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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城镇篇(十)妹妹来了 ...

  •   在冰火岛小住三日,发现岛上的火山开始冒烟的张无忌怕火山喷发,立刻决定启程回中原。不过,在太阳最毒、常有风暴的七月出海并不是明智之举。回程行了半月,张无忌就后悔了。
      张穆清抱着一小盆清水进了船舱,见到娘又吐了。他放下水盆,蹲在娘的床前,一张小脸写满了担心,黑亮的眼中有些湿润,“娘,你怎么样?外面已经不下雨了,船工哥哥说要天晴了。”
      赵敏忍住恶心,她知道自己现在的面色一定很难看。为防儿子和夫君担心,她勉强笑了笑,轻轻揉揉儿子的脑袋,说道:“娘没事,既然风浪停了,娘很快就会好起来。”
      张穆清小手抓着床边,抬头对眉头紧锁的爹说:“爹,上次穆清晕船你给我用艾叶灸几天我就好了,你怎么不给娘用艾灸?”
      张无忌握着妻子的手,又是心疼又是后悔。他倒是想给敏敏治,不过,从敏敏不舒服那一日,他把脉摸到的脉象看,眼下他还不敢轻易对敏敏施针用药,最起码要足月才行。
      赵敏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从不晕船,现在因为区区一个小风暴她就吐到走不了路,怕是那个风花雪夜,她和无忌哥哥在冰火岛说的话成真。看着头顶的夫君,赵敏情不自禁挑起嘴角,现在她虽然很不舒服,但如果他们的猜测没错,他们家不久以后就要更热闹了。
      风平浪静地又走了三日,船停靠在途径的海岛上,张穆清没有如往常随船工们下船登岛去渔村里换粮水果蔬。
      他前些天把海鱼抓在手里玩,弄得一身腥臭味,娘从那日起就开始吐,娘说可能是晕船。但是,这两日,大船行得很稳,娘还是吃什么吐什么,脸色白得和纸一样。爹嘴角都烂了,他也不见爹给娘开药或是运功。难道娘被他气得生了很严重的病,连被很多人称为神医的爹都治不好?年仅五岁的小家伙越想越害怕,他站在船头,一个人对着大海悄悄抹眼泪,御风飞到他肩膀上叫了一声。
      赵敏勉强喝下半碗清粥就迷迷糊糊睡着,张无忌放下碗筷,不见儿子过来吃午饭,他轻手轻脚地出了船舱,“穆清!”
      张无忌叫了一声发现儿子拿小手匆匆抹眼角以后又回头对他笑,眼睛红红的模样明显是哭过。张无忌大惊,忙上前关心道:“陶陶,你怎么了?”
      平时再如何聪明,张穆清眼下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娘亲卧床数日不起,他那神医爹还不给娘开方子,他怎么会不担心?“爹!”张穆清小跑着扑进爹的怀里,豆大的泪珠涌出来,他边哭边道:“娘,娘的病,是不是很严重?爹你也不会治?陶陶知错了,我再也不调皮抓鱼了,爹你快想办法救救娘。”
      张无忌闻言,愣过后失笑,又欣慰儿子长大了知道自省。他轻抚爱子的乌发,柔声安慰道:“陶陶不哭,娘不是生病,只是没有胃口吃饭,过些日子就好了。”安慰过儿子后,张无忌几不可闻轻叹,看这情况,敏敏多半是又有身孕。虽说他也开心,但看敏敏比六年前还要遭罪,只怕又是个男孩子,他再为人父的欢喜淡了大半。
      “真的吗?”张穆清抽噎着,吸吸鼻子,得到爹的肯定后,小家伙抱住爹的脖子,在爹耳边低声说:“爹,我也想学医术,我要做比爹还厉害的神医。”看来,是爹的医术不精才想不出办法让娘有胃口,那他要学医术,万一将来娘哪一天又一连数日没胃口,他就能和爹一起想办法了。
      又十日,张无忌一家在一处无人海岛稍作停留。稍稍恢复胃口的赵敏看她无忌哥哥神情颇为无奈地放下她的手腕,她了然,笑问他:“怎么?又要做爹了,你不开心啊?”
