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芳草》浮平…

2、第 2 章

　　处处芳草2
　　我叫曲江花，今年刚上高一，我现在很不开心，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这样站在我们家窗前，对着前面的那条铁路，现在我就是这样，一趟火车出现在我眼前，又从我眼前消失，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我低头，拿起右手上这把锃亮又锋利的餐刀，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啊，多么让人心动的一幕。桌子上面摆着一块煮熟了的猪排，是我自己煮的，上面还抹上了我自己做的番茄酱，那鲜艳的颜色添加上颗粒似的阳光，仿佛如鲜血一样的流淌着。
　　这一幕让我食指打开，我的牙齿开始发痒，我需要咀嚼肉，大块大块的肉，于是我动起了我珍贵的餐刀，这还是我多日里攒钱在淘宝上买下的，专门用来吃肉块的，依赖我多日来的保养，不时就在磨刀石上磨砺，切肉的时候十分顺滑，配上我娴熟的刀工，不一会就将猪排切成整齐的一块块，我用叉子插着一块，让番茄酱将肉全部包裹，多么完美的一块肉，刚好的一块放进嘴巴里，让发痒的牙齿疯狂风咀嚼着它，闭上眼睛，想象着李书德手腕上细腻的肌肤，太香了，太香了！我只要一想到李书德，我的嘴巴里便疯狂的分泌出口水，他看起来真的太好吃了……

　　是的，我心中最至高无上的肉不是猪排也不是牛排，而是人肉，人肉，这听起来是不是太惊恐了，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从小我的思想品德科目就是第一名，所以吃人肉是不能吃人肉的，我只能想想。
　　自从我到高中以来，我这种极力克制的想法，从遇到李书德之后，念头就像是打了激素的茄子一样，疯狂的生长，他是隔壁班的班长，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办公室里面，他带着黑色的眼睛，身体是少年人一样的削瘦，气质沉静，一看就是一个好学生的模样。
　　我看见他，眼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他了，他身上似乎疯狂的分泌着一种特殊的香味，在引诱我，蛊惑我，要不是老师叫我，我的腿都不会动一下，全身都被他吸引往他那处去。

　　回到家里，我又开始思考自己的血液里是有吸血鬼的基因，还是拥有食人魔的基因，查遍了族谱后，一无所得。
　　坐在教室里面，我用埋头努力学习来打消我沸腾的血液，可是每天每天，李书德总是会从教室窗前经过，而且不止一次，我觉得我实在是太辛苦了，已经忍住不去咬他的肉了，还要忍住不去看他。
　　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可以不咬他，但是看几眼还是可以的，于是我开始放任自己盯着窗口，等待他的经过，每一次他经过后，在食堂里我都要吃上一盆的饭，我好饿真的好饿，好想咬他一口。

