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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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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奈德被杀那天起,艾米丽不再窝在床上,反而跟着乔文在君临城里乱逛。
艾米丽不顾乔文的反对先去了城门口看了眼奈德的头颅。其实乔文根本没必要担心,那些头颅经过沥青,已经面目全非,只能看到凌乱的毛发和模糊的脸轮廓。艾米丽挨个辨认也辨认不出来到底哪个是奈德。最后还是乔文指了中间的一个,艾米丽认真观察了半晌才认出奈德的挺,翘的鼻梁和深凹的眼眶。
出乎意料的是艾米丽竟然没有泪意。乌鸦苍蝇已经给奈德精心雕琢过,如果有人来看,绝对看不出那个坑坑洼洼缺了嘴巴的脸是奈德的。这已经不是艾米丽尊敬崇拜的父亲了,心中的奈德绝不是这样无力苍白的样子。
艾米丽还去了大名鼎鼎的钢铁街。刚走到街口,就看到碳烧的黑色烟雾笼罩着这个街道。太热了,艾米丽拽拽自己的衣服,让它更透气。
各式各样的铁铺挨挨挤挤地拥在一起,裸,露着上身的敲锤壮汉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不明形状的铁皮。火红的火焰照亮每个人的脸庞,却带不来愉悦。
乔文紧紧拉着艾米丽的手,艾米丽的矮个头让艾米丽具有了隐身功能。抓不住就找不到了。
艾米丽徘徊在个个铁铺,想找一把锋利的匕首留作备用。接连几家都没人接下这单生意,艾米丽这才知道瑟曦一知道史坦尼斯和蓝礼称王,就下令召集了君临城的所有铁匠和石匠,为她打造守城的装备。
艾米丽碰了无数次壁才找到一家铁铺肯偷卖给艾米丽一把匕首。当然品质也让人忧愁,没有丝毫的利刃光辉,整个匕首发黑,跟铁片没有两样。艾米丽还为了这样的东西付了十五个铜板,乔文心疼坏了。
乔文埋怨道:“买这玩意儿干什么?还不如买个面包或者干饼。他怎么不去抢!”
艾米丽注意到乔文的话,问:“现在十五枚铜板只能买一个面包吗?”
乔文撇撇嘴,“对啊,还是那种什么香料水果都不加,干巴巴的黑面包。幸亏咱们买粮食买的早,要不然也只能买高价粮食或者去逮老鼠吧。”说完好像还想象了一下两人笨拙的逮老鼠的样子,抿着嘴笑个不停。
艾米丽看着乔文笑得不停抖动的身子,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淑女,做出这幅样子恶心谁呢?”
乔文露出委屈断网表情,姣好的容颜让他的装可怜技能更加生动。“我还不是想影响影响你!你看看你,一个淑女竟然穿着破烂,顶着鸟窝,还迈着八字步!我的七神啊,我都想戳瞎我的眼!”
艾米丽果断转身,戏精总是会给自己找存在感。
跳蚤窝也变化很大,最明显的就是“褐汤”的变化。艾米丽和乔文刚来的时候,褐汤里面还放着不少的麦粒,放了苹果,加了柠檬汁,听说还有肉。但是艾米丽和乔文都没有那个好运气能喝到。
原来的褐汤,一个铜板老板就任你取用。现在嘛,褐汤变得又稀又淡,完全可以当镜子照,绝对能照出艾米丽的整个五官。那还不够,老板掂勺的手也像是装了漏斗,准准确确地打够一勺就赶人离开。
粮价已经开始涨了,外面的战争截断了君临城的运粮通道,瑟曦还要筹集粮食作为军队备用粮。可想而知,君临城的粮食稀缺到什么地步。
不过,还会继续涨!现在还能买到粮食,只怕越到后面,粮食越不好买。到最后,贫民就再也见不到粮食。这个时候,艾米丽的机会就到了。
艾米丽每天都会去转转,闻闻跳蚤窝日渐寡淡的褐汤香气,再去面粉街享受一下刚烤熟的面包香味,每天还有不同的味道。嗯,今天是蓝莓的味道。
有一次艾米丽还听到了乔文肚子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乔文红着脸四处张望,就是不看艾米丽,直到艾米丽从他的钱袋掏出十来枚铜板往商店走去,乔文马上伸手把艾米丽拽回来。“你疯了!买这个还不如多喝几碗褐汤,填饱肚子后还能剩几枚给保林爷爷奶奶。这几天他们一直给我们做饭收拾东西,总得让人家填饱肚子。而且我们不知道还要在君临城待多久,总要省着点。要不然后面就要饿肚子了。”
一堆一堆的话砸在艾米丽头顶,艾米丽整个人都晕了。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艾米丽就再也没有听到这种带有教导含义的训斥了。
艾米丽没有反驳,直说:“我想吃肉,好几天没吃肉了。”
乔文捏着从艾米丽手里抢回来的铜板犹豫半晌。狠狠心走向不远处的肉摊,满嘴豪气:“来十个铜板的肉!”