      张无忌大手抚上爱妻小腹,摇头笑道:“要是我当初用那盒宝石向卫夫人学怎么照顾孕妇和孩子就好了。”
      一连吐了半个月,这几天吃得下东西的赵敏脸色比前几日好多了,她笑着倚在夫君怀里,素手搭在夫君的手背,道:“有张大神医在,这一个也会平安降生。”
      张无忌阖眼贴上爱妻额头,时隔五年,陶陶出生那一夜的情形仿佛历历在目,他的眼睫沾了泪珠,叹道:“希望这一个别像陶陶那时候折磨你三个多时辰。”
      “娘,我给你捡了好多贝壳。”张穆清手捧一串用细绳穿起来、洗得干干净净的彩贝,笑着跑进船舱。
      看到爹抚摸娘的肚子,像看着什么宝贝似的,张穆清好奇的小跑上前,问道:“爹你在看什么?娘的肚子怎么了吗?”
      张无忌伸出空出的左手,牵过儿子的小手,带着那小手一起覆上爱妻的背,他神色温柔地和穆清说:“陶陶,你要做哥哥了。”
      张穆清眼睛一亮,盯着他手背下爹和娘的手,再抬头看爹娘时,小脸上的神情由吃惊到惊喜,“真的吗?妹妹在娘的肚子里吗?”
      赵敏笑着捏捏儿子小脸,点头说:“是啊!再过九个月,陶陶就能见到妹妹了。”
      张无忌好奇地问陶陶:“陶陶,你怎么知道娘肚子里的是妹妹?万一是弟弟怎么办?”
      张穆清轻轻抱住娘的腰身,小脸蹭蹭娘软软的手背,笑道:“弟弟我也喜欢。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妹妹,妹妹来了!”
      张无忌和赵敏微愣过后相视一笑,只当陶陶在说孩子话。张无忌把儿子抱到腿上,温声说道:“从今天起陶陶就是哥哥了,以后不能再淘气了。”
      张穆清难得没有贫嘴,小家伙一脸严肃,郑重点头又拉起爹的大手与爹拉钩,说道:“陶陶保证以后不调皮,好好跟爹学武功,学医术,长大以后保护妹妹。”
      赵敏看儿子郑重其事的模样,轻笑道:“陶陶现在已经是一个好哥哥了。”
      除开路上遇到的两个微不足道的小风暴,张无忌一家回程十分顺利。两个多月的功夫,他们已经顺着海风行回到津门附近。
      后半程路,赵敏除了偶尔想吐以外,身体转好,也开始如刚怀陶陶时一样嗜睡。
      张穆清自从知道自己要做哥哥以后,果真收敛了调皮性子,跟着爹学写字、读书、练武。碰到不会的,他就趁娘醒着去问娘,顺便在娘面前读书给娘肚子里的妹妹听。
      船上的船娘大婶逗他说,爹娘生了弟弟妹妹就不会再喜欢他了。他很惶恐,午饭前,趁娘精神好去船舱外走路时,他故意说想吃娘做的菜。结果,娘借了船上的厨房做了好多他爱吃的菜。那天中午,他吃了三碗饭吃到积食,被爹按在床榻上扎了好几针。从那日起,张穆清再也不信那些闲来无事逗他的人。
      进入东海,已经怀孕三个月的赵敏胃口恢复,先前消瘦苍白的小脸养了几天又面色红润,张无忌总算肯笑容满面地对着爱妻肚子感叹这一个还算听话。
      不过,就在他们一家准备跟船去江南时,赵敏忽然很想吃以前在大都的那家枫林小馆的素炒和醋溜鸡片,张无忌便命船老大把船掉头往北,开往海津镇[ 海津镇:元明时期天津的旧称]。
      这桩去冰火岛的生意虽然中途有风浪,但也算做得轻松,船老大敬佩张无忌武功高强,为人温厚,他犹豫后劝告那位心善的公子:“公子,近两年义军节节胜利,眼看大元朝廷不保,听闻义军的朱元帅打算包围大都。这个时候去大都不安生呐!小公子还小,尊夫人又有身孕,江南的素炒也做得好,不如,你们跟我们去嘉兴府?”
