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流光问彩

3、chapter3 私家侦探

　　第二天，单泽依约到了端木家。听说锦失忆了，东里也不请自到。
　　等在客厅里的，除了端木泰，还有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中年男子。三十出头，中等个头，上着普通的深蓝色衬衫，下穿黑色西裤。两人暗自在心里猜测此人的身份。
　　端木泰招呼二人坐下，吩咐女佣端出饮料。随即开门见山的介绍道：“这位是我聘请的私家侦探，林文越。”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异口同声，“林叔叔好。”
　　林文越笑笑，点点头。
　　端木泰接着说：“请私家侦探的原因，我想，就用不着多做解释了吧。”
　　对面的两个人点头如捣蒜。
　　端木泰习惯性的清清嗓子，说：“医生已经检查出，的确是因为安眠药小锦才会倒在路上的。昨天晚上她终于醒了。可是，”一听到昨晚的情景，他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她已经记不清任何事了。不要说自己吃安眠药的事，连自己是谁也记不起来了。”
　　单泽悄悄移开视线。在商界叱诧风云的端木家当家，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不知所措的表情？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什么公司的懂事长，也不是什么家族管理人，只不过是个爱女心切的普通父亲而已。他眼里流露出的，不再是面对竞争对手时的冷静、果敢，而是对独女的疼惜、怜爱，甚至还有些须的内疚。单泽看着，不由得心酸。
　　东里默默的低下头。
　　林文越开口道，“接下来的，就由我来说好了。”说着，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端木泰。“这案子疑点不少，线索不多。今天我来，就是特地了解情况的。那么，单泽同学，你能不能先详细的说一下那天是怎么发现端木小姐的？”
　　这个问句在单泽看来和陈述句没什么区别。他深吸了口气，将已重复过无数次的话又流利的说了一遍。
　　林文越听完后，又问，“下面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当然。”单泽点点头，心想我能说不吗？
　　“那天你为什么要走那条路？”
　　“当时我想去吃饭，那条路是从七食堂去南门的捷径。”
　　林文越点点头，又问，“这么说，你之前是在七食堂了？”
　　单泽心虚的点点头。
　　“你之前是打算在食堂吃饭？后来怎么改变主意了？”
　　单泽的额头渗出冷汗，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原本是打算向女孩搭讪，结果发现那女孩已经有了新男朋友，自己一气之下才走的那条路，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额……，本来是打算食堂吃饭的。可进去逛了一圈，觉得不怎么样，就决定去外面吃了。”稍一迟疑，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就诞生了。他想，反正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不说实话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再往后的问题与端木泰之前问的差不多。什么时间啊，具体地点啊，当时的学生有哪些啊。总之，他都尽力的回答了。
　　林文越满意的笑笑，“谢谢，单泽同学。”说完后，立刻把目标对准了东里。“听说东里同学是端木小姐在失踪前一天单独被约见的人。有这事吗？”
　　“有。”东里点头。
　　单泽好奇的插嘴，“她约你？我怎么不知道？她约你做什么啊？”
　　东里的脸颊立刻显出了淡淡的红晕。
　　单泽好奇的看向东里。他怎么不说话了？
　　端木泰和林文越则猜出了几分。
　　“……也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罢了。”东里淡淡的答道。终究是说不出口啊。如果只有这个侦探还好办。可单泽也在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还有锦的爸爸，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当着人家的父亲面讲呢？总不能说你女儿约我出来是为了向我告白我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她就跑了吧？
　　“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后再谈好了。”林文越笑笑，知道对方不会在这里讲出实话。他站起身，“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这是我的名片。两位要是还想起了什么，请打上面的电话。”说着，掏出两张名片。
　　端木泰居然亲自送林文越出门，大概是还要商量点什么，不想让别人听到。
　　东里和单泽则是到花园看望小锦。
　　端木锦家是典型的花园洋房，一共三层楼，一楼有客厅、厨房、女佣的卧室。客厅连接着一处小花园，里面除了一些花草，还放置了纯白色的桌椅。二楼有六间房，两间卧室，分别是端木泰与女儿端木锦的，一间书房，端木泰专用的，两间客房，剩下一间是端木锦学习用的。三楼有两间房，一间是专门堆放杂物的，另一间原本是空置的，不过在锦失踪以后，端木泰就命人把原本放在客厅的钢琴抬上了三楼的空房间，以免睹物思人。

　　此刻，锦正坐在花园的椅子上边欣赏风景边小口抿着清茶。
　　“小锦！”看见她悠然自得的背影，单泽不自觉的叫出声。
　　端木回过头，清澈纯净的眼眸中隐隐显出些须迷茫。
　　“她真不记得了！”单泽小声对东里说道。
　　端木站起身，迟疑片刻，看向单泽，“你……是东里葵？”
　　单泽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他才是！我叫……单泽。”哎，向认识多年的老朋友重新介绍自己怎么那么别扭啊！
　　东里点点头，轻声问道，“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恩。”
　　三个人站在花园里，相视无言。
　　半响，东里才缓缓开口，“没关系。我们会帮你恢复记忆的。不用担心。”
　　“恩。”端木浅笑，“谢谢。”
　　“不用客气。”东里无奈的报以微笑。认识这么多年的人，现在居然说着如此客套的话……

　　回家以后，单泽第一时间拨通了成善的电话。
　　“成善，小锦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废话。”
　　“她今天还把我认成了东里。”
　　“……你到底要说什么？”成善在电话那头显得很不耐烦。
　　“我们得帮她。”他终于说到了重点。
　　“……”
　　“成善？你有没有在听啊？”
　　“……”
　　“成善！”见对方没了动静，单泽忍不住冲话筒吼了起来。
　　“……让我想想。”
　　“不如我们先问问医生……”话还没说完，听筒那端已经传来了电话挂断后的嘟嘟声。
　　“你这人怎么搞的啊？”单泽气得一把摔了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