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最后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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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咖啡店里走出来的，脑子里一直都恍恍惚惚。
沈墨秋在提出对轩轩的抚养权这个条件之后，便就起身离开了，甚至都没有给汪晴留任何的余地和思考时间，以至于人走了之后，汪晴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许尉和唐冰将汪晴给带出了咖啡厅。
直到坐上了唐冰的车子之后，汪晴才终于哭了出来，那是一种绝望而又无助的哭泣，许尉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车上的面巾纸一张张抽出来递给她。
车子一路开回了沈家，汪晴也哭了一路，许尉有点不太放心，便随着人一起进了家门，汪晴也没阻止，她现在心里乱的要命，有个人陪着总比自己在家里胡思乱想要好。
等了许久，汪晴终于缓了过来，可却一直都没有说话，许尉见他好些了，便想问一下他的打算，可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等到汪晴完全平复下心情之后，他才告辞离开。
唐冰就一直在车里等着他，见人出来了，赶忙打开了车门。
“她怎么样了？”
唐冰也有些担心，许尉闻言摇了摇头。
“她什么都没说，可能也在考虑吧。”
“考虑什么？……难道她为了要离婚，会舍弃她的孩子？”
唐冰讶异，这种抉择作为一个母亲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吧？
可就他所了解的汪晴这个人的性格，他又不敢肯定了。
“最后的结果，可千万别是这个……”
他祈求般说着。
他从小因为母亲是第三者的关系，遭受了很多的痛苦经历，父亲常年不在身边，从小就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所以母亲对他来说，就是唯一的支柱，所以他根本就无法想象会有哪个母亲为了要那所谓的“自由之身”儿舍弃自己的小孩的。
一想到那个孩子将来可能要面临的遭遇，唐冰这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许尉闻言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摸索出了一包香烟，打开了车窗，点上后深深吸了一口。
“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够决定的，别多想了，这根本就没用，我们左右不了的。”
许尉说的并不是丧气话，而是真的有心无力。
两人开着车一路无话的回到了侦探社。
一个星期之后，许尉突然接到了汪晴的电话，内容并不长，但许尉听完之后，心还是凉了。
汪晴已经正式跟沈墨秋离婚了。
而他们的孩子——沈明轩则有沈墨秋抚养。
事已至此，已无力挽回。
许尉没有给汪晴任何的祝福，跟他所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
不要太相信陆承泽。
但想必汪晴是听不进去的。
他也苦笑了一声，自己算是白操心了。
其实就汪晴和沈墨秋离婚的这件事，其中有很多的问题都是让许尉无法理解的，比如说沈墨秋为什么明知道小孩不是自己亲生的，却偏偏要抚养。再比如说，陆承泽难道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么？难道汪晴没有跟他提过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么？可为什么却不主动跟沈墨秋交涉，将孩子的抚养权要回来呢？
这些问题其实一直都在许尉的脑子里徘徊着，可却始终都找不到答案。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所有的真相才全部浮出了水面。
那是来自国外的一封署名为“Mr. L”的国际快件。
快递箱里除了一张信纸，还有厚厚的一叠资料。
让许尉在意的，却是那封内容极短的信。
信上只写了简单的三个字。
我赢了。
虽然没有署名，但许尉在看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就知道这是谁写的了。
是陆承泽！
那是一种本能的感知，就好像野兽闻到血液飘散出的腥味一般。
在信纸的下面，有个不大的自封袋，里面装着几个老式的铅皮和橡皮，还一些纸张，许尉打开之后，才发现那是几张草纸和一张考卷，时间看上去有些年份了，而且都是皱皱巴巴的，那张考卷，甚至有被撕毁又重新粘合的痕迹。
他小心的打开了那张考卷，那是一张99分的高中数学考卷，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沈墨秋”三个字。
是因为没有得到满分，所以才被撕掉的么？
——许尉想着。
可为什么又被重新粘到了一起，而且还在陆承泽这里？
他又看了看那些铅笔橡皮，眉头便皱了起来。
陆承泽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这些东西邮寄给他的，一定有什么原因。
将那些小物件重新放回了自封袋里，将那一摞资料取了出来。
他将那些资料都一一打开，却诧异的发现，所有的资料全部都是关于沈墨秋的。
其中包含了陆承泽公司所进行的生/殖细胞移植研究项目报告，无数张照片，以及沈墨秋的身体检查报告和病例。
拿起了那些照片，许尉一一翻看着，越看心里越惊。
照片全部都是沈墨秋的，而且全部都是用偷拍的角度拍摄的，从高中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结婚、职教……而且每张照片的后面，都写着详细的拍摄时间以及当时的情况。
看的许尉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些照片，显然都是陆承泽拍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中有几张照片十分的熟悉，那是许尉和唐冰在当时跟踪沈墨秋的时候拍摄过的，时间、地点都完全相同，只不过拍摄的角度不同，显然在他们跟踪沈墨秋的时候，陆承泽也同样在监视沈墨秋。
甚至他还在其中的几张照片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看着那些照片，许尉竟然无奈的笑出了声。
这陆承泽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在跟踪调查沈墨秋。