　　一次上课期间，他搬着作业从窗口经过，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阵无比馋人的香味又到了我的鼻尖上，我嘴巴里面口水肆意，想着食堂里面什么菜可以将我的对他的食欲转移一下。
　　这一次却十分不幸运的被女老师抓到，她十分生气，直接点名：“曲江花，你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老实的站起来，诚实的回答道：“我在看李书德，他很好看。”
　　班级里面一阵哄笑，女老师气结，不知道说什么，丢下一句：“下课来我办公室。”
　　下课来到办公室，老师已经不生气了，而是心平气静的和我说话，：“曲江花，最近你心不在焉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我点了点头，她继续开口，“所以你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呢？”
　　“我想吃李书德。”我坦然的说出在心中纠结了很久的想法，这个想法让我十分痛苦。
　　但是老师并没有理解我的纠结和痛苦，她仰起头，瞠目结舌的看着我，然后瞬间脸红，支支吾吾的说道：“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一些事情要成年之后才能做。”
　　“成年之后就可以吃李书德了吗？”我疑惑的开口。
　　她是个年轻的女老师，皮肤白皙，看起来也是很好吃的，只是在我说完之后脸就更红了，“大概吧。”老师搪塞的回答，“总之你不要想这些，现在你的任务是要好好学习。”说完就将我赶出了办公室。
　　我对着办公室的门，心中忧郁，虽然我还是在读高一，但还是知道成年了也是不能够吃人的，老师不过是在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李书德在我面前依旧晃来晃去，我内心越发的煎熬，牙齿也更加的痒起来，以前那些解馋的猪排牛排完全失去了效果，我没有一点食欲，看着李书德这一块移动的人间美味饥肠辘辘，我整个人像是一朵失去了水分的鲜花，焉巴巴的，作为一个拥有吸血鬼和食人魔基因的我，竟然是会拥有一个饿死的下场吗？
　　当然不可以，我眼中的斗志重新燃起，当我看向窗外时，李书德也从窗外经过，这一次他也看向了我。
　　我做下了一个伟大的计划，我要吃上李书德的肉，让他心甘情愿的给我吃。于是我开始接近他，每天都从小卖部里买零食放在他的桌子上面，红枣，牛奶，红枣牛奶，买雪糕也是要红枣牛奶口味的，他实在是太瘦了，我先要把他的肉给养起来，然后才可以尽兴吃。

　　这样的做法，让我在两个班之间绯闻四起，很多人来问我是不是要追李书德，我都只好含糊的点头说是，笑话，我要做的事情可不是这样幼稚的，要高级多了好不好，我惦记的可是他的身子。
　　我的行动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抱着我送他的零食站在教室门口，皱着眉头对我开口说道：“同学，麻烦不要送这些东西给我。”
　　我严肃的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接过，仰头看着他开口道：“你原来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我记住了，你喜欢吃什么，你开口说吧，我再买！
　　他愣了一下，继续道：“我什么都不要，你不用再做不必要的事情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这很必要啊，李书德，你真的太瘦啦，真的要多吃东西啊”我踮起脚尖在他身后道，只见他越走越快的脚步，也不知道他将我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他是一个努力的学霸，看起来也没有时间吃零食的样子，于是我给他买早餐，包子，豆浆，饺子，当然还要加肠加蛋，中午我端着饭菜和他坐在一起，把唯一的鸡腿夹给了他，然后眼馋的看着，他不是一个无耻的人，每次都会十分自觉的夹还给我，那是我一天最开心的时候。
　　我和李书德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我心中得意，知道胜利的一天越来越近，但是我压抑住了激动，明白一切都要慢慢来，让他觉得我更好才可以。
　　直到有一天，在食堂里面，我照旧将我的鸡腿夹给他，然后擦掉嘴角的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鸡腿，不能够看他，看他我就更馋了，口水都怕是会泛滥成灾。但是这一次他夹着鸡腿却没有迅速的还给我，我抬头看他，看见李书德脸上，他皮肤上的纹路都是美食的形状，但现在还不能吃。
　　我不解的看他，为什么还没有将鸡腿还给我，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然后夹起鸡腿咬了一口，我：……
　　晴天霹雳！
　　我看着他快要哭出来了，学校餐厅的肉少的可怜，鸡腿还是一天中唯一的一个，他居然给我吃了，瞬间，我的内心被悲伤溢满，就看着他将我的鸡腿啃的一干二净，他吃完还抬头问我：“你怎么了，不吃饭吗？”
　　“我吃不下。”我抑郁的说。
　　他却笑了起来，“你平时不都是吃的很好的吗？”
　　“没有鸡腿了，我吃不下，你把我的鸡腿吃了。”顿时，我的眼里又充满了泪水，毫不客气的指责他道，此时，我的脑袋里全都是他吃了我的鸡腿，吃了我的鸡腿。
　　他愣了愣，有些无措，“那你想怎么办？”
　　我一听，心中便乐了起来，多么好的一个机会，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我不轨的想法了，于是我保持住委屈的神情，然后继续哀伤的开口，“除非，你让我吃你的肉。”
　　“好啊。”他满口答应。
　　我心中雀跃。
　　……
　　我看着餐盘里面的红烧肉，依旧垂头丧气。
　　“曲江花，快吃吧，我的肉都挑给你了，明天也可以挑给你。”
　　“谢谢，明天就不用了，你还是太瘦了，吃多点补补。”我单手撑着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却笑了出来，那味道更加香了，我连忙夹起一筷子红烧肉堵住嘴，阻止自己禽兽的想法。
　　咀嚼着就听到他接下来开口：“你总是要我多吃东西，是不是也想我变成你这样的？”
　　“我这样？我什么样？”我问道。
　　“就是……”他拖长语调沉吟，整个人仿佛在蜂蜜中滚过一样的甜蜜，“就是白白胖胖的样子。”
　　“我不胖啊。”我听到他的形容，有些懵懵的。
　　“也没有，就你的脸，肉乎乎的，很可爱。”
　　“哦，我也觉得很可爱。”
　　我朝着他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红烧肉。

