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记》横刀立马

3、第三回

　　屠屽闻言心中一凛，立时便朝数丈之外的虞三舟看去，只见他直挺挺地立在门前，不知甚么缘故，竟面如金纸，满头冷汗，一副万分痛苦的行状。屠屽大吃一惊，喊一声：“虞兄！”，便欲飞身上前查看，不想心念方起，那少女便足尖轻点，只一瞬便已晃至眼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同时又伸手摘下鬓间发带，捉住末端一抖，直教其变成了两根银纹软鞭。

　　“现在才想起你的好兄弟，未免太迟了罢！”少女讥讽道，言毕借鞭受力，将内力灌入其中，紧跟着又叫那鞭成了两柄四余尺长的软剑！
　　“屠庄主，你可还识得我手中这两把兵器？” 那少女冷笑问道，两手各自捏住两把鞭头细柄，凭腕力抽动，使那鞭尾如蛇头般伸头探颈，犹如利箭一样朝屠屽双目刺去，直至眉骨下方堪堪停住。屠屽从她解下发带充当武器之初，便觉分外眼熟，此刻听她这般问话，心中更生疑窦，于是定神朝她两掌看去，不料这一望之下，登时便呆住了。
　　只见那少女掌鞭交接处垂下两条鹅黄穗带来，足有七寸之长，在一对皓白手腕下莹莹晃动，玲珑细巧，颜色鲜亮，经烛火一照，更是形如长弓影若游蛇，宛若活了一般。此前这两条穗带被对方当做饰物缚于发中，是以并不显眼，此刻被她取出，屠屽距她又不过咫尺，如何还能看不分明？

　　“你……你与昭文是何关系？”屠屽大惊之下，脱口问道。少女听他提起昭文二字，脸上骤然变色，面露凄苦，好似有莫大的痛楚，整副神色都变得懵懵懂懂，过了好半晌，方缓过神来，勃然大怒道：“恶贼，休提我娘名讳！你只管答我，到底认不认得我手中这把兵器！”说罢纤指一压，又叫那鞭尾下挪了一寸，直对准了屠屽的一对眼珠，只需稍一发力，便能直戳而入。
　　此言一出，屠屽更是心头一震，他霍然后退一步，调转视线，转而向那少女面容瞧去，但见她满头的青丝没了发带绑束，尽数披散肩头，望着自己的一双杏眼里满满皆是悲愤，此种情态，又叫方才进门初见之时的熟悉感更涨了几分。屠屽不禁瞧得呆住了，一时间，年少往事尽数在心间涌动，激动之下，眼眶一红，竟尔湿了。
　　“你……你唤她作什么？……你是她孩儿么？”屠屽定定望着那女子，声音微微颤抖，一顿，又追问：“你叫什么？姓什么？现住何处？你娘她……她可还好么？”
　　那少女听他一连串问出这许多关怀的话来，不觉感念，反倒更加嫌恶，她转头朝地上“呸”了一口，又扭转头来，讥笑道：“要你这般假惺惺，来问东问西，本姑娘宁可去地下说给阎王听，也不会让你这恶人知道半个字！”，说罢，耐心用尽，再无废话，大喝一声“姓屠的，拿狗命来，看招！”便右足一蹬借力飞起，紧跟着左手在半空一舞，将那软鞭催动，凌空向屠屽门面袭去。

　　屠屽乍逢故人之后，心中激情难抑，本想再多问几句，不想那少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她出手凌厉，气势完全不同于先前比试时的试探犹豫，一招接连一招，招招狠辣，招招拼命，浑不在意周身是否有破绽露出。那两根软鞭在她的竭力舞动之下，一时如利剑、如长矛，一时又若游龙、若柔蛇，忽而□□有力，忽而却飘忽不定，与投在白墙上的绰绰黑影交相辉映，像一股散不开的雾气般，将屠屽团团包围，直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屠屽在这急攻之下连连避让，虽心中悲喜动荡，面对对方的突然发难身形却丝毫不乱，只见他双脚横出纵行，在那形如鬼魅变幻莫测的鞭影中信步而走，任凭对方两根银鞭如何风急雨骤，都始终近不得他身半寸，往往一鞭未至，他已身置其外，等下一鞭挥到，他却更不知去往何处了。身法之快，有如电闪飞光，叫人骇闻。那少女深知自己内功远不及屠屽，不论招式修为，无一不是实力悬殊，连对方一根毫毛也追不上，更别提适才一番试探，已然消耗了不少体力，是以临阵想出了这以乱打快的方法，意图让敌方不及应对自乱阵脚，好趁隙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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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