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之歌》狐狸的玫瑰

10、出发，沙漠！

　　第二天，一行人在约定的地方碰面。
　　最终确认参加这次探索的共五人，除去兰斯和乔伊，还有两名佣兵和一名向导。佣兵代号红松和长笛，向导被乔伊称为阿大。红松看起来年龄很大，满脸络腮胡，身材壮得像一头熊，背着一把巨大的刀。长笛身材比红松瘦小，但是彪悍的气势丝毫不弱于红松。他倒是没有带什么外露的武器，但是兰斯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戴着一副手刺，而且他的手十分粗大，手指粗糙有力，指甲短而厚，是个拳法高手吗？

　　兰斯心里想着。
　　“兰斯先生，我们准备了一个月的干粮和七天的水，再多的话，携带起来不是很方便。路上有补给站，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食物不足的情况。”
　　兰斯点点头，他的视线扫过那两位雇佣兵，他没有错过乔伊提到他名字的时候，两位的反应，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漠不关心。
　　“我告诉他们您的身份了。”各自整顿行装的时候，乔伊在兰斯身边低声地解释道：“我们要相处起码一个月，您的剑术太有标志性，如果在沙漠里突然发现您的身份，起了冲突，很可能造成不可挽救的冲突。”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兰斯可以接受任何安排，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您放心，这些雇佣兵是拿钱办事的，只要我还是他们的雇主，他们就是最可靠不过的人了。”乔伊看上去很过意不去。大概是觉得兰斯现在多少算个逃犯，担心这样随意泄露他的真名，会给他带来不便。兰斯不得不反过来安慰他：“不用担心，我以前也跟雇佣兵打过交道，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独善其身，尤其是不参与各国政治，抓我很麻烦，两个人加一起也打不过，又没什么好处，搞不好就惹一身膻了，我相信他们不会那么无聊去揭发我的。”

　　乔伊的性格，兰斯有些摸到边了，这个小孩很敏感，想事情总是想得很周全，以大局为重。但是他终归还是个小鬼头，过于在乎别人的感受，太想把事情做好，很容易忽略自己的感受，把自己弄得很累。
　　“嗯。”乔伊总算是被说服，轻轻松了一口气。

　　“叫我兰斯吧。”兰斯侧头看着乔伊，笑着道：“虽然我比你大了一百岁有余，但是可以的话，请帮我当成你的朋友。”
　　乔伊：“……”
　　听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莫名其妙的，乔伊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好了不少，没想到传说中统御百万骑士的骑士长，会是这样一个温和有趣的人。

　　“乔莱没有被吓到吧。”
　　“那丫头开心的都要疯了，在家里四处施法想要弄出一条龙来，结果把家里刮得一团糟。”
　　“哈哈。”兰斯笑：“风系魔法最大的特点是操控者对风的操控，要用魔法之力直接凝聚成神龙，确实比较困难。”
　　“兰斯先、兰斯，”乔伊纠正了自己的称呼：“之前大陆一直流传着关于你剑术的传说，倒是不知道你也是魔法高手。”

　　“大概是因为，魔术师战斗起来，没有剑客帅气吧。”兰斯玩笑道，乔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魔术师的施法距离很远，没有必要冲锋陷阵，如果是大型魔法，则需要很长时间的施咒，这段时间他们需要被众人保护着。作为首领，却是很多时候都需要你冲在第一位，带动氛围的。”

　　还有一个原因，兰斯没有说，那就是魔术师战斗需要大量使用精神之力，在所有武器都沐浴圣光，后方更是有大祭司吟诵的情况下，他很难提纯元素之力。

　　他有个弟子，是他从战场拎回来的，小家伙体质极差，又经历了战争，捡回来的时候半死不活的，兰斯亲自照顾了许多天，算是把他给从死亡线拉回来了。不过他的体质天生有缺陷，也不能练武，兰斯就将小家伙扔给了教廷的学者，没想到这小家伙在这方面极有天赋。

　　/老师你知道吗，在神谕出现之前，我们大陆上有很多厉害的人，比起我们的大天使还要厉害呢。/
　　/你又在看什么故事了，照你的说法，神的降临反倒让我们变弱了？/
　　起先兰斯还有时间陪他，捧着睡前故事阅读的小家伙总是问出兰斯哭笑不得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这个小脑袋怎么总是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后来他越来越忙，照顾小家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有一次甚至两年都没见面，而再次见面的时候，他思考的内容就开始让兰斯感到震惊。

　　/老师，我一直在思考魔物体内的魔力从何而来，魔物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大陆上，为什么他们会成为魔物，而我们不是。圣典上说，是神的降临，带来了圣光，圣光带来了智慧，让人脱离了魔物的范畴，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但事实上，人类在圣光降临之前，就已经有自己的文明，而且能人辈出。我想，人和魔物，原本是一种东西，只不过在长期与圣光的接触中，人失去了与我们的母星沟通的能力，只剩下部分人还留着，那部分人就是魔术师。我现在的证据还不足够，但我已经有理由相信，魔术师的魔法，和魔物的魔力同源，只不过人的智慧能让它的表现形式更加稳定。老师，你在修炼的时候，尤其是修炼魔法的时候，试着排除圣光的影响，我不知道怎么做，但请您努力尝试。/

　　弟子提醒他之后，他就一直注意将圣光之力排出体内。这也是他会被污蔑为叛徒的原因之一，乔伊因为伤口能够知道他身体没有一丝黑暗，乔伊不知道，他的身体也没有一丝圣光。身为托斯卡圣殿骑士，身体内却没有一点圣光，这本身就很奇怪了吧。
　　兰斯和乔伊聊着天，同时整理着行李。红松突然走了过来：“给你们两一个东西。”

　　他随手抛出两块巴掌大小的铁盒，兰斯一下子接住。
　　“我们兵团一个娘们搞得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是很管用。”
　　兰斯打开，发现是一个很像航海用的罗盘的东西，刻着经纬线，但是表上没有罗盘，只有两个亮色的斑点，一白一红，在表盘中飞来飞去。
　　“红色的斑点就代表你自己，只要你把你自己的血滴进去，就能自动感应你的位置，不过是对照星图，另一个代表的是方圆十公里内的亡灵信息，现在这种随意活动的状态，就代表着四周没有亡灵。”
　　“确实是很有用的小东西。”兰斯赞叹着，这种东西在战场上可能派不上大用场，但是单人行动的时候，能够提前近十公里感知亡灵存在，优势的确十分大。

　　“多谢。”他说着，就在指尖逼出一滴血，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瞬间表盘里涌起一层淡淡的血雾，然后凝聚成一颗血滴，融入到红色的光斑之中。那红色的光斑就跟抽了疯似的，疯狂跳动着，终于跳到一个位置，然后停住。
　　兰斯脑里画了一下星图，发现自己站的位置，恰好是红点在罗盘星图停留的位置。
　　“还挺准的。”看着乔伊也学着他的样子要把血滴进去，兰斯手挡了一下，将他的罗盘和了回去。

　　“我和你一起行动，只要我一个人的位置确认就够了，你的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他相信这两位雇佣兵不会去告发他，但是他们有没有别的心思就不知道了。一个人的血要是被人得到，就很容易受到各种古怪攻击，他不担心自己，但是乔伊本来就体弱，恐怕连最轻的诅咒都受不了。
　　看到他的动作，两个雇佣兵也没说什么，只是吆喝了一声：“准备好了吗，出发。”
　　“好。”兰斯点了下头，一行人终于动身，走向茫茫沙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