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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被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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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辛一行人早就把陆文他们,打了一只人高的斑斓大虎的消息带回了陆家村,所以知道陆文等人用过会在下午回来,好多人都到村口跟着武氏等人一起等他们回来。
陆大伯看着好多亲戚都在村口等候,那望着他们的眼神就像他们打胜仗一般,不禁又羞又涩,特别是经过了陆芸娘的事情,心情就更加的复杂。
虽然老虎已经卖了,众人想围观的愿望也实现不了,但不妨碍有人恭维陆大伯,“陆丰不得了,不声不响,竟然能做打虎英雄!我们村可从来没有出过打虎英雄,而且你们这才几个人,还都是孩子,竟然能打虎,听陆辛说你们打的虎!都快有人高了,这得多大呀?你们去彭城卖了不少钱吧?”
虽然是同村同族的,陆大伯也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只推说就是卖了一般的价格。毕竟一百两实在太多了,若是说出去,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家也就是好奇问问而已,见陆大伯敷衍了事也没有在深究。
但心里也清楚,一般的价格也比村中的猎户给的高。
羡慕多写,嫉妒却没多少,陆文家才刚刚经历了卖人没有几个月,怜悯之心还没有散。
站在人群中的武氏眼睛一瞬不顺地盯着陆文,见陆文脸上和手上有些许擦伤,特别是陆文的眼睛还红着,看着就是哭过一般,难道他们进城不只是卖虎,还受伤去看大夫了不成?
见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武氏再也顾不上旁人诧异的目光,上前就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半响才松开,随即上上下下的打量陆文,急忙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就身上的伤吗?哪里还受伤了?脸色这么不好,还哭了吧,是不是很痛?”
武氏都语无伦次了起来。
陆文有些难为情,虽然他哭是并不是因为受伤疼痛而哭,可就算是因为找不到陆芸娘,心里承受不住压力才哭,他也是一个男人。
那么轻易就哭泣,确实有些丢人,不好意思当着众人讲出来,只是对武氏摇头。
“阿娘别担心,我没事,真的只有脸上跟手上这一点擦伤,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
武氏最清楚自家的两个孩子,都是倔强要强的性格,即使是有什么不好,都不愿意说出口让人担心。
陆文都已经哭了,若是没有受伤,武氏怎么也不肯信,“以你的性格,要是没有痛到难以忍受,怎么会哭呢?跟阿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止陆文有些尴尬,一旁的陆大伯也有些尴尬,是他带的陆文进山打猎,不止没有好好照顾他,还带着他去猎虎,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冲动了。
面对武氏紧张兮兮的问东问西,陆大伯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弟妹,都怪我,不该带阿文进山,也不该带他猎虎。”
武氏就算私下会打陆文,她也不会怪陆大伯,陆大伯对他们母子如何,武氏心里很是清楚,即使是母子俩做牛做马,也不能还陆大伯的恩情。
陆文当然不能让武氏埋怨陆大伯了,急忙解释道,“阿娘,此事不怪大伯,打虎的事还是我的主意,大伯只是被我煽动了而已,阿娘要怪就怪我吧,我真的没有受伤,至于我哭的事,晚上我在跟阿娘细说详情吧。”
武氏点点头,才看向其他的几个孩子,见一脸落寞的陆方四处张望,知道这孩子肯定是见他父亲没来接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便向他解释道,“阿方,你父亲和你们是同天进山,你们说是去三天,他们却要去四天,人还没有回来呢,你别多想,伯母平时对你不错吧,我来接你,和你父亲差不多,你说是也不是。”
陆方苦笑道,“伯母也不用安慰我,就算我父亲和三个哥哥还没有回来,难道我两个弟弟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吗?说来说去,不就是我大嫂不愿意他们出来接我吗?”
说完,他也不再伤感,立刻又说道,“大嫂说今年不愿意给我做冬衣,伯母,这次打虎卖了些钱,我让陆大伯给我买了棉花和布匹,能不能麻烦您在帮阿文做衣服的时候,也帮我做一套。”
若是陆方的父亲或是他大嫂来拜托自己,武氏不会为难,只是这话却是陆方自己的请求,武氏为难的看向陆大伯。
陆大伯叹了口气说道,“棉花和布匹已经买来了,主要是阿文想给弟妹买,阿方看到了,顺便也买了自己的。”
说完这个事,转头就责怪陆方,“你胡说什么?你家有多少人?你大嫂一个人能做的来这么多人的冬衣吗?
让阿文的娘给你做也行,但你可不要在说刚才那番话了,把棉花和布匹拿回去给你大嫂,让她来请阿文的阿娘做,知道吗?”
