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河神》萧灵

8、八

　　51.
　　高空，云头。
　　一个白发白面的天官讨好地笑：「自从天奴大人半个月前失踪，我就觉得跟司法神殿脱不了干系。」
　　「这不，今天哮天犬先被挡了出来，后小殿下求见司法天神又以在跟梅山兄弟商量事宜的理由被拦。」
　　「你说这商量事宜，梅山老六老二怎么会一个个往门口跑？」
　　「幸好我先前派人跟着哮天犬，却发现它来了这儿。」
　　「李天王，虽然我不知道司法神殿那群人在搞什么鬼，但这司法天神肯定是出事了。」

　　李靖看了他一眼：「你派人监视司法神殿？」
　　那天官又讨好笑道：「我们这一群天官身份卑微，只能做些端茶送水扫洒送信的活儿，只有得宠如天奴大人才有被看在眼里的分量。所以不过是平日多放一只眼睛注意着点儿，哪能叫监视？」
　　他顿了顿又道：「上一日才听闻司法天神镇服四海荒兽有功，想来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他道：「这万一有了什么隐患差池。」
　　李靖问：「有了差池？」
　　那天官道：「即使没差池，我们也可以让它有差池。」

　　李靖望向脚下茅屋：「这不就是个凡人居所？」

　　52.
　　哮天犬抽鼻子嗅了嗅：「这股讨厌的味道怎这么熟？」
　　它奔出门外，看见上空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
　　哮天犬眯着眼叉腰道：「李天王，你这干啥呢？」
　　刘彦昌也跟出屋门，他跟着抬头，啥也没有。
　　刘彦昌问：「你跟谁说话？」
　　哮天犬：「李靖。」
　　刘彦昌：「哪个李靖。」
　　哮天犬：「就是托着宝塔那个。」

　　哮天犬：「哦，忘了你肉眼凡胎看不见。」

　　刘彦昌：「你这么对空嚷嚷，会让邻里觉得我家来了个疯子。」
　　哮天犬觉得也对。
　　它奔进屋，然后屋内奔出一直黑背细犬。
　　哮天犬朝天：「汪汪汪！」
　　刘彦昌：「……」
　　李靖：「……」

　　53.
　　哮天犬：「汪汪汪！」李靖你哑巴了！
　　李靖：「你主人杨戬呢？」
　　哮天犬：「汪汪汪！」我主人岂是你想见就见！
　　李靖：「不要这么对我说话！」
　　哮天犬：「汪汪！」我乐意！

　　狗蛋他娘从门前走过：「刘先生啊，你家这狗好凶啊。」
　　刘彦昌拽着狗脖子，往屋里拖：「呵呵，呵呵，对不住啊，也不知在跟什么东西吵架。」

　　李靖觉得他身为神仙为什么非要有自动翻译狗语的功能。
　　身边兵士窃笑，他恼怒下令：「给我先全部抓起来再说！」

　　54.
　　刘彦昌把哮天犬拖回屋子：「现在怎么办？」
　　哮天犬道：「我哪知道怎么办？」
　　哮天犬：「我这不刚要问他们来干啥呢，你就把我拖进来了。」
　　那只黑背细犬跟人一样盘腿抱胸一坐。
　　哮天犬：「反正不管来干啥的，肯定不是好事。」

　　哮天犬：「话说，你是谁来着？我主人怎么会在你家？」
　　「梅山老四、老六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我就觉得有诈。」
　　「哼哼，他们果然把主人弄丢了，怕我发现。」
　　「不过是主人又失忆了那么丁点儿事儿，我还以为主人他怎么了呢。」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哮天犬又凑近刘彦昌东嗅西嗅：「欸？我怎么闻着你有点眼熟？」

　　刘彦昌还未纠正什么叫「闻着有点眼熟」，就只觉得耳边一声炸响。

　　55.
　　司法神殿外，梅山兄弟迎上。
　　梅山老六急问道：「怎样？老君怎么没来？」
　　梅山老四眉头紧锁：「进去说。」

　　「东海龙四？！」老六一声高调。
　　梅山老四道：「那次行动由四海龙族配合，能近二爷身而不被起疑，且有这个武力值创伤二爷，还能事后被二爷维护包庇的，我也再想不出旁人。」
　　梅山老三喃喃：「她为什么……」
　　梅山老四道：「这些年我们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哪个不招人恨？」
　　梅山老三：「可是，但那些其实……」
　　梅山老五拍了拍他兄长的肩：「若要叫我说百分之百问心无愧，我也是不能的。很多事情二爷只管下令，我们只管办。连我们都无法理解的事，怎叫他人来体谅？」
　　梅山老四打断他们，又道：「老君也说四公主半月前在他那边探问过九转玲珑阵的事，确是她无疑了，算了算正好是华山事发，四公主跑来质问。」
　　梅山老四：「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四公主。」

　　梅山老二收了传讯道：「老大说，他刚刚见过四公主。」
　　梅山老二一顿，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奇：「他说同行的还有二爷和一个少年。」

　　56.
　　梅山老四心里一个咯噔。

　　他突然想起老君最后犹如喃喃自语的那句：
　　「然而一世不容两魂，此消便是彼长，最终一明一灭，一死一生。」

　　57.
　　真君神殿，密室中安静无声。
　　司法天神冠甲未除，躺在卧榻上，呼吸浅薄，几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