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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阵法 ...

  •   “这一球,谓之疑。”闵素笺朝着进球以后兴奋得脸都通红了的林晓眨了眨眼睛,比了个称赞的手势,“不要小看任何人。”
      “臭小子,不过是一个小城来的助随,竟也敢在此张狂!等会儿就让你瞧瞧我们天刚学院的厉害!”那个被闵素笺虚晃一招而骗过的学子气得捋起了袖子,恨不能冲过来将她暴揍一顿。

      “啧啧啧,这位兄台,在下方才说什么来着?”闵素笺眯了眯眼睛,折扇指着那人,冷冷说道,“可莫要将在下的忠告……当成耳旁风。”
      “你!”那人气得就要上前,却被同伴拉住了,“休要冲动!比赛之外禁止私斗,当着裁判的面,还嫌学院丢的脸不够多吗?”

      不管赵循义等人是如何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暗暗赌咒发誓要将比分扳回来,闵素笺毫不在意地转过身,折扇轻摇,看向静立在一侧好似在沉思着什么的玉墨,笑意淡了淡,轻声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受了伤?”
      一边问,一边担忧地将她好一通打量,看那架势,好似恨不能将她衣服扒开检查一番似的。
      “不是,”玉墨摇了摇头,提剑的手不禁挡了挡,“没事。”

      闵素笺的眼神直白又真挚,被那目光一看,竟让人觉得在她面前仿佛无所遮掩,赤身露体一样。
      面上仍是清冷淡漠,耳尖却有丝丝发烫,玉墨轻咳一声,转身往灵犀学院的场地走去,脚步比平日略快些,莫名带上了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指尖轻捻,甚至忘了要与她商讨方才的异样。
      ——在与赵循义缠斗时,好似有丝丝缕缕的灵气从掌心摄入,而那异火也越发壮大,变得更为得心应手……只是不知这变故到底是因为与那赵循义的交手,还是其他缘由?
      罢了,晚些时候,再另寻时机与她说吧。

      疑惑地望着玉墨迅速转身的背影,折扇敲了敲额角,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闵素笺撇了撇嘴,也不再多想,把玩着折扇又回身,看向浑身都散发着森冷敌意的赵循义。
      “兄台何故这样看着在下?哎呀,真令人害怕呢……”闵素笺勾了勾唇,在裁判发令宣布开始时,夸张地后退了一大步,“我这个人呐,最喜欢看别人想打我却打不到我的样子。”
      “呵,打不到你?”赵循义冷冷一笑,未曾受伤的手使劲握了握拳,在脸侧比了比,好像在练习如何出拳才能给对方最痛快的一击,“你大可试试,看我究竟打不打得到你!”

      眼看着两人竟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斗起了嘴,其他学子面面相觑,而各自的夺鞠卫也迟疑着没有动作。
      裁判清了半天嗓子,也没能将两人的注意力拉过去。
      “噹噹噹——”忍无可忍的裁判抬手击在鼎上示意,悠长又清越的鸣声回荡着尾音,像是利剑破开混沌,狂风轻扫污浊,终于让两人住了口,安静下来。

      “回防本场。”在天刚学院的人正要摆开架势争夺鞠球时,闵素笺忽而勾了勾手,对着己方诸人说道。
      而灵犀学院的学子没有半点犹豫,回身返场,几个腾跃间,竟是全都站回了自己的半场之中,没有一人留下,就连本该在中场线附近的夺鞠卫也站到了闵素笺身后。
      天刚学院的人先是一呆,接着便嗤笑起来:“嚯,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前辈,请。”闵素笺却并未理睬他,转而朝着看台上的裁判拱了拱手,彬彬有礼的模样,教人顿生好感。
      “嗯。”方才还因为被两人忽视而心生不悦的裁判不由对闵素笺改观——生得好,性子好,是个不错的后辈。
      抬手开球,鞠球不偏不倚地落向中线,倒是并未因着对闵素笺看得顺眼就有所偏袒。

      天刚学院的学子纷纷跃起争夺,那风灵根的修士更是一马当先,几乎在鞠球刚脱离裁判的手便有了动作,足底踏着风卷,迅疾冲向鞠球。
      ——说什么“天下最快的是雷”,简直荒谬!
      他定要让那小子知道,最快的明明是风,是他这个风系修士!

      而除他之外,天刚学院其他学子也不甘落后,呈扇形逼近,如饿虎扑食,大有要将灵犀学院的学子一网打尽的凶狠。
      反观灵犀学院这方,虽也都蓄势待发,却是按捺着不动声色,等着闵素笺的指令。
      作为指挥者,闵素笺半点不着急,甚至还颇有闲心地摇着扇子,朝着看台上的观众抛了一个媚眼,引起阵阵欢呼。

      就在裁判都替她感到着急时,鞠球终于落到了天刚学院的手中,而闵素笺也总算动了。
      只见她轻阖折扇,随手递给了一边的宁绯瑜,双手在身前飞快地结着手印,口中振振有词地念着法诀。
      离她稍远的玉墨看着宁绯瑜略带喜色地接过闵素笺的折扇,眸光轻闪,指尖微动,终是沉默地看着,未有动作。

      随着闵素笺掐诀的动作,赵循义面上轻蔑得意的笑逐渐僵住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身子忽然就不能动了?
      浑身上下的灵力像是被禁锢封印住了,连同调动支配身体的能力也一并丧失,全身上下就只剩眼珠子能够转动。

      赵循义艰难地转眸看去,只见天刚学院的所有参赛学子,都与他一样僵住了身子,而在他们脚下,都有一圈闪着白光的阵法。
      正是因为这一圈闪烁着微芒的阵法,将他们都定住了。
      闵素笺那掌控一切的从容笑意深深刺痛了赵循义的眼睛,教他不禁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难道是用了阵盘?你这是违反了比赛规则!”

