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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云三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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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怀柔脑袋有点懵懵的回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君上居然会那么草率的直接许给她太子妃之位。哪怕这件事情的双方早有默契也不应该如此...
倒是谭老太爷和端惠郡主似乎早有预料,回到府上便把谭怀柔单独叫进书房。此时书房只有他们四人,连几位兄长都不在。无端的,心里一阵紧张。
端惠亲自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才让月桂和几个心腹牢牢守住门窗,神色复杂的看着谭怀柔。
“娘知道你觉得此事来的突然...但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端惠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小胆大心细,所以后宅朝堂的事极少瞒她。此刻,她极为庆幸自己如此做了。否则今日她也不敢和女儿说实话...
“君上三年前身染南疆奇毒,虽然表面并无异样...实则圣体堪忧。”谭老爷子抚了抚胡须,声音低沉。“太子虽然有治国之才可毕竟才及弱冠,朝堂之上也非君上一人能够掌控。若是走正常的程序,需要百官多次议审。唯恐夜长梦多,不如出其不意直接指婚。”
谭怀柔沉默半晌不知作何反应,果然帝王没有随便说说的话。谭怀柔在原著中笔墨所着不多且多是太子独自一人怀念,少有其他。如今看来,书中谭怀柔香消玉殒只怕不是被谭茹云暗害那么简单。而太子也明白是因为自身的缘故而连累旁人...所以心怀愧疚,坚持娶灵位入东宫。
虽然如此进展着实令人意外,但也没有太过激动...反而加深了她心中的另一个疑惑。书中害死谭怀柔的云三娘究竟是因为出于嫉妒还是...还是另有隐情,甚至是已经站到别的派系呢?
单凭云三娘和周氏真的能够害了被重重保护的谭怀柔吗?作为谭家、武家、太子甚至包括君上这四个势力的交集点,谭怀柔怎么会那么轻易死去。身处如此复杂的环境且围的一手好人缘,谭怀柔真的像书上所说如此单纯好骗?若非真的单纯...那么她也应该明白自己所处位置绝对是风口浪尖,是十分不安全的。
太恐怖了!
谭怀柔越想越后怕,越想越觉得之前太过大意。自己自以为是上帝视角却不知道,这些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虽然君上有心...可柔儿年纪尚小,只怕成婚一事朝中仍多有阻拦。”谭怀柔抓着袖口的手早已被汗水打湿,被突然听闻的关系打的猝不及防。然而她知道自己没有后退的余地,她的角色在出生的那刻就注定了。
若是太子垮台,谭家就完了。在这个格外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娘家败落的最大可能...一杯毒酒给新妇让位。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冷漠。何况...是自己默认太子接近的不是么
...
围猎过去不过短短几天,宫中就传来了消息。速度比谭怀柔预料的还要快,可见目前的情形比想象的还要不好。不成亲,不入朝。无论是君上,太子还是他们都等不起。
只要定了亲,哪怕晚上几年成亲...太子都算已经成家的人了。太子监国,本就是理所当然...他人再无理由阻止。
朝中的事她不太了解,然而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周氏被放出来了。她已经有整整四年没见过周氏和那位云三娘了。若非这次周家兄长平定外番有功,只怕...周氏都要被府中众人遗忘了。
今日于她而言是真正意义上的初见,那次相见她浑浑噩噩…之后周氏便被禁足了...这次她真的要好好见见这位云三娘。
能在端惠牢牢把持的谭府后院害死原身,实在是不容小觑。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放出来,实在让她不由多想。
纤白的手指拂过毛织的门帘,谭怀柔脸上依然是张扬肆意的笑容。明媚,艳丽,再一次深深刺痛着再坐的两人的眼。
今时不同往日,周氏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从周府那里弄来大量银钱了。云三娘也受了教训,越发谨小慎微起来。她并不清楚怀柔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觉得端惠开始怀疑她而已。
怀柔向端惠郡主问了礼,这才抬眸认真打量起云三娘。云三娘眉目很像周氏,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哪怕感觉到怀柔的打量也不曾抬起头,一副温顺的模样。
“许久不见云姐姐了...”怀柔笑的如往常一样灿烂,只是云三娘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看着那双眼睛里深藏的嘲讽,心里不由一惊。
“娘,柔儿想和云姐姐一起住。”怀柔用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勾勒着杯面上的花纹,带着点点幽光。那鲜红刺目的紧,谭府千金,太子妃,君后的侄女...哪一个身份都压的谭茹云喘不过气。
望着笑的格外灿烂的谭怀柔,心知她不怀好意却无力抗争。谭怀柔金尊玉贵,那么她呢?不过是件随人搬来弄去的瓦砾。谁都知道谭府的柔娘子胸有韬略,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而她不过笑话一个而已...
“云儿在那里住习惯了...”谭茹云低声说着,很明显她不想搬。谭怀柔没有再说话,端惠沉默了下,可见她是纠结的。
柔儿的院子里大部分除了自己的人就是谭老太爷的人,剩下的也是谭父、君后或者太子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要保护自己女儿的。谭茹云当年做的事她还记得清楚,心知把她放在眼前更加安全。然而...
最后,端惠还是决定听从女儿的意思。谭怀柔没打算虐待谭茹云什么的,只是监视她的行动罢了。除非不得已,她不想动人性命。哪怕...在这里,人命其实不值钱。
谭茹云低着头,忍不住咬了咬唇。又是这样,因着庶女的身份,明里暗里的吃亏。当年不过一句话就让她搬到清水居,如今又随意的让她搬回来。何况...谭怀柔哪里有那么好心。
“云姐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搬过来吧。”谭怀柔整整披风上的狐狸毛,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没等谭茹云再推辞,端惠就点了头。
“是呢,云儿这些年住在清水居确实委屈了。”端惠看向月桂,月桂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今日便搬过去吧,月桂亲自去看着...省的那些人笨手笨脚的弄坏了你的东西。”
谭茹云脸色终于绷不住了,神色僵硬的拒绝着。她心里虚自然不敢让月桂进她的院子,端惠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立刻就知道这人心里有鬼。正待准备查上一查却被怀柔柔声打断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虽然不高兴还是接下了谭怀柔奉上的茶。
“云姐姐大抵是有些好玩的不愿旁人知道,还是让云姐姐自己收拾吧。”手指抚上眼角下淡淡的泪痣,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谭茹云被注视的坐立难安,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我太急了,好在东西不多...两天也差不多够了...”端惠是个很开明的女人,女儿想要试试水...她自然不会阻止,若是做错了事也有她看着。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端惠推脱自己乏了便让众人离开。谭怀柔自然是第一个离开的,炎红色的披风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亮。
众人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自然也看不到谈怀柔转头时露出的挑衅笑意。谭茹云胸口隐隐发闷却只能僵着脸将人默默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