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5纸醉金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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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呢，杜洛瓦让伊余留在酒店套件里养身体，不是坏事，暖气充足，每天都有酒店大厨换着花样烹制的美食，伊余可以好好享受一番混吃等死的日子。
结果没想到杜洛瓦愣是在繁忙的帮派事务中挤出时间每天亲力亲为伺候伊余，在杜洛瓦的精心照顾下，伊余的身体逐渐好转。
这几天无论盥洗、喂药，杜洛瓦都亲力亲为，虽然一开始这个男人有些局促，常年握、枪的手做不惯细致的活，喂药的时候倒翻啦，洗澡的时候搓过力啦……
天啦，您好端端一位伦丁尼东区的地下党首领就不能干点正事吗？为什么每天都这么闲来祸害一个小情人？
让伊余简直欲哭无泪，“先生，您有什么不满，请直接告诉我好吗。”伊余哭哒哒地说着，他都在怀疑杜洛瓦是不是趁机报复。
杜洛瓦罕见的赧颜，面色不改，看着伊余委委屈屈的小脸，与自己手下脆弱得轻轻一擦就泛红得皮肤心里像是有小猫在抓挠，心虚地努力控制力道。
可喜可贺，在几天的努力之下，杜洛瓦现在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伊余现在已经是能蹦能跳，但杜洛瓦仍旧监督着他喝下娜娜莉开的药剂。
喝完药的伊余被苦得皱紧了脸。杜洛瓦这时在塞一颗奶糖到伊余的嘴里，缓解苦味。
看着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的伊余，手掌下的胳膊也有肉了，杜洛瓦在满意之余心中蠢蠢欲动，可他的手刚搭到伊余的背上，后者就一僵。
缩的跟鹌鹑似的还不自知的伊余，杜洛瓦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只是建立在金钱之上，杜洛瓦提供金钱，伊余提供身体，追根溯源只是一场非对等交易。
他喜欢伊余，喜欢这个少年姣好无暇的面容，喜欢他人偶似的纤细美好的躯体，喜欢他温和干净的笑靥，喜欢他无害纯真的性格……杜洛瓦的生长环境注定他无法触碰那些脆弱美好干净的人，那些脆弱美好干净的人只能在温室里的精心呵护下成为娇花。
在残酷的生存环境下根本无法立足，这类人要么向现实屈服而变得堕落，要么就因为刚直而夭折。
而当他一步一步爬上权力的高峰时，那些他昔日所向往上流社会的温室娇花们暴露出最本质的一面，他们的天真是因为愚昧，他们的干净是自居清高，他们的美好使用金钱与权力堆砌出来的幻想。
撕开华丽的外衣，里面的灵魂腐朽肮脏，淌着酸臭的金钱、欲、望气息。
可伊余在其中格格不入，在优越家境的庇护下从小醉心绘画，他的纯净与善良并未被外界污染，在飞来横祸失去庇护的他就像暴、露在空气中的初生婴儿，还未来得及窥见世间险恶，就被杜洛瓦纳入羽翼之下。
然而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实际上是，被纳入杜洛瓦自以为是庇护的羽翼下，尝尽了贫穷困苦，面对了险恶人心，却意外地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因此伊余对他的吸引力格外之大。
在这个阴云与雾霾永远笼罩的伦丁尼，少年就像照进灰暗大地的一束光，干净、明亮而又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虎视眈眈的无尽黑暗所污染、吞噬。
“不许……”杜洛瓦放开了伊余，面对伊余好奇又胆怯的眼神，低声说“不，别害怕我。”
庞恩敲门进来，他是里瓦尔下台后顶替上来成为第二把手的新人，不像里瓦尔那样招摇过市，庞恩低调温和，瘦长苍白的脸上永远端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却能毫不留情地在下一秒捅刀子。
庞恩的眼睛从伊余脸上划过，随即走上前毕恭毕敬地伏在杜洛瓦耳边，说了什么，杜洛瓦示意知道了，庞恩知趣地退下。
“先生你去忙吧，我没事的。”伊余十分懂事，细白得到手指轻轻勾着杜洛瓦的袖口，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依赖不舍与乖巧。
杜洛瓦落空的手最后放到了伊余的脑袋上，揉了揉。
杜洛瓦走后，伊余就彻底解放了。杜洛瓦命人特地建造了一间设备齐全，环境良好的画师，又让下人送来许多名贵颜料、画材。
杜洛瓦不懂绘画，当时没有画师会为贫民窟的人画画，但碍不住他舍得砸钱，把整间画材铺搬过来，总有一样是你要的吧？
珍贵的画材堆满了画室，伊余被包围在中间，下人们自觉地把画材归类整理好。
最后进来的是庞恩，旁边跟着一个抱着藤编篮子的侍女。
“小少爷，日安。”庞恩礼貌地向伊余问候，态度恭敬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日安，庞恩先生。”伸手不打笑脸人，伊余和和气气地回道。