      “非也,非也,”闵素笺好整以暇地摇了摇手指,耐着性子与他解释道,“比赛规定不可使用攻击性法器,也不可使用灵宠,若是非攻击性的阵盘,并不包含在内,况且,我这可不是阵盘……”
      ——阵盘是将布设好的阵法熔炼在媒介上,可以即时释放,远比当场布设阵法省时省力,只是要消耗更多,被归于法器一类,价格不菲,也是阵法师一大进益的手段。
      不过,即便是最低阶的防守性阵盘,也要数十块中品灵石,别说闵素笺现在出不起这个价,当真买了用在这蹴鞠大赛上,为了五十块中品灵石的彩头,委实是亏了。
      她可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

      闵素笺一边说着,一边朝身侧摊开掌心,一直关注着她的宁绯瑜立刻了然地将折扇递到她掌心——两人之间的互动再自然不过,却教旁观者惊掉了下巴:宁绯瑜是谁?灵犀学院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居然对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白脸另眼相待,还给她递扇子……
      虽然当事人并未察觉不妥,而灵犀学院其余的弟子,包括看台上的女宾们也不以为意,只有为数不多的男宾心下腹诽不已。

      接过折扇,点了点赵循义脚下,闵素笺抬步朝他走去:“不过是个粗浅的封灵阵,只需要将炼制好的封灵符按照坎兑相合之势布设,就趁着刚才路过你们场地时顺手摆的——水泽相成,呈凝滞之象,便是你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也得在这阵中蹉跎上盏茶的功夫……所以,就算你想拖延时间,也来不及了。”
      话音未毕,人已经越过他,淡定优雅地走到那夺鞠卫身边,在他目眦欲裂的瞪视下,轻轻巧巧地将鞠球勾了过来,足尖一撩一颠,将球踢起,随即一甩衣摆,重重踢了出去。

      “嘭——”重逾千斤的鞠球被猛然一踢,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一丝破风的鸣镝之声,如入无人之境,直逼球门。
      “在下承认,比修为境界,远非兄台对手,”闵素笺维持着抬腿的动作,拍了拍靴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即抬眸看向面色灰败的赵循义,微微笑道,“可是这蹴鞠大赛,不同于寻常比斗——唯以结果定成败,不以强弱判输赢。”

      语声落下,清风徐来。
      鞠球入洞,尘埃落定。

      “灵犀学院再进一球,记三分!本席判定,首轮胜者为灵犀学院。”裁判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看台上诸人像是回了魂,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皆是在替闵素笺欢呼呐喊。
      最后尽数汇聚成两个字:“灵犀!灵犀!灵犀……”
      纵是那裁判,也不得不捋着胡须,在心里点头:不动声色间就布下了阵法,又能激得对方入彀,以灵力触发,这份心思,这份手段,实在是厉害!
      ——此子,绝非池中物。

      “阿紫,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红莺最是孩子心性,听到裁判宣布,又见满席观众都在呼喊她们学院的名字,一时喜极,恍如梦中。
      蓦地脸颊一疼,却是妹妹紫枭毫不留情地伸出二指,揪住了脸颊的软肉,左边拧一圈,右边拧一圈,看着她陡然变色的脸冷冷挑眉:“疼么?不疼我还可以再使点劲儿。”
      “臭丫头,要死了你,敢欺负你姐姐,看我不打你……”一把拍开妹妹带着凉意的手,红莺气得一蹦三尺高,立即追着紫枭打闹起来。

      “没想到,我们真的赢了天刚学院啊……”林晓高兴地扯着宁绯瑜的袖子,素净的小脸仍是腼腆,眸子却亮晶晶的。
      “我也没想到……多亏了闵公子。”宁绯瑜弯了弯眸子,看向闵素笺,“若不是闵公子……”
      “宁姑娘不必自谦,这全靠大家的配合,”闵素笺摆了摆手,“何况在下保证过,定会助灵犀学院夺冠,闵某不是食言之辈——比赛还未结束,莫要高兴得太早。”

      折扇指了指两片场地中间已经被撤下的结界,以及结界之后显露出来的一群儒雅斯文的书生,笑意微敛:“比起天刚学院那群蛮汉,这些看似风度翩翩的君子,可要麻烦多了。”
      若是没记错,那威虎学院,可是比天刚更胜半筹。
      ——那么这赢了的莘元学院,岂非更加难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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