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l》清轻一叶舟

72、再出北关城

　　与符婉一道回来的还有楚泠瑶，这倒是让季齐吟有些意外，看向前者的目光中也多几许询问，这个时候阿楚不是应该跟自家兄长在一起吗？怎么会突然跟符妹妹一道过来这？
　　“阿楚，你怎么也过来了？”
　　冲符婉打了个招呼，季二公子便蹿到楚泠瑶边上，丝毫不在意房中还有符家姐弟，自顾拉起楚宫主的手。
　　“方才我去伤兵营寻你说你来这了，我便过来了。”
　　“我来看看符小三。”
　　“那我等你吧。”
　　“无妨，已经看完了，他没什么事，再养上几天就又能瞎蹦跶了。”
　　“喂喂，我说季小二，我和我姐还在这呢。”
　　闻言，季二公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转过去看了符家姐弟一眼，一脸恍然的样子，光顾着和阿楚说话了，忘了还在符房里呢。
　　“那符师妹你好好照顾符小三，我们就先走了，等晚些我再来看他。”
　　说完，也不等符家姐弟开口，自顾自拉着楚泠瑶便往外走去，后者冲屋中两人拱手告辞，然而身子还未站稳，人已然被季齐吟拉出门外。

　　“姐，别看了，人走了。”
　　二人一走，房中便只剩下符家姐弟，最终还是符溪先开了口，自家姐姐对季二的情他看得清楚明白，季二对楚泠瑶的情更是举手投足之间，偏偏楚泠瑶和季二还是情投意合，这三人，只是苦了自家姐姐。
　　“我没看，我只是…我……”
　　“好了，姐，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

　　并肩走在北关城楼上，季齐吟牵着楚泠瑶的手，不时抬眼望向身边的人，几次想张口解释一下自己与符婉的关系，但每每话到嘴边转了一圈皆又咽回了肚中。
　　真是恼人啊，若自己和符家妹妹真有些什么解释起来也倒不费劲了，难就难在自己跟符家妹妹根本就没什么啊！所以要解释什么呢？
　　昨晚被撞见，今日去给符小三看个病又被撞见，真是……唉！
　　“明日我要出关一趟。”
　　“好啊，我陪你。”
　　“你留在这里照顾伤兵。”
　　“有叔父他们呢。”
　　闻言，楚泠瑶没再接话，任由季齐吟牵着慢慢往前走。
　　“二哥哥……”
　　“阿楚，你先别说话，让我来猜一下。”
　　停下步子，转过身看着楚泠瑶的眼睛，季齐吟抬手轻轻按在楚泠瑶唇上。

　　“今日一早你便去与兄长议事了，让我来猜猜你们都议了些什么。”
　　楚泠瑶没答话，季二公子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牵着前者的手继续往前走。
　　“军国大事自有朝廷的大人们定夺，行军打仗那是北关将军们该考虑的事，而六大世家不过就是江湖中人，那商议的必然就能是江湖的事了，而跟北关战事有关的只有咎戾之人莲相，所以你们今日商议的事必然如何除去莲相。”
　　顿了顿，季齐吟停下步子，深深看了楚泠瑶一眼。
　　“这些二哥哥其实不用去猜的，你若是问我我都会告知你的。”
　　“所以，我要猜的是，你们准备怎么除去莲相。”
　　“愿闻其详。”
　　“若是我猜中了，我不求阿楚你明日不去，我只求你若出关，将我带上。”

　　北关城的清晨寒风凌厉，城头上的军士们却不敢有丝毫倦怠，北关城是漠北入关最大防线，若是北关城破，那后果不堪设想。
　　在北关城服役，背井离乡，面对凶残的敌人，严峻的生存环境十数年，为的不就是家中一切安好吗？
　　所以，北关城不能失，作为北关城的驻军决不能懈怠！
　　想着，北关城楼上的军士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次打起精神。
　　城门便是在这寒风中悄然露出一道仅容一车过的缝隙的。
　　一辆马车自北关城出，马车前脚出城门，后脚城门就再次关的严实，而这一切都就在北关的日头高挂时消散在阳光之中。

