场景是优雅、风流、魅惑的——譬如亲王在她的美色下神魂颠倒，温柔地向她求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突然地冲入了房间里，看到她鬓发凌乱、毫无妆容的朴素模样！
“请问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呢？”薇尔问。
伊莱亲王扫过她的身躯，眉尾略略一挑。女子的肌肤雪白、娇嫩，在艳红的帷帐里，透着殷切的诱惑。绸缎的白色睡衣松垮地挂在她身上，展露出一截纤细的肩臂。
“不错。”他莫名其妙地夸赞道。
薇尔的心蓦然一跳。
伊莱丝毫没有掩饰眼神的想法，很直接地把她打量了一遍，仿佛已经把她看光了。
“我的父王马上要联络我。”亲王双手交叠，面色忽然沉了下去，一股暴躁烦闷流动在他的眼底，“不论我的父王说了什么，我都会说——我迷上你了，对其他女人没有兴趣，也不想娶妻。你要向父王证明这一点。你听明白了吗？”
薇尔怔了一下。
——哈？
这可真是……恰好符合了她的计划。
旋即，她绽开了温柔的笑容，说：“好。我说过，我乐意为您效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效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