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人不成熟恋爱谈》萌老师

8、神探贺城

　　# 第八章神探贺城

　　音佳悦工作室在声演经济公司中属于二流阶级，知名度尚可，有名的声演却不多，不过考虑到音佳悦刚刚成立第四年，这发展速度已经不容小觑了。
　　南海平是今年刚从声演培训学校毕业的应届生，面对着多家公司抛来的橄榄枝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音佳悦，让他的朋友们都挺惊讶，毕竟之前比音佳悦更好的公司都给了他offer。
　　论待遇，音佳悦也就是一般，论发展，也没比别人强多少，公司一共就那么几十位艺人，二十多位经纪人。如果说有什么跟别的公司不同，也就是有位男神老板。
　　音佳悦的男神老板，当红声演贺城，是声演界的一个小型传说。

　　这次秋招进公司的一共有五位新人，来报到的时候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等着他们，人一齐就都给拉到老板办公室了，声称要让老板过目一下。
　　办公室里坐着的自然就是刚才提到的贺城，新人们对他也不陌生，就算没见过真人，也在电视或网络上见过。

　　南海平是贺城的脑残粉。
　　他小的时候，很多动画还是在电视上播出的。其中有一个是讲鳄鱼怪的还是鲤鱼精的他也忘了，只记得里面有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动画里为儿童角色配音的大多都是有经验的女声演，但是那个角色却是男生配的，稚嫩的声音格外逼真，可能就因为这个吧，南海平将那个角色记得很清楚，顺便也记住了那个声演“贺城”。
　　动画里年纪小又格外帅气的男性角色对于男孩儿们总是有种吸引力，他那时也分不清贺城和动画中角色的区别，只隐约留下了贺城很厉害的印象，长大了因为机缘巧合踏入动画圈，贺城也渐渐成了他的偶像。
　　见到偶像，南海平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不过剩下的四位似乎比他还脑残粉，一进来就克制不住的小声尖叫——主要剩下的四位都是妹子，对贺城的脸实在没有抵抗力。
　　贺城此人的长相只需要一个字就可以描述，就是帅。他的五官俊美，轮廓鲜明，帅气得有些锐利，但神色沉稳，没太多表情。他的身材也很不错，四肢修长，肌肉结实，虽然还没有到健美的地步，但会给人恰到好处的安全感。
　　这大概就是音佳悦女性员工数量远超男性的根本原因。

　　贺城看到推门而入的一堆人，把质询的目光放到带头人身上，领着他们进来的是公司副总，也是贺城的经纪人，余飞衡，该人大大咧咧地说：“新人，今天报到，来认认人。这位就是我们老大，贺城，你们叫贺总贺哥都行。”
　　贺城礼貌性地站起来，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但是神色温和，冲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好，欢迎，如果以后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们。”
　　贺城没有太多的表示，但是新人们并没有觉得他冷淡，实在是此人的无口属性深入人心，曾经达成过在综艺节目里连续冷场八次的非凡成就。
　　余飞衡挨个把新人们介绍了个遍，这也是小公司的好处，因为公司一共没有几个人，所以老板对他们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南海平是最后一个，贺城一点不耐烦都没有，还是脾气很好地也简单说了两句鼓励的话。如果认真听的话就能发现，他从头到尾一共就三四句说辞，各种排列组合随机出现，仿佛跟每个人说的都是不一样的内容似的。
　　这个环节着实是有点难为他，余飞衡笑了笑也不再多留，正要走人，反倒被贺城叫住了。贺城说：“还有没有要我看的文件？没有的话，我一会儿就先下班了。”

　　余飞衡这位副总完全不擅长书面工作，文件扔给他还不如扔进垃圾桶，连声动静都听不到。他毫不走心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反正最近也没啥急事儿，下午又去开会？加油啊。”
　　说完，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贺城在心里再次对余飞衡的靠谱程度提起了质疑，不过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响，思路就被打断了。
　　贺城看了眼手机，然后一秒都没耽搁，直接收拾东西走人。外头正在工作的经纪人们，只看到了他们老板急匆匆的背影，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消失在了门口。