“您叫我庞恩就好了。”庞恩道：“送来的工具小少爷您还满意吗？”
“很好，我很喜欢，谢谢你。”
“您喜欢就再好不过了，这都是首领的意思”庞恩示意侍女向前：“小少爷，这也是首领为您准备的。”
侍女走到伊余面前半跪在地上，撩起藤编篮子里的雪纺布料，伊余探头去看，里面鼓起了一个小包包，随即小被子里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跟伊余对视。
伊余睁大双眼，殊不知在别人眼里，就跟篮子里小家伙如出一辙。
小家伙也不怕生，颤颤悠悠地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到伊余的袖子上，“咪唔咪唔”地叫着，奶声奶气。
伊余顺势把这雪团子抱到怀里，这只折耳猫看着毛茸茸的一大只，其实份量很小，抱在也轻巧，脑袋蹭着伊余的胸口撒娇，可爱又磨人，看得伊余心都化成了一片。
“它真可爱！”伊余喃喃道，猫奴的天性差不多要给激发出来。
庞恩笑眯眯地说：“它是一只六个月大的苏格兰折耳猫，您能喜欢它，是它的荣幸。”
“它有名字吗？”伊余由上至下给猫咪顺毛，小家伙舒服得竖起了毛茸茸的尾巴。
“没有，请您为它赐名吧。”
“罗拉！”伊余抱起折耳猫，小家伙开心地扭过脑袋舔、舐刚刚伊余摸过的绒毛，这是在识别伊余在它身上留下的气息，显然十分喜欢。
庞恩见一人一猫玩得开心，便领着下人退出去，给他们留下自由空间。
伊余逗弄着猫咪，这个庞恩别的不说，讨人欢心就很厉害了，是个很有手段的家伙，他估计这次就算他不里瓦尔弄下台，庞恩自己也会出手把头上尸位素餐的人拉下去的。
外面的庞恩欣赏着被吩咐运送过来的画作，他对这方面有点研究，目光毒辣。
首领养的这个小情人是很有几把刷子的，他早期的拜占庭波斯画作，富丽堂皇的很，里面布满了□□、华丽、戏剧性场面，看着跟歌剧一样热闹，宏伟繁复、激情洋溢，这样精明的构图与绚丽的手法正是现在上流社会所推崇的，而能画到伊余这个水平的人并不多。
何况伊余还如此年轻，他的画有很大的升值空间，这些画若是卖到识货的人手里，不称富可敌国，再给自己买个爵位是轻而易举的事，伊余也不可能沦落到餐不裹腹的地位。
但近期的作品则不然，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新画法，笔触肆意，与当代审美出入极大，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兴许是一种新的画派？强烈的画面流动感和大幅运用的冷色调，带给他极大的冲击。
伊余画了好一段时间冷色调的作品，庞恩以为这是他的个人喜好，却想不到这全是因为伊余已经买不起行价更为昂贵的暖色调颜料了。
他是佩服伊余的才华，也惋惜如此天才却沦为笼中鸟。
但这不能代表什么，富有才华的人这么多，能居为上人的却寥寥无几，更何况对于首领来说，伊余的才华并无用处，只要他安分能讨首领开心，也算无尽其用了。
想到那张漂亮过分的脸，也许这也不难理解为社么首领会对这样一个小情人如此偏爱的原因了，如果是他，也许也想豢养这样一个漂亮干净的小玩意吧。
运往加州的矿物出事，杜洛瓦要亲自去解决，庞恩则留在伦丁尼把持大局，并被特别嘱咐要照顾好伊余。
里瓦尔那个蠢货的教训庞恩当然不会忘，但比起杜洛瓦是因为伊余而干掉里瓦尔，庞恩更相信是杜洛瓦借伊余的名义处理掉早就开始不安分的里瓦尔。
伊余整日驻扎在画室里也安分，送过去的长毛的小畜、生也很合他心意，庞恩落得自在，把精力都花费在顶替里瓦尔后下层的清洗上，帮杜洛瓦揪出了不少帮派里的蛀虫。
画室里罗拉趴在窗台上晒太阳，雪白的毛体通透，懒洋洋的。
桌上吃了半个的舒芙蕾软陷下去，瓷杯里的红茶冷却，留声机里黑胶唱片旋转，凄美的歌声回荡。
画室里面供暖充足，地板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伊余穿了衬衫单裤，披着一件毯子，赤、着脚站在画布面前挥臂。
用色大但却不失精巧，他不喜欢学院派新古典主义的线条至上，虽然他能画。
不一会儿画布上就出现了雏形，挚暖而不具侵略性的冬日阳光，窗棱切割的模糊光影，苏格兰折耳猫卧着，纤毫毕现，一双蓝瞳通透传神。
他对色彩非常敏感，善于勾勒动态，无论是飘动的窗帘，还是罗拉晃动的毛发都刻画深入。
各种色彩笔触的堆叠，这种画不能着眼于细部去拿放大镜看，而要用眼睛去看整体。
盘算着杜洛瓦还有几天回来，伊余闲适的日子就要结束了，顿时觉得有些可惜。
发呆之际，罗拉胖乎乎的身子飞了过来，扑进伊余的怀里，打滚撒娇。
伊余挠挠罗拉的下巴，罗拉黏糊糊地抱着伊余的脚，粉色的小舌头还舔了一下那看上去很好吃的圆润的脚趾头，逗得伊余咯吱咯吱笑。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4.5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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