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3纸醉金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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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余又羞又怕，双眼红得像小兔子一样嗫嚅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在做什么？“又是问句，虽然表情不显，但杜洛瓦的声线已经平静下来，显然伊余不是在盗取文件什么的。
伊余抽噎着，支支吾吾地解释：”杜洛瓦先生……我以为您不吃了，才、才把这些食物装起来的……“
剩下的食物？杜洛瓦看着桌子上的剩菜残羹，眉头紧蹙。”你为什么要装这些东西？“
以为惹对方不高兴的伊余，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一双蓝眼睛水汪汪的，弯眉紧蹙，让人看得心都揪起来了：”我、我好久没吃东西了。我以为这些都是不要的食物，我想留到明天吃。“
听着伊余的解释，杜洛瓦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有些发酸。这种少有的情感波动使他有些束手无策：“你为什么不去买食物，而是来装这些东西。”
伊余支吾了半天，才像下定决心地样子说：“我没有钱买吃的了……”
没钱
怎么会杜洛瓦给伊余的包养费还是不少的，一周给他两卷金币，一卷里面有包有五十枚枚金币，这些钱够普通的一大家子花销一个月了。
先入为主的他以为只伊余肆意挥霍，否则不会连食物都买不起，不由得对这个小情人的印象差了一点。
长着一张天使般纯良无害的面孔，确是一个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挥霍无度的败家子。
杜洛瓦的出身并不好，最艰苦的日子里，在永无天日的贫民窟中他啃过皮革，煮过老鼠。他摸爬滚打，刀口舔血从赤手空拳发展到今天这个位置，吃了多少苦头只有他心里知道。
也许是早年贫穷惯了，杜洛瓦现在即使日进千金也没有染上上层阶级挥霍无度的恶习，相反还对这些人非常反感。
“对不起！对不起，杜洛瓦先生！”伊余低着头，抓着裤子的手不自觉地摩擦着。
虽然杜洛瓦不喜欢伊余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但他还是不舍得让伊余挨饿，没有责怪伊余，而是安排酒店的人按时给伊余送餐。
但他其实不在意伊余挥霍不挥霍，如果砸钱可以留住伊余的心，他其实是愿意这么做的。
但他有想起里瓦尔曾经的告诫，想要安慰伊余的的举动又停了下来，一脸的讳莫如深。
伊余在心里比了一个耶，面上则是诚惶诚恐地向杜洛瓦道谢。
杜洛瓦则是趁机抱住伊余又索取了一番“谢礼”。
因而这件事不了了之。
下午杜洛瓦要去忙帮派的事，伊余照例是要腆着脸找里瓦尔拿钱。
傍晚，当伊余颤颤悠悠扶着腰找到里瓦尔时，后者刚跟酒店前台的女郎滚完床单。
伊余确定他曾不止一次听到那位女郎吐槽里瓦尔的大小和吝啬得像是打发乞丐的小费。
这个男人套上西装后就一改之前那副丑陋贪婪的牲畜状，装模作样地打领结，摆官腔。
伊余找到里瓦尔的时候，后者十分不耐烦，看着面色粉润明显是被滋润过的伊余，眼神中流露出鄙夷与厌恶，态度极其恶劣：“伊余先生，杜洛瓦先生对您的态度很不满意。”
伊余看到某个身影后，熟视无睹地地下脑袋。
里瓦尔叽里呱啦，唾沫横飞地唠叨了一大串。
大意就为：你伊余别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被包的小白脸，摆正你的态度，杜洛瓦让你哭你就哭，让你笑你就笑，别在那摆谱，否则你就等着瞧吧。你这么差劲，居然还想要钱？
伊余低着脑袋，心里想着，您老就可劲作吧。
里瓦尔其中的言辞粗鄙而难听，说得旁人都听不下去了。
把伊余骂的狗血淋头的里瓦尔心情才十分舒坦，瞧瞧，这个小白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会画画有什么用？
不还是要被男人？还是要被自己骂？
里瓦尔俯视着伊余，心中十分有满足感，最后才像大发慈悲一般，从口袋里摸出两三枚钱币，说：“伊余先生，你可要懂得感谢，这是你这周的钱。”
伊余没有伸手，又接着抹眼睛说：“对不起，里瓦尔先生。扣除房租后，我买了颜料后就、就没有钱了……”
“这我可不管。”里瓦尔不耐烦地说：“伊余先生怎么花费是您自己的事。拿着吧，伊余先生。”
说完，“不小心”把钱扔到了地上，等着看伊余蹲下去捡钱。
伊余又怎能会不遂他愿呢？
忍着酸痛的腰腿，伊余艰难地蹲下去，缓缓伸手。
里瓦尔才一脚踩住了那些硬币，脸上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
“里瓦尔。”
一道对里瓦尔来说噩梦般的声音传来。
顿时冷汗外冒。杜洛瓦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去码头谈判了吗？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都听到了什么？