　　我和李书德的关系发展到可以放学一起走了，他以前每天都是赶着回家学习再学习，由于我励志将他养胖，我将我多年以来的美食积累都带着他去逛了一遍，大街小巷，走夫贩卒，只要我觉得好的，我都一点都不吝啬的推荐给他。
　　一天放学，他站在教室外面等我值日，我背着书包急匆匆的跑出来，他站得笔直在那里，我催促他也不走，只见他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开口道：“曲江花，这些日子，你的这些行为，目的是什么呢？”
　　李书德说完就看着我，似乎很是期待我给出的答案，我眼睛弯弯的笑起来，他真的看起来就太美味了，胖一些就更加棒了，“当然是将你养胖啦。”我毫不犹豫的回答，然后看着他全身上下又有些失落，“可是似乎你还不是很胖。”
　　他像是被我噎住了，神情微滞，有些无语，继续开口道：“除了这个，还有呢？”
　　还有吃你。我心中想着，但是又不能真的说出来，怕将他给吓跑了。
　　“没有了。”我摇了摇头。

　　“我听到过一些传言，关于你对我的想法的。”他面颊有些红，不好意思但依旧很严肃的说道。
　　这时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散布出去要追他的传言，只想着自己内心诚恳的禽兽想法，惦记着他的头，于是非常坚决的摇头，“没有，我绝对没有。”
　　他气急的瞪了我一眼，提高声音说道：“曲江花，你难道不是想追我？”
　　我听到他说这个，心里面的紧张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当然不是想追他啦，于是我放松又真诚的对他说道：“李书德，你千万不要听信传言，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追你。”
　　听着我说完，他的脸更加红了，是被气的，胸腔也是一上一下的，看起来气的不轻的样子。
　　“好，曲江花，我记住你了。”他用力的说完，然后转身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我站在他身后招手，“李书德，麻辣烫你不去吃啦？很好吃的。”
　　“不吃！”
　　他头也没有回，就扔下两个字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终于明白他真的很生气了，送给他的早餐，他都丢到垃圾桶里，中午去食堂，他也是和同班同学坐在一起，周围没有一个空座，我只好隔着几桌人看着他是，索然无味的继续啃鸡腿，察觉鸡腿没有那么美味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李书德另一个作用，居然还可以下饭。
　　但是他不理我了。