然后艾米丽就看到乔文提着,不,捏着两根手指头大的肉条跑回来。乔文还用他那件被保林奶奶洗的发白的上衣捂住肉条,贼头贼脑对艾米丽说:“我们赶紧回去,别被人抢了。”
艾米丽满心不是滋味,竟然让乔文这个公子哥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有钱,可以买不少东西。”
乔文马上捂住艾米丽的嘴,环顾四周,说:“你怎么这么蠢,在大街上说你有钱!你要不要站到城墙上大喊?你信不信很快就有人来抢了!”
果不其然,回去的时候乔文和艾米丽就被三个半大孩子拦住了。他们比艾米丽乔文穿的还破,光着脚踩在坚硬的石板路上。为首的孩子大喊:“把肉交出来,就不揍你们!”
乔文冷哼一声,把肉条甩到艾米丽怀里,握紧拳头冲上去。
最后,鼻青脸肿的乔文保住了肉条,继续把肉条揣怀里絮叨艾米丽:“看见没!让你在大街上说!幸亏来的只是三个孩子,要是来三个大人,我们就只能乖乖上交了。最好的还能保住命,最糟的情况是连命都不保。”
回到保林爷爷家后,乔文让保林奶奶把肉条熬成汤给大家加餐。还单方面禁止艾米丽外出。艾米丽乖乖听话,外面确实变得危险起来,而且从二楼的窗户就能看到城中的情况。
形势越来越严峻,因为艾米丽有天早上是被尖叫声惊醒的。乔文下去看了之后回来对艾米丽说:“隔壁巷子里有家人被人闯进去灭口了。钱也不见了。”
艾米丽下意识问:“没人管吗?”问完就觉得自己很傻,又不是和平和谐的现代,还有警察叔叔来保卫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君临城的金袍侍卫可不屑处理这样的事。
乔文也没回答艾米丽,脸色难看,“晚上得警醒一些,我们好久没出去买吃的了,也没挨饿的样子。恐怕别人也会想到我们有存粮。”
艾米丽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乔文中午就带着保林夫妻去外面乞讨褐汤了,挨了打骂后,用家里的一口铁锅换了四碗褐汤。艾米丽还被栽上病重的名头。
从那天开始,保林家再也没有大白天生火做饭了。都是晚上把干饼做好贴在炉子上烤好,白天再由保林夫妻卖苦讨点褐汤回来泡着干饼吃。没有人抱怨,艾米丽是觉得自己拖累了乔文;保林夫妻则很满足,要不是乔文和艾米丽,他们肯定熬不过去;乔文则是忙着呼噜呼噜喝汤,还把艾米丽剩的也干掉了。
直到有一天早晨艾米丽从窗户看见巷子里有具血淋淋的尸体,石墙上都是溅的斑斑点点的血点。应该是昨天晚上被杀的,身上的东西都被撸光了,包括衣服和鞋子。旁边的人面不改色地走过去。艾米丽扭头对乔文说:“行了,时候到了。”
正在叠新被子的乔文愣住,“什么行了?你要干什么?”
艾米丽认真地看着乔文,严肃地说:“救珊莎的时候到了!”
乔文疑惑地问:“你竟然没有放弃这个念头?珊莎不会跟咱们走的,上次我们已经花代价证实过这件事了。再说她在戒备森严的红堡里,上次是趁人不注意挟持了瓦里斯才进去的。我不信我们还有这样的还运气。还有即使把珊莎救出来了,怎么安排?难道要让她跟我们一起喝褐汤,啃干饼?得了吧,上次我就看出来来了,珊莎跟你不一样。她绝对受不了这么苦的生活,红堡更适合她。”
艾米丽没想到乔文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说到:“她怎么样是她的事,我要干的就是把她救出红堡,我答应了父亲。”
乔文没再说话。
沉默片刻后,乔文开口:“其实你跟奈德大人还挺像的。都一样固执。”
艾米丽没话说,这是事实,也只有这点像了。
乔文忙着手上的活儿,追问:“既然必须要干,你打算怎么干?不要告诉我要生闯进去吧?我们的脖子可只有一个,也很柔软,绝对硬不过金袍侍卫的剑。”说完还摸摸他自己的脖子,拽起脖子的软肉给艾米丽看。
艾米丽拍掉乔文的手,大喊:“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不过我还真准备硬闯进去。”
这回换乔文瞪大眼睛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