      张无忌摆手,摇头笑道:“大都有一家我们一定要去的店,多谢船家关心,你们把我们放下就走吧!”
      三日后,他们来到海津镇的港口。果然如船老大所说,因战事频频,海津镇确实不如几年前人声鼎沸,街道上都清冷许多。张无忌在驿站买了两匹瘦马和一辆马车,就带着妻儿去客栈酒楼要了些饭菜,吃过午饭他们一家才启程去大都。
      御风飞不动趴在马背上悠闲地叫了几声就睡着了,张穆清枕着小枕头躺在娘的腿边昏昏欲睡。他小声问娘:“娘,大都远不远啊?”
      赵敏轻轻拍着儿子的肩膀,放轻声音笑道:“大都不远。陶陶还记不记得娘和你说过,娘嫁给爹以前和外公还有舅舅住在大都?”
      “记得!”张穆清点点头,又问:“那陶陶去大都能见到舅舅吗?”
      “陶陶想见舅舅啊?”
      “想!”提起素未谋面的舅舅,张穆清困意稍去,翻了个身手肘支着脑袋和娘小声说:“娘说外公和舅舅都是很威风的人,他们对娘都很好。陶陶知道娘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不会对其他人说娘的身份。爹的武功那么厉害,是不是可以把舅舅从舅舅的家里偷出来?”
      赵敏莞尔,现在战事吃紧,朝廷兵马节节败退,山东和中原已尽归义军所有,她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真能在大都见到哥哥。此番托肚子里的孩子的“福”,她抓心挠肝地想吃枫林小馆的菜,也不知道那家馆子还在不在?厨子换没换?但是,既然决定去大都,若是哥哥在王府,能去见一见也很好。而且,有一个人他们一定要去见……
      “舅舅很忙,我们不一定能见到他。不过,爹娘要先去带陶陶去见另一位舅舅。”
      陶陶彻底精神了,他眼睛一亮,问道:“另一位舅舅?娘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过?”
      赵敏神情一柔,为爱子理好鬓角上的碎头发,说道:“他是娘的好朋友,也是娘的救命恩人。”
      张无忌在马车外听到母子俩的对话,他低声对车内的陶陶补充道:“也是爹的救命恩人。”
      张穆清越发好奇那个救了爹娘一命的舅舅长什么模样,他最后一丝困意也没了,小娃娃翻身去马车车门那,催促爹快赶马车。
      可是,当张穆清被爹娘带到荒无人烟的荒原,站在那座刻着娘的蒙古名字的墓碑前时,他笑不出来了。小家伙的心砰砰跳,他眼睛红红地指着墓碑问道:“娘,为什么上面是你的名字?”
      看那墓碑附近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并无杂草,赵敏料想应该是哥哥让管家找人常常收拾。发现陶陶害怕了,赵敏轻叹,她牵着爱子的手,说道:“这就是娘和你说过的另一个舅舅。他叫阿大,他为了救娘而死,现在和你外公一样住在天上。”
      闻言,张穆清狂跳的心平静许多,他随爹娘一起跪在地上为那坟墓里的“阿大舅舅”磕了三个头。
      曾经繁华热闹的大都城今时不同往日,街上冷冷清清,铺子前门可罗雀,街边只有一家茶水铺子和几家卖杂货的摊贩。
      赵敏换上一身寻常的蒙古衣裳,站在七年未踏足的大都城街道上,她环视四周,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进城被盘查问话到入城后,张穆清一句话不敢多说。他被爹抱在怀里,看那萧条的大都城和他往日随爹娘去的城镇全然不同,他的小手紧紧攥住爹的领口,悄声问道:“爹,舅舅就住在这里吗?”
      张无忌摇头,说道:“你舅舅不住在这里。咱们进城是来吃东西的,等吃完饭,爹带你和娘去找找舅舅。但是,待会到了酒馆,陶陶千万别去打听你舅舅的事,知道吗?”