　　我的内心是有些慌乱了，我以为是那天撒了谎，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所以惹他生气了，于是我决定向他坦白自己真正的目的，即使照实说出来，他也会觉得我是一个怪物，然后远离我。
　　放学时候，我趁着他骑车经过，一下子跳出来，在校门口拦住了他。
　　他停下车，依然目光疏离的看着我，我低着头弱弱的开口，“对不起，李书德，那天没有说实话。”
　　我抬头看他，他依然看着我，像是等待着我接下去的话语，于是我继续道：“其实，我接近你是想，是想吃你。”
　　说完，我看着他的脸，目露渴望，天知道我惦记了他的肉多久了，我为他真实的茶不思饭不想，他真的太神奇。
　　可此刻更加神奇的是，我的话音刚落，他疏离的神情里面荡然无存，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脸上蔓延开来，他整个人都局促起来，但他依然努力保持严肃，似乎还在纠结用那些话来使我打消这个错误的想法，“曲江花，这个，这个是不对的……”他结巴的说道。
　　“我也知道不对，但是我真的好想吃你，我不是真的吃你，你让我舔一舔，不吃好吗？”我向前走了一步，可怜的看着他，我真的太想吃他了，他仿佛是上天给我的伊甸园的果子，不断的引诱我。
　　他吓了一大跳，往后面退了一大步，“这样不好……”
　　“你真的好香，从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你就那么香了，所以我一直都记着你，想要接近你……”
　　“你不要说了！”他大声的阻止了我的话语，然后跨上自行车，“明天我们再说。”他说完便骑着自行车飞快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说出了我的目的之后，我发现李书德也并没有因此疏离我，我送给他的早餐他也吃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也同我坐在一起。我内心窃喜，知道自己吃肉的机会快来了，但我并不是那么贪婪的人，他太瘦了，而且吃肉也太疼了，我只要舔舔就够了，当做是解馋的。
　　于是每天我在他的身边都会在他耳边不断的念叨着：“李书德，你给我舔一舔好不好，我只会咬你一口，而且是轻轻的，不疼的。”
　　有时候我不会在意周围，他看见人多就会迅速的捂住的叨叨不停的嘴巴，他的脸依旧红红的，不说接受也不说拒绝，但没有肯定的拒绝那也是有接受的可能的，所以我还是不停的拉着他的袖子缠着他，然后买更多好吃的给他吃。
　　终于有一天，他喝完了一瓶我的牛奶后，应下了我的要求。
　　一瞬之间，我高兴的快要飞了起来，惦记了那么久的肉居然答应了自己，这种多年夙愿得偿的感受无以言喻，我激动的抱住他，还忍不住蹭了蹭，真是太好闻了。
　　我们把时间定在放学后校门外的银杏树下，他今天要做值日，我早早的就等在银杏树下面，秋天已经来了，银杏树金灿灿的，很好看，他推着自行车来到我面前，然后我激动的开口：“李书德，你真的太好了！我会感谢你的！”
　　我笑容灿烂的看着他，心中盘算的等一会让他允许我咬哪里好，他走到我面前，目光专注的盯着我，然后抬起手……
　　是让我咬手腕吗？虽然没有肉也是可以的。
　　他捧住我的脸，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难道是让我咬他的脸，脸上的肉似乎多了很多啊，我对着他笑的更加灿烂了。

　　忽然，他在我丝毫没有防备的时候，低下头，朝着我的左脸咬上了一口，瞬间我就愣住了，左脸上穿来的疼痛让我回过神来，我甚至感觉到他的湿漉漉的舌头还往我的脸上舔了舔。
　　“李书德……”我开口叫他。
　　他迅速放开我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和我脸上的牙印，那神情，仿佛在震惊不是自己弄出来的一样，演技还很好啊！
　　我内心评价道，他看了我一眼，惊慌失措，耳朵红红的，然后骑着自行车就往回跑了。
　　“李书德！”
　　我气愤的大声叫他，他这是做什么，要赖账吗？还附带着多咬了自己一口。
　　等他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知道他是赖账了，我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左脸上的牙印，看着身边的银杏树，恨恨的一脚踢了上去，银杏树也唰唰的落下，像是在下着金子雨一样，可是气愤的我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个，我擦着自己脸上的口水，背着书包，往回走着，心中愤恨的想着明天见到李书德要怎么多咬他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