杜洛瓦的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靠近，里瓦尔嚣张的气势与狂妄的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瞪大的双眼充满了紧张与恐惧，仿佛走来的不是他的老大，而是地狱来的撒旦。
里瓦尔跟了杜洛瓦也不久了，十分清楚杜洛瓦有多么憎恶那些阳奉阴违的人。
而这些人什么下场，里瓦尔连回想都不敢回想，咽了下口水。
当杜洛瓦走到他跟前的时候，里瓦尔连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好不狼狈。
这时，原本被他踩在脚下的两枚灰扑扑的硬币显露了出来。
杜洛瓦低头，看着地上那两枚硬币，一枚金币和一枚银币，上面还带着鞋印。
是的。
一枚金币和一枚银币。
躺在地毯上仿佛在嘲笑着杜洛瓦。
嘲笑他的自大与被人蒙骗的愚昧。
谁都不知道墨镜下面，那双终日不见丝毫情感的灰蓝眼眸里是怎样的震惊、愤怒与一点点难以察觉的痛苦。
里瓦尔的嘴唇哆哆嗦嗦，张了张又闭住，看到杜洛瓦紧闭的嘴唇，连狡辩都不敢狡辩，见杜洛瓦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心里更是一片瓦凉。
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的里瓦尔，痛哭流涕地抱住杜洛瓦的裤腿求饶，可怜兮兮地看着杜洛瓦，企图以多年的忠心效劳，唤醒杜洛瓦的怜悯之情。
他刚才对待伊余的态度有多嚣张，现在的哭喊就有多凄惨。
两枚硬币。
这就是自认慷慨的他给伊余的钱。中午伊余陪他吃的早午餐中的喝的红茶都不止这两枚硬币的钱。
难怪、难怪他要装那些剩菜残羹。
他当时还怎么想的？认为伊余挥霍无度，才导致没钱吃饭。结果挥霍什么？他突然想到伊余昨天来的时候，也是饿着肚子的。又想到他抱住伊余时，咯手的肋骨与肩胛骨……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杜洛瓦看着半坐在地上的伊余，苍白的小脸，睫毛下垂，微蹙的双眉引人怜爱，还有微微颤抖的身子，都让他的心像针扎一样疼痛。
他伸手想要扶起伊余却被腿上的累赘所阻碍。
那些乱七八糟的求饶与表忠心，他一句都没听进去，现在他的眼里只有伊余。
里瓦尔夸张的面部表情逐渐僵硬，他拼命挤出的几滴泪水都要干了，杜洛瓦都没有反应，让他心里打鼓，不会的，杜洛瓦先生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不要我了呢？
这时杜洛瓦掰开抓在自己裤子上的手指，看着里瓦尔眼泪鼻涕糊着的脸更加厌恶，一个成年大男人，作威作福这么久，却毫无骨气，毫不留情地把里瓦尔扔到一边，杜洛瓦小心翼翼地把伊余扶起来。
“先生……”伊余喃喃道。
里瓦尔眼睁睁看着杜洛瓦把伊余温柔地进怀里，脑子里警钟大作，玩意伊余随便说点什么自己就完蛋了，于是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杜洛瓦先生，杜洛瓦先生！您不要听信那个卑鄙家伙的话！不要信一句都不要信！他就是个！#%￥#@…”
这回不用杜洛瓦提醒，跟随的下属自觉地把里瓦尔控制住，把他的嘴堵上，后者拼命挣扎，呜呜地叫着，但都无济于补。
杜洛瓦抱起伊余，手里轻飘飘地份量让他更加心疼，听着伊余胆怯地喊着先生，杜洛瓦少有的感到后悔。
他知道自己对伊余的喜欢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害怕金丝雀变心的他听从了里瓦尔的建议，冷落、无视伊余，为了不叫他看出自己对他的喜欢而恃宠而骄，而得寸进尺，而拥有能力后离开自己。
他不敢承认，但他确实是后悔了。
“先生，您别不要我……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伊余小声地磕磕绊绊地向杜洛瓦解释。“先生，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杜洛瓦听了伊余的道歉，心里更不是滋味，抱着伊余的手臂都是僵的 。
他刚刚站在门廊后听到了全部过程，也看到了他的小情人受的委屈，更没忽视掉伊余因身体不适而残留的痛苦。
他吩咐家庭医生赶过来，抱着伊余回房间。
路过里瓦尔的时候，杜洛瓦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而本来缩在杜洛瓦怀里的伊余，露出了半张脸，漂亮的蓝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卢瓦尔，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优美的唇角勾起了嘲讽的笑容。
装的！他都是装的！
看到这个笑而如梦初醒的里瓦尔疯狂地挣扎起来，双目欲裂，嘴里“啊啊”地喊着。
你们快看啊！这个垃、圾是装的！他是装的！他是个骗子！
但是没人知道他要说什么，黑衣人往他肚子上给了重重的一拳，才让他安静下来。
寒意透入骨子里，看着杜洛瓦抱着伊余远去的背影，里瓦尔对他后面要面临的事情感到了坠入深渊的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3纸醉金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