      赵敏回了夫君一个微笑,他们之间,再无需过多感谢的话。她想什么,他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谁,她也知道。
      夕阳西下,枫林小馆的掌柜正要关门打烊,一位蒙古小公子小跑到门前,嘴里说着蒙古话,“姐姐,等一等。”
      女掌柜蹲下身,对那眉目俊朗的可爱小公子说:“小公子,我们打烊了。”
      “等一等好不好?我娘和妹妹想吃炒素菜和滑鸡肉片。”
      掌柜迟疑一瞬,小公子身后的一男一女已经走到门前。那高大的男子模样俊秀温文,不似蒙古人,那女子衣着朴素,身材窈窕,头戴兜帽,看不清模样。
      看女子一手搭在小腹上,再想起小公子刚才的话,掌柜恍然。同为女子,已生了一位女儿的掌柜知道孕妇想吃什么时的感觉。但是,现在大都城晚上不许酒馆开张。掌柜正要拒绝,对方送来一锭金子。
      “这位夫人,我们夫妻几年前路遇大都,在这里吃过两顿酒席。现在我妻子怀有身孕,对你家的素炒和滑鸡片念念不忘,还请这位夫人行个方便。”
      听到那高大男子弯身对她说着流利的汉话,女掌柜心里头闪过‘这人是汉人’的念头。虽说有那位王爷的吩咐,他们一家这几年不敢关酒馆,但如今生意难做,来人又是对她爹的手艺念念不忘的老客官。掌柜接过金子,招呼这一家三口进屋,并嘱咐他们别声张。
      瞧这两位客官熟门熟路地走到后院,女掌柜欲言又止。她本想带他们去酒馆后自家院子,但眼看天色已晚,想必那位公子今天不会过来,她便随他们去了。
      如今正是深秋,赵敏站在院中,看到这家酒馆又搭上葡萄架。想当年,她和无忌哥哥就是在这院中石桌喝酒。后来万安寺之后,她又两度与无忌哥哥在葡萄架下饮酒。她神色怀念,感叹道:“这么多年,这里倒是没有变。”
      和掌柜要了饭菜,张无忌站在爱妻身旁,听到她的话,他也颇有感触。除了与芷若成亲前他不经意间走过来那一次,头两次,他和敏敏在这饮酒吃饭,都很开心。当时的他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和敏敏过上这样云游四海的日子,他们二人还即将迎来第二个孩子。
      张无忌轻笑后对跟在他身后的小家伙说道:“陶陶,这就是爹和娘以前偶尔来饮酒的地方。”
      无人回应,张无忌和赵敏双双回头,哪有儿子身影?赵敏心下一惊,“无忌哥哥,陶陶去哪了?”
      张无忌安慰道:“没事,你在那边坐一会,我去找他。”
      张无忌还没迈出小院,掌柜和另一个憨壮的浓眉汉子已端了杯筷和茶水过来。夜色中,这两人看不清赵敏的样子,听客官要找那位小公子。掌柜对这对夫妻说着流利的蒙古话:“客官莫急,小公子被我那贪玩的闺女拉去玩儿了。等饭菜好了,我就把小公子叫来。”
      张赵二人均松了一口气,赵敏看那女子已是人妇打扮,又听她提起女儿,她轻笑,兜帽未摘下,只笑出贝齿梨涡,“没想到,你也嫁人生子了。”
      那掌柜一瞬恍惚,她忽然记起多年前常来她酒馆小酌的姑娘。只是,后来她听说,那位姑娘已经离世了。女掌柜歉然笑笑,说道:“这位夫人,你相公说你们几年前常来,我想了这么久也没想起来你们,真是对不住。”
      赵敏对那掌柜温和一笑,说道:“只要你们家的厨子别忘了我想吃的菜怎么做就好。”
      掌柜笑道:“这酒馆的厨子是我爹。夫人爱吃的素炒和鸡片并不是我爹的拿手菜。不过,爹他知道有食客时隔多年专门来大都吃他的菜,他老人家可是准备大显身手呢!我这当家的手艺也不错,等明天你们尝尝他做的烧肉。”
      站在掌柜身边的汉子红了脸,结结巴巴用蒙古话说了句:“我,我去厨房帮忙……”说完就逃了。
      ***
      张赵二人与这枫林小馆的掌柜说话的功夫,张穆清正在酒馆旁的巷子里和那个自称‘华华’的三岁小姑娘踢毽子。
      “哥哥,你踢毽子好厉害,你是我见过踢毽子最厉害的人!”身着淡黄布衣的小姑娘坐在门前,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哥哥一连踢了十个毽子还没断。