　　音佳悦虽说算不上一流公司，但在声演界也能排上个四五名，租的写字楼在市中心，那里一栋栋大厦恨不得建到天上和太阳肩并肩，试图营造出CBD的风格。
　　虽然在市中心，但工作时间在这附近转悠的人不多，距离商业繁华区也稍微有些距离，只有早高峰和晚高峰人群成灾。
　　音佳悦所在的大厦前头停了辆黑色的SUV，这附近能停下车的地方无论是不是车位都被霸占了，这辆SUV直接嚣张地停在了人烟稀少的大马路边上。但凡路过一个人民警§察，它都要被绳之以法。
　　贺城一下楼就看到了这辆车，他稍微往车屁股走了几步，看了看车牌号，一见是6结尾的，就直接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司机师傅的接客工作做的不太专业，正开着空调闭目养神，也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国度，直到贺城关上了车门才幽幽睁开眼睛。
　　一双宝石似的闪亮大眼睛看着贺城，除了陆桥，大概也没有人会有这么明亮又带着慵懒的眼神了。
　　陆桥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子，空气里弥漫着沉默，沉默之余却不显尴尬，只有静静地安逸在流淌。车子不快不慢地开过了两个路口，陆桥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清醒了一样，问贺城，“咱是去哪儿啊？那个影院？”
　　陆桥一说话，车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贺城纤细的手指往前一指，然后调皮的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金谷影院。”
　　就见笨重的车子往前开了两三步，然后突兀地掉了个头。
　　“你倒是提醒我一声啊，这么开下去还看什么电影啊。”陆桥抱怨道，“老贺你很皮啊。”

　　贺城也不是皮，只是单纯好奇他要开到哪里去，他看着窗外，微微翘起嘴角没有说话。对于他来说，观察陆桥可比看电影有趣的多，这位好友有时想法非常天马行空，非常有意思。
　　要是被陆桥知道他的评价，陆桥非得委屈的哭出来不可，说到想法跳跃，那可非贺城莫属，他看到花坛里的假花都能联想到隔壁的玻璃博物馆，屡次被贺城奇妙的想法折服的陆桥经常会觉得这位朋友脑内的精神细胞传递信息的时候采用的是跳棋式走法。
　　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是陆桥动嘴，贺城动耳，贺城还一句话都没说，陆桥噼里啪啦把这些天的遭遇说了个遍，从小区楼下的流浪猫说到工作的事情，就跟讲故事似的，生动形象。
　　“……跟杜退扯了半天有的没的，杜退你见过不？就一个特别宅的男的，看起来还特别丧。然后今天又去别的单位开会，我都觉得我要过劳死了。”
　　在陆桥废话连篇的叙述中，贺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问：“今天开会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没事儿啊！”陆桥浮夸地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不过说完之后，他也觉得自己做作，“你咋听出来的？”
　　贺城还是看着窗外，大拇指轻轻的在牛仔裤上蹭了蹭，平淡道：“就是被你直接略过了，跟平时不太一样。”
　　“神探老贺同志，那你正好帮我评鉴评鉴。”陆桥一被揭穿，话匣子直接打开了，他回想起刚才在蔡健工作室的场景，有些头疼的说，“刚才去人家那儿开会，碰到君导了，你认识君沧的吧？我记得你们合作过。”
　　贺城点了点头，陆桥继续说：“哎，这怎么说呢，哎……反正呢，就是他邀请我去参加他的下一个项目。”
　　贺城挑眉看向陆桥，君沧在国内是代表性的导演，很多人都把他视作国内导演第一人，他也是唯一一位被国际动画奖GAA提名过的国内导演。而且君沧隶属于动画制作公司GRaPe，这家公司在国内也是赫赫有名，和繁春一起被视作动画双雄。
　　能被君沧邀请去参加他的动画，对任何一位演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但是听陆桥的语气，怎么都有点苦恼，贺城知道他肯定是在犹豫。
　　“所以你为什么不想参加？你忙完了《女贵族》应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陆桥撅起嘴，“我一听就想答应啊，但是君导说只邀请我一个人，话里话外都有要挖我的意思，当然了，我肯定是很向往GRaPe这种大公司的，但是突然要我离开B&S也不太好吧。现在公司局面不好，只剩下我一个演出，连个导演都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制片根本不存在，我一离开不就是要倒闭的下场嘛。”