难怪当时他去找陆承泽对峙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沉着，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在他的眼里，所以当许尉绞尽脑汁跟他辩驳的时候，才会那么吃力。
然而看到了这些照片，许尉却否定了当初的那个想法。
陆承泽也许根本就不是跟踪狂。
这些记录着从少年到成年，从未婚到已婚，所有关于沈墨秋的照片，都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在陆承泽的眼里，就只有沈墨秋一个人。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占有欲，甚至比将人捆在身边还要更加的可怕。
放下了那些照片，许尉又拿起了那份沈墨秋的身体检查报告和病例，不知为何，拿着资料的手有些发抖，他缓缓吐了口气，打开了报告内容。
这是一个16年前的检查报告。
姓名：沈墨秋
性别：男
年龄：20岁
检查内容：精/子检测
病理说明：
在所射出的□□中多次找不到精/子，无精/子活动反应。
检查结论：
①精囊腺无缺如，无囊肿，功能无障碍。
②□□功能正常。
排除以上各项检查，最终检查结果如下：
该患者患有先天性生精细胞萎缩、退化现象。
既——无精症。
检测时间：200x年xx月xx日
看着那份病理报告，许尉陷入沉默。
他在想一个可能性，但这个可能性的结果却是他不敢去想的，因为实在太过荒诞离奇，即便是小说剧集里，也都不会有这么可怕的情节。
放下沈墨秋的病理报告，他将另外的那份“生/殖细胞移植研究项目报告”拿了出来，这是陆承泽所在的公司研究的科研项目。
研究资料刚看到一半，唐冰便从外面回来了，看着一桌子的资料和照片有些纳闷。
“尉哥，你这又是接了什么案子啊，怎么这么多资料？”
许尉捏了捏眉心，将看了一半的资料扔到了桌子上。
“你自己看吧。”
唐冰便拿起了那些东西看了起来，显然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跟许尉一个反应，都是有些茫然。
但紧接着他便想起了什么。
“尉哥，沈教授离职了……”
“你说沈墨秋？”
“嗯，就上个月的事……是李老师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许尉问道。
“好像是因为科研项目的内容和资料外泄，校方追究了责任，所以沈教授才离职的。”
唐冰说道，许尉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是追究了刑事责任么？”
“没有，主要的责任全部都在沈教授的助理身上，就是那个付瑶，听说已经被相关部门请去谈话了，而沈教授只是承担了失察的责任，离职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
“那沈墨秋现在人在哪里？”
许尉问道。
“听李老师说，他好像带着小孩出国了，大概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吧。”
唐冰说道，接着又叹了口气。
“你说巧不巧，在沈教授出国后不久，陆承泽的公司就爆出了研究项目成功的消息，你说，不会真的是付瑶将研究内容都透露给了陆承泽吧？”
许尉闻言，将那刚看了一半的研究资料扔给了唐冰。
“这里面有两份文件，一份是陆承泽的研究报告，另一份……是沈墨秋的研究资料，你还是自己看一下吧。”
唐冰拿过了资料认真看了起来。
两份资料虽然在内容上有些出处，但很明显都是在研究同一个项目，只不过一个是理论剖析和实验过程，而另一个则是临床研究和得出结果。
简直就好像是在相互配合一般，天衣无缝。
“这，这两个人不会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相互合作的吧？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多的事。”
唐冰不解的问道。
“因为技术……”
许尉说道。
“一个是拥有着全国顶尖人才的研究所，一个是拥有先进研发技术的生物公司，相互之间都有自己独特的技术，但也有相对薄弱的东西，所以我猜，大概这就算是陆承泽所缺少的，正是研究所里的一些科研结果，所以……”
话说道此，唐冰明了的点了头，于是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各自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就在这安静的时刻，许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过电话，看到上面的号码，许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电话竟然是汪晴打来的。
自从半年前，汪晴和沈墨秋离婚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再联络过，这忽然间来的电话，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许尉本能的察觉，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果然，汪晴告诉了他一个悲惨的消息。
陆承泽失踪了。
就跟20年前一样，这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这人从公司离了职，卖掉了高级别墅的房子，甚至连其他的自产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卖掉了，人消失了，却只留下了汪晴。
许墨听完汪晴的哭诉，无言的沉默了半天。
挂断了电话，他瘫坐回了椅子上，看着眼前那大堆从国外邮寄来的东西，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陆承泽是在告诉他，从头到尾他都被耍了。
不是被一个人，而是被沈墨秋和陆承泽两个人。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欲擒故纵的游戏而已。
第一部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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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最后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