      张穆清的小脸被夕阳照得红红的,他想,几年后,他给妹妹踢毽子,妹妹会不会也这样夸他很厉害?头一次被小姑娘夸,张穆清不免得意,有意露露身手。他用上爹教的梯云纵,左右脚来回换着踢,把毽子越踢越高。
      “哇!”小姑娘看着哥哥踢的毽子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得很高,毽子要是踢得远了,哥哥就踩着墙壁飞到天上去接,又毫发无伤地落地。
      张穆清这两年跟爹练九阳神功,虽然根基尚浅,但多少也算个小小侠,内力还是有的。然而,此刻得意忘形的张小侠早就把“学武不是用来玩的”这句话忘诸脑后。他越踢越起劲,用力一脚,毽子飞出巷子。好巧不巧的一匹马经过,毽子擦到马脖子飞到对面巷子口。
      “什么人?”马儿受惊,十几个护卫纷纷拔刀四下张望。
      张穆清看到那些护卫的装扮是蒙古兵,大为吃惊,一颗心跳得飞快。他想进酒馆喊爹娘,可那几个护卫已经发现了他和华华。
      华华小脸煞白,却愣是没哭出来,只是紧紧抱住张穆清的胳膊,跟客官哥哥走出巷子。
      张穆清抬头,看着那坐在马上的叔叔头戴绒帽,面容冷肃地回望他。他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用蒙古话说道:“对不起,是我踢的毽子让你的马受惊。”
      华华嘴唇哆嗦,她知道这些大人都是城里的官兵。她怕极了,但是,是她拉着这位客官哥哥踢毽子,她娘和外公都教她做错事就要认错。小姑娘摇头,眼泪已快憋不住,“是我要客官哥哥踢毽子给我看。”
      张穆清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小豆丁一样的小姑娘,一把扯开小姑娘的手,对那马上的人说:“我不认识这个小姑娘。”
      马上的大叔眼中似有吃惊,他下马,张穆清情不自禁想向后退,但他强自收脚,额头带着豆大的汗珠,总算看清走到他面前的大叔。这个留着短胡子的大叔和他的娘差不多高,那双深邃的眼睛让他觉得有点眼熟亲切,只听那个大叔声音颤抖地问他:“你……你是不是叫陶陶?”
      “你怎么知道?”张穆清闻言,黑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个胡子叔叔是神仙吗?他踢毽子……踢到神仙了?
      “华华!”
      掌柜打开家里侧门本想去找女儿和小公子回来吃饭,看到巷子口的人是元兵,她大惊失色,踉跄跑出来把眼泪汪汪的女儿抱在怀里。等看清来人,掌柜唇上都没了血色,忙对来人跪下,“王公子,小女年纪尚幼,是不是她冲撞王公子和各位大人?简娘给各位赔不是了。”
      “王公子?”张穆清见掌柜婶婶被吓成这样,他挡在她们母女面前,正要说话,却见那王公子不甚耐烦地看了那对母女一眼,又问他:“你娘是不是在这家酒馆里?”
      张穆清觉得心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他结巴着说:“我不知道,她不在。你找她干什么?你是谁?我们都是普通的蒙古人,”
      “陶陶,你在干什么?”和掌柜的夫婿一起跑出来的张无忌看到站在巷子口的元兵和带领元兵的那个男人,他愣在原地,惊道:“是你?!”
      张穆清回头看看爹,再看面前的胡子叔叔。只见那胡子叔叔瞥了爹一眼不说话,还把他抱起来,对他笑了。胡子叔叔用汉话和他说:“陶陶,我是你舅舅。”
      【张无忌夫妇目前财产:银-二千一百一十两;铜钱-二十二文;青耕鸟*1;隐藏财产:金-三千两;银-四千五百零三两;千里马*2;宝石若干;山庄*1;宅院*3;茅屋*1;木屋*1;海岛*1;小鸡*6;公鸡*12;母鸡*8;灰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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