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之歌》狐狸的玫瑰

18、贴镜战斗

　　“我说我们这么打下去有意思吗。”兰斯一号道。
　　“是没什么意思，停手吧。”两人正在持续对轰一个咒术，此刻谁先收手，谁就可能被命中受伤。
　　“不停手的那个肯定就是假货。”罗曼在一边兴致勃勃地道，可是没等他说完，他自己的脸色就变了，因为眼前的两个兰斯，同时收了手，强势打出的气流因为收束不及，反噬到自己的身上，双方都后退了三步才站稳。
　　“切，真无聊。”
　　“兰斯是骑士长。”乔伊颇有些自豪地道，罗曼不屑的是两个兰斯居然这么守规矩，说停手就停手，甚至都没有拉扯几句。乔伊骄傲的，则是兰斯身为骑士的“公正、英勇、正直”，即使他已经不再是骑士长，但这些精神，他一点没有丢。
　　“你是他的迷弟？”罗曼突然道，好奇地看着乔伊：“你喜欢他吗？”

　　“我自然是钦慕骑士长的。”乔伊面色冷静，相比罗曼被兰斯一逗就炸，他的表现大气极了。罗曼撇撇嘴，跟着众人走到两位兰斯之间。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的……”乔伊身为这一队人的主人，兰斯不方便的情况下，自然是由他来主持大局。
　　“所以时间点上，就是在您跌进机关之后，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情况。”

　　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这些乔伊所欣赏的品质，毫无疑问眼前这两个人都有，就算是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两人的选择也是先保护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被怀疑的，两个人谁都没有争辩，沉默地走在众人面前，把最容易被攻击的背部留给众人。
　　“这是什么？”罗曼突然道，他停下脚步，指着一间房，那间房间的大门敞开着，月光透过教堂的穹窿透进来，照在墙壁上，墙壁发出淡淡的光芒。
　　“咦？”长笛最先反应过来：“这是我们今天发现的一个屋子，里面很奇怪，一整面墙都是镜子。”
　　“镜子？”罗曼抬脚就走了进去。

　　“喂！”乔伊要拦，但他的动作哪赶得上罗曼啊。
　　“都去看看吧，这个时候大家就不要分开了。”兰斯之一提醒道，这话也有道理，一行人先后进了房间。

　　兰斯和长笛当时检查完没有异状，也没有将墙布盖回去，这会儿微弱的灯光下，墙壁上影影绰绰的倒映出几个人的影子。
　　“六个人，两个影子。”罗曼轻笑：“有意思，我们这里面这么多鬼啊。”
　　众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镜面。

　　六个人，镜子里映出的只有两个，红松和乔伊。
　　“这个……”长笛把手按在镜面上，没有，什么都没有，明明之前查看的时候，镜子里清晰地映出过他和兰斯的身影。难道——
　　长笛猛地看向兰斯，难道是镜子里的影子，走出来了吗？他的影子呢，也逃出镜子了吗？想到这个世界上莫名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如果没有像兰斯这样被当场发现，那人甚至会无声无息的取代自己，长笛就感觉到心悸，好像一盆冰水，把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这不是镜子。”罗曼弓起手指敲击了两下墙壁，没有回声，反倒是被敲击的点，一圈圈荡开，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八百年前，有一个宗教，名为复教。”罗曼嘴角一抹浅笑，眼睛闪闪发亮，像是猫咪发现了好玩的事物。
　　“勉强算是圣教的一个分支吧，其他倒也没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他们讲究心的历练，以‘初心’为教义，认为无论是善还是恶，只有秉持初心，方可证得大道。后来这个宗教出了一位邪恶的法师，以童男献祭炼药，被发现后教廷派人审判，但是这个宗教的人却十分维护、佩服这位法师，因为他能秉持初心，坚持自己的修炼之道。最后这一支被人视为邪*教，湮灭于王军的围攻之下。这一派灭亡后，此教炼心的手段也被封存。不过，我们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法宝。”罗曼抚摸着镜子：“这是‘执’。”

　　“‘执’？难怪如此。”兰斯低声道，罗曼笑着看他：“骑士长大人想起来了？”
　　“我只在教廷的记录中见过‘执’，但是‘执’的记载属于高级机密，对我没什么用，所以我没有深究。”兰斯之一继续科普：“所谓的‘执’，指的是人类的执念。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念头，如果我当时选择了这个，那么现在的我肯定就会不一样。而‘执’就是将人的这份执念映照出来，从‘执’诞生的人，是在你后悔的选择上，做出了不同选择的你。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你，而且比你更完美。”

　　“骑士长大人见多识广。”罗曼半真半假地夸赞了一句：“那么骑士长的执念是什么。”
　　“是——”两个兰斯一齐开口，又一齐停住。罗曼无声地笑了起来。从“执”中诞生的兰斯，自然没有执念，所以他不会知道‘兰斯’的执念是什么，而真的那位，是绝对不可能现在就说出口的，因为目前的情况，这里站着的四个人都没有影子！

　　“我也只是听过这玩意儿，但是现在看来，每个人能被照出的执念只有一个，一旦‘执’跑出来，就不会被再次投影。红松和乔伊的执就在这里面，至于我们眼前的这个长笛，倒是不知道是真货还是假货。”
　　“那你自己呢，你也没有影子。”乔伊警惕地盯着罗曼。

　　罗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白痴吗，说了这么多都听不懂，这个‘执’是因为你的‘执念’而生，你没有执念，没有一刻对自己怀疑过，这玩意儿当然什么都照不出来。”
　　“你怎么证明你自己？”

　　“我干嘛要证明我自己？”罗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乔伊：“就算我是假的，你又干不掉我。而且你以为这玩意儿，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管？豆腐脑选甜的还是咸的，你后悔一百次都没什么影响，所谓执念，就是后悔到想要杀了自己，恨不得时间倒流世界毁灭，就是为了改变自己那一刻的选择。我从来没有过，很奇怪吗？”
　　“不要吵了，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