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转·梦中缘》风之竹·幻狼

9、九）情根深种

　　自从庙会重遇，鬼煞倒也经常来醉樱楼。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皇帝的缘故。近来不知樱梦和皇帝如何，呵呵，想必应该不错吧。只是最近听闻边疆有些动荡，敌军势力蠢蠢欲动，这皇帝能如此从容，难道有王牌在手？我坐在醉樱楼屋顶上，冬天风大，我也裹了层皮袄。

　　夜已深，鬼煞没来。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期待他的到来。每天像个傻瓜一样，在屋顶上坐着，穿的像个狗熊一样，一心等他来。他来了，心里狂喜，但却又没什么话好说。他没来，心里落寞，只能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呆。这样白痴地整天坐着，为了什么？我很难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呢……？即使让自己去做点事情，可也总是忐忑不安，心里老是想着来看看皇帝有没有来。我想见鬼煞，就是很想。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难道我病了？也许应该找莲傀看看，听说他当年和澜之在一起时，学了不少医术。但是，这病能是三两服药就能治的吗？魂牵梦萦，到底为了什么？看着京城夜色，如此寂静，又怎么会给我答案？

　　“你居然还在这里。”
　　“嗯。哎？你……”
　　“呵呵，一个人发呆，不如我来陪你聊天。”鬼煞坐在我旁边，悄然无声，不知何时来的。
　　“呵呵，好啊。你怎么这么晚还来？”
　　“看看幻美人睡姿。”
　　“哈哈，鬼煞兄，你这不是专程来笑我的吧？”
　　“怎么可能。哈哈哈”

　　原以为今天见不到他了。我倒也是很开心。
　　“你不冷吗？”
　　“冷啊。”
　　“呵呵，那我这皮袄分你一半穿好了。”
　　“罩不住两个人，你还是自己穿着吧。”鬼煞笑着说。“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冬天有冬天的景致，感受下也无妨。”
　　我看着他淡然的笑容，心里莫名惆怅。我好想抱着他。寒冬夜下，若不能分享温暖，那何不共度严寒？可是，我……算了。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所思，还是保持沉默吧……

　　“去竹屋坐坐吧。被账爷看到我这么悠闲，只不好会叫我明天接待客人。呵呵。”
　　“要是接待客人，那我就做你的客人吧。”鬼煞言之于此，表情认真。
　　“啊？哈哈，鬼煞兄也愿意一掷千金？”
　　“千金难留是红颜。”这是当日醉舞月下的词句。他听到了。
　　“哈哈哈，快走吧。”想到此，心里一片苍凉。他真的原意一掷千金？他又知道我心里所想？面上挂着笑容，可心里却如秋季荒野，漫漫无奈的哀伤。

　　心不在焉，没踩好，顺着瓦片滑了一脚。以为要滚下屋檐，却被后面的人牢牢环腰抱住。又是那典雅的香。还有后背传来的阵阵暖意。我能不能有一天独自占有？我想伸手触摸还在我腰间的那双手，指尖未及，突然醒神，吓倒了自己。我在想什么？我在做什么？这样的心情，从未有之，又代表何意？

　　“没事吧？”
　　“啊？哦，没事。”我重新站好。脸上发热，希望没被看出来。
　　“有心事？”
　　“没，没什么。冻死了，快走吧。”

　　结果没去竹屋，就是在醉樱楼大厅一角落里，和他默默坐着。我有多少理智？我不确定。黎明将至，他才随皇帝离开。我渡步庭院深处，仍就是茫然，更有些惊慌失措。心里只忆鬼煞笑颦，还有无数夜晚彻夜倾心相谈。心里这份盈满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其实我知道。我只是不愿意多言，更不愿意去相信。不似少女怀春一般，见心上人含情脉脉，但是却也痴心一片，希望永远能站在他身边，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我的痕迹。难道这也是自私吗？我能不能自私一次呢？我若生来女子，也许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了。爱恋的归宿是暗恋。果真如此？那我应该知足了。可是……我总想要更多。我错了吗？

　　从相识到今，已是半个冬天。望着黎明初晓，东方晨曦之星闪烁，无故清泪一行，遇冬季寒气，渐成晶体。

　　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剪不断，理还乱，是情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