在场的不止有武氏和陆大伯一家,还有其他来看热闹的人,陆大伯怕风言风语又传多了,田氏对陆方更加不好。
陆方家除了他小侄女只有田氏一个女人,全家十口人,只靠他大嫂一个人撑着,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若是因为这些风言风语把田氏逼走了,他家日后只会更加的艰难。
陆方也不过是13岁的孩子,见自己的两个弟弟和侄儿都不来接自己,心里很不舒服,直接就说了出来。
现在被陆大伯教训后,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嘴快冲动行事,梗着脖子不再说话。
走到分手的路口,陆大伯想一想,对陆方和武氏说道,“卖虎得的钱都在我这里,阿方,等你爹回来了,叫上阿文他娘,我们在商议一下这钱该怎么分,你们觉得如何?”
其实陆大伯心里早已经有了如何分配钱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几家人应该都不会有异议。
武氏是带着陆文依附于陆大伯家过活,当然是陆大伯怎么决定,她就听什么,连忙对陆大伯点头称是。
陆方想赚钱的初衷就是供陆文入学,如今陆大伯也是想让陆文入学的,钱放在他那里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陆大伯竟然要让他父亲来参与分钱的事,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我的钱都给阿文吧,我早就说过会让阿文入学读书,我那份加上他的那份,估计也就够他几年的笔墨纸砚费,过几天我陪他去进哥那打张桌子吧。”
陆方这话,武氏和陆大伯还是第一次听说,都很惊奇陆方为什么要供陆文上学?
陆大伯这一路也是看到了陆方对陆文照顾有加,此时不由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阿文的学费,我们会自己想办法,你现在还小,你的钱肯定是要交给你父亲,就这样定了,等你父亲回来,你就让他到我家来,到时候我们商议一下。”
陆方不好说出缘由,只能同意陆大伯的提议了,背着没有箭羽的弓回了自己家。
既然他大嫂都没有让他弟弟侄女侄儿去接他,回家了,估计又免不了一顿大吵,此时他父亲又没有回来,真的让人很不能放心。
还是陆文劝慰忧心的陆大伯道,“大伯放心吧,方哥只是心气不顺,他之前也说过他大嫂管家艰难,也是知道他大嫂当家不容易的,刚刚不过是见我们都有人接,他没有,一时反应不过来,胡说八道了而已。”
武氏和吴氏对望了一眼,她们都知道陆方在家里地位有些微妙,而他脾气又倔,以后估计还有得闹。也不由得叹气。
不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家的事情就已经管不过来了,他们也爱莫能助。
回到家,门一关,武氏抬起手就狠狠给陆文上了一巴掌,脸上也露出了愤怒的神情,指着陆文骂道,“你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小小年纪竟然敢去猎虎,是谁给你的胆子,你不要命了?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你姐姐卖身给你换回来的,它不是属于你自己的。”
陆文穿越至今,武氏对他一直和颜悦色,即使她心里难过,也从未指责过陆文,平日里陆文哪里做的不好,也都是隐晦的提醒,没想到这样温柔宁和的武氏竟然会抬手打人,直接把陆文打懵了。
武氏看着陆文不可置信的模样,其实已经后悔了,但是她怕陆文日后又冲动行事,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来,开口道歉的话,生生被榻咽了下去。
“难道我说的没错吗,你这条命就是你姐姐卖身换来的,你不该如此冲动行事,猎虎?十八九个人都未必能猎下来,你看看你们才多少人?除了你大伯还算有气力,陆水跟陆进都未经常打猎,陆方箭术是娴熟,但也才13岁,你竟然敢出主意去打虎,我看你是想入学,想疯了吧?”
陆文在现代也才十八岁,也是年轻气盛,被人这样子指着鼻子骂,即使知道对方是对他照顾有加的武氏,也忍不住心火上升。
立刻就给反驳了回去,“是,我就是想入学想疯了,如果我不入学,那姐姐怎么回来?阿娘知道姐姐去了哪里吗?
今天不是阿娘问我为什么会哭吗?是因为今天我们不止进城卖了虎,赚了钱,我们还去问了姐姐的下落,只是问来问去,都没有问到她去了哪里。
所以我急于入学,我急于强大起来,我想把她找回来,因为我不想一直背负她的卖身钱。”
武氏听完陆文的话,再也绷不住心中的情绪,立刻抱着陆文大哭了起来,“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呀?”
武氏一哭,陆文也强硬不起来了,他今天因为打听不到陆芸娘的下落,心情太过低落,见武氏哭的撕心裂肺,此时他也隐隐明白,武氏在陆芸娘这件事上其实从未放下过。
“阿娘,我不该吼您,只是今天去找姐姐,连她的下落都没有打听到,我心情不好,语气也有些冲,您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