　　B&S的严峻形势贺城也听说过，他想，陆桥多少有点大男子的不知名别扭心理，他总觉得在别人没落的时候抽身离开不符合君子道德观。
　　如果是一般的机会，贺城不会说什么，但是能够进入GRaPe和君沧合作的机会实在是难得，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家店了。
　　他想了想，还是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你这个决定是有可能影响到B&S，但你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如果你现在接受的话，就是从B&S辞职，当然了，有可能会让B&S一蹶不振，但是你的发展可能会不错。如果你不接受，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一定有下次了，B&S现在赢面很小，到时候很有可能是B&S倒闭，你失业的下场。”
　　事实证明，惜字如金的贺城也有长篇大论的能力，只是技能CD比较久。
　　这些道理陆桥也能想到，他叹了口气，“之前米维斯改换门庭的时候，公司就差点不行了，老郑至今还没缓过来，我怀疑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偷偷哭过……咳咳，不说这些，我这一走，B&S是彻底没戏了，哎，暂时看来，算了吧，反正我已经回绝君导了。”
　　贺城没想到他这么决绝，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有些意料之中地无奈一笑，反正陆桥就是这么一个人，既恋旧又重感情。
　　“再说了，”陆桥补充道，“无论我在哪里，都是要成就大事业的人，我将来可是要当导演的，就算错过了君导，总还有人能慧眼识英雄的。”
　　贺城故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车子正好开到了地方，陆桥立刻不服气的要他下来单挑。就是那贺城让一只胳膊，陆桥都不是他的对手，假模假式地比划了一下，俩人就勾肩搭背的看电影去了。

　　贺城配的这个电影恐怖向冒险故事，不是大制作但是也算良心，来看的基本都是动画粉。贺城就算带着口罩，也被几个死忠认了出来，给人家签了名才算是能进场。
　　俩人坐在后排，陆桥很少看恐怖电影，灯一暗下来就哼哧哼哧地吃爆米花喝饮料，试图用嘴里的动作缓解情绪。贺城早就不知道看了几遍，对这些剧情耳熟能详，比起屏幕上的人物，反倒是陆桥窸窸窣窣的声音更惹人注意。
　　贺城不动声色地把爆米花桶拿到自己这一边，陆桥一个抓空被吓了一跳，看到贺城手里的爆米花还没来得及打人，就被电影里的剧情二次惊吓，只顾死死地抓着扶手，脸色都白了。
　　结束之后，陆桥坚持声称这部电影一点都不可怕，只是怪物出现的镜头太刺激了而已。
　　“我就是恐怖电影看得少，没有心理准备。”
　　贺城说：“反正被吓得差点叫出来的不是我。”
　　“那只是生理反应，并不能代表我的内心，就跟打喷嚏一样，我心如止水的时候，就不能打喷嚏吗？”
　　“那为了让你习惯一下，要不要再看几遍？”
　　“老贺，想让我给你贡献票房就直说，来来，让我看看，这部根本不恐怖的恐怖片票房怎么样。”

　　现在有很多网站都有动画的实时票房，这部电影自然在列，跟同期其他电影比起来稍显逊色，但是在动画电影里表现不错，陆桥刷着网页，突然在评分里看到了十月新番的期待值评分。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狂人天上来2》，这部动画跟B&S很有关系，陆桥不禁多看了几眼，“啧啧，期待《狂人2》的人还挺多的嘛，看来米维斯他们宣传做得不错。”
　　贺城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这对你们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有啥，我们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

　　事实证明，今年的风雨格外狂乱，陆桥隔了几天发现情况确实不对，似乎被贺城一语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