　　“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马车顶上，季齐风沉着一张脸，看着盘腿坐在自己对面的自家妹子，憋了一肚子的话，最终出口却成了这么一句。
　　“就刚刚出城的时候一起就来了啊”
　　只不过刚刚出城的时候，大家在车里，我在车底罢了，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季齐吟一脸理所当然的看向自家兄长。
　　“若你还认我这个兄长的话现在马上下车自己回去。”
　　“我身上也是季氏的血，要除魔卫道，自然也有我的一份，除非兄长开祖宗祠堂，当着先祖及诸位长辈的面将我逐出季氏，否则我便要为江湖尽这力。”
　　待到季齐吟说完，季齐风深深看了自家妹子一眼，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她这番话若是旁人听了少不得要夸一句二公子浩然正气，大家风范，但这话听在季齐风耳朵里就只有一个意思：
　　我来都来了，你就将就一下吧！你就算是现在赶我下车，我自己也会跟来的。
　　真的好气啊，这是亲妹子吗？看着那张自己熟悉的脸，季齐风真的好想来上一拳啊！
　　“兄长~”
　　“若事不可为……你……活着回去。”
　　最终，所有的怨气和不满都融在了自家妹子这声熟悉的‘兄长’里。

　　与漠北的呼啸的风比起来，轩辕车内显得格外安静，南宫雅抱着自家祖传的焦尾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偌大的车厢中算上自己，也就只有三个人，倒不是说这次出城的只有三人，而是……
　　“阿楚，你渴不渴啊，我给你泡壶茶好不好？”
　　嘴上说着话，人已经凑到了跟前。
　　“二哥哥要是渴的话，我给你沏一杯？”
　　用手捏了捏季齐吟凑过来的脸，楚泠瑶眼中满是宠溺。
　　“我不渴，看着阿楚我就满足了。”
　　……
　　南宫雅：……
　　“我出去透个气。”
　　说着，南宫雅不等两人回应，自顾将焦尾琴放好，头也不回的出了车厢。
　　“南宫姐姐，你要不要喝茶？”
　　南宫雅身后是季齐吟那熟悉的声音。
　　“二公子自便。”
　　话音落下时，人已经出了车厢。

　　“阿楚，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话吗？”
　　眼看众人都出了车厢，季齐吟立即拉开了与楚泠瑶的距离，脸上的神色也正经起来。
　　“二哥哥，你想过没有，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猜测的，好，我们退一步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对你下手？”
　　对上季齐吟的目光，楚泠瑶也郑重起来。
　　“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去试试，若是真的成了，至少兄长，你还有其他人大家就不用再用命去赌。”
　　靠在车厢上，季齐吟看着车厢顶上雕刻精美的纹路，缓缓吐出一句来。
　　“我陪你去。”
　　“阿楚，我们之前说好的，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和兄长他们一起，这样我能安心一些，而且，我若有事，还指望着你们来救我呢。”
　　摇了摇头，季齐吟轻声道。
　　“好了阿楚，我差不多到地方了，你照顾好自己，我还是那句话，等此间事了，我便到若羌去提亲。”
　　坐直了身子，摸了摸楚泠瑶的脸，季齐吟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飞快的溜下马车，望着绝尘而去的轩辕车，季齐吟脸上的笑渐渐收敛起来，目光中多了一些坚定。
　　转身提气，内力飞快的运转，季齐吟飞快的往北边掠去。
　　若有熟悉漠北地势的人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季齐吟所走的方向，正是漠北的王城所在。

　　坐在马车之中，楚泠瑶眉间多了几分担忧，在她的对面坐着脸色铁青的季齐风，后者自然已经知道季齐吟溜下马车的事，只是任由他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动了手，楚泠瑶就是不肯将自家妹子的行踪吐露。
　　“我们要杀的人，或许不是莲相。”
　　终于，就在季齐风准备再次出手时，楚泠瑶吐出了一句话。
　　但仅仅这么一句话，却让在做的众人神色数变。
　　“楚宫主，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开口的不是季齐风，却是之前一直在驾车的牧曲。
　　“我知道，而且，这话不是我说的。”
　　抬眼瞥了牧曲一眼，楚泠瑶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是谁？”
　　“季齐吟。”

　　北关城楼上的一幕幕依然清晰的映在自己脑海之中，更清晰的却是季齐吟所说的话，楚泠瑶还记得当时她说那些话时笃定的神色。
　　那样的笃定真的是会让人不自觉的便去相信的啊！哪怕事后自己仔细的去想过，哪怕在她下车离去之前她自己也曾怀疑过，但自己仍旧选择了相信她，并且配合她。
　　“楚泠瑶，小二到底给你说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若是小二她有什么意外，我要你全若羌宫给她陪葬。”
　　季齐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但其中的狠戾却丝毫不加掩饰。
　　“她快两个时辰了吧！”
　　没有回答季齐风的话，楚泠瑶自顾自说道。
　　“你到底想怎样？”
　　“调转马车，我们往北边去，其余的我路上再与你们解释！”
　　撂下一句话，楚泠瑶便不再言语。
　　闻言，牧曲没有丝毫耽搁，越过众人，大步出了车厢，熟练的驾驶着轩辕车调转马头往北边而去。

作者有话说

　　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