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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恶人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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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腻的奶油从人脸上慢慢滑落,无声地落在了底座上,拉扯出一条红白交错的粘稠痕迹。
直到不知谁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诡异的安静,所有人才像大梦初醒一般,该呕吐的呕吐,该报警的报警,该吓尿的吓尿,该跑路的跑路。
……嗯?跑路?
“叶澄颂!你醒醒!”唐九九狠命地扯着他的耳朵,“有人跑了!快去追啊!不是犯人也是案件相关者!”
叶澄颂晃了晃还在犯糊涂的脑袋,抬脚跟着那人追出了门外,刚要加速冲过去将他制服,却见那人在院里扶着电线杆吐了一地。
“社长!社长!”矮胖的男生紧随而出。
“社长怎么了?”
“你忘了?社长晕血啊!”男生瞥了他一眼,赶紧追上去,朝他喊道,“傻逼了你!快过来搭把手!”
“这晕血还真挺严重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吧。”叶澄颂嘟囔着上去,帮他把吐得站不住身子的社长架回了屋里。
“那架势别说晕血了,我看着都反胃啊!”男生不满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面不改色壮如牛?”
“也是哦……”唐九九从空中飘到叶澄颂眼前,“心理素质不错,脸不红心不跳。”
叶澄颂尴尬地笑了笑。
社长少说也得一米九,又听说是打篮球的,又高又沉,叶澄颂二人哼哧哼哧架回了沙发上,自个儿也累得搁一边瘫痪起来。
“胖哥,小颂,辛苦你们了。”社长靠在软垫上,苍白着一张脸虚弱道。
“没事儿。”男生摸着脑袋呵呵笑道。
“数据更新了,”唐九九抱着电脑窜到叶澄颂耳边,“胖哥本名就叫陈胖,社长叫齐亦一,这两个在社里跟你关系算好的。”
正在这时,喧闹的餐厅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喊声。
“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死!究竟是谁杀了我家小熙!”
是苏小熙的女朋友孟瑶的哭闹声,身旁一个男声劝道,“你死了怎么找出凶手啊!”
“不管,小熙死了我也要跟着去死!”
“……这没法交流啊!”
“完了,死了一个疯了一个,今晚轰趴不成了。”陈胖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了你还轰趴!”叶澄颂给了他一个暴栗,“恶性刑事案件,咱们得去录笔录!”
“我还心心念念着蛋糕呢……”陈胖不满地嘟囔道,“苏小熙说了,是学校附近那家新开的网红蛋糕店买的,非得预约才能吃到呢。”
“蛋糕……”叶澄颂视线扫到了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齐亦一,低声道,“蛋糕是咱社长提来的啊。”
陈胖一怔,“不可能吧,社长跟副社关系好得很啊!”
“关系再好也不能代表什么。”
客厅的门从外拧开,套着白大褂的林泽鸿领着两名警察进了屋,“初步验尸,死者面部出现初步尸僵情况,死亡不超过三小时。”
“法、法医?”
“我学法医你又忘了?!”他瞪了叶澄颂一眼,推开他的身子,摇醒了昏沉沉的齐亦一,“所以一小时前从蛋糕店提取蛋糕的齐亦一有极大作案嫌疑。”
“我、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走一趟……”齐亦一没有挣扎。
两名警察上前,按着齐亦一离开了屋。
“还像以前一样,”临走前,警员嘱咐道,“辛苦你们几个帮忙侦破了,我们这边会调一些警员辅助你们。”
唐九九抱着电脑在空中飘来飘去,“好像是因为A大的侦探社是特色社团,帮助警方侦破了不少案件,所以长期以来都是有合作的。”
叶澄颂一头栽进了沙发里,“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的头好痛。”
“照这情况,社长不可能是犯人啊,”陈胖着急道,“哪有犯人这么服帖听话的?社长还晕血,刚刚吓得吐了一地。”
“没办法,暂时他嫌疑最大。”林泽鸿摇了摇头,将白大褂脱下来叠好,“现在只有一个头,还是要先找全尸体。”
“先出去问问大家伙有没有什么想法,”陈胖道,“就咱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林泽鸿点头,将埋在沙发中挺尸的叶澄颂拖出了客厅,可奇怪的是,方才还吵吵闹闹的餐厅却冷清萧条,社员都在整理自己的书包,一两个已经在玄关处穿鞋,打算离开了。
孟瑶不再寻死觅活,缩在角落里抽泣着,及腰的长发拖了一地。
“怎么回事?”陈胖第一个着急,“咱们都是侦探社的,怎么不关心一下社长的案子?”
所有人抬起死气沉沉的眼,瞥了他们仨一眼,又淡漠地低下了头。
陈胖冲到了玄关处,挡着要转开把手离开的两人,“你们怎么回事!”
“你才怎么回事!”社员皱着眉头,一把推开他,“烦死了!”
防盗门被一脚踹了开来,社员们冷着脸,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屋,只剩下孟瑶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空旷而狼狈的厅里回荡。
“那谁,你也别哭了!”陈胖挠挠头,朝着孟瑶喊道,“这事儿胖哥包了,准能让副社长死得明明白白!”
孟瑶慢慢扶着墙起身,摇摇晃晃地提起包,撞开陈胖,磕磕绊绊地离开了屋。
回去的路上,陈胖还在莫名其妙地挠着头,林泽鸿也仅仅皱着眉,完全不明白为何原本热热闹闹的社里突然淡漠至此。
原本一旦警方人手不足安排他们社员出力帮忙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十分积极,独独这回却冷漠得仿佛换了个人。
走在后头的叶澄颂推着车,踢着脚下的石子。
唐九九戳了戳叶澄颂的背,“你这走得摇摇晃晃,怎么,还没适应?”
“我只是想不通……我的任务是什么来着?”
“捕获校草的心,”唐九九道,“虽然恋尸口味有点重,但也不是做不到。”
“去他妈的!”
“九九,我觉得恋尸不太可能,”一道带着电流的通讯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受托者你好,我叫肖晓,是跟唐九九一队协助你此次任务的。”
“一队?”
“这你别管,”肖晓道,“我感觉可能这次的任务写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捕获,就是捕获。”
唐九九豁然开朗,“是去找到尸体把心挖出来的意思?”
叶澄颂长叹一声,“沃日啊……”
“我觉得是,这比奸尸可靠多了。”
叶澄颂内心咆哮,“一点也不啊!!”
“哦对,肖晓,”唐九九选择性无视,“把魔力探测器给我,这边有点怀疑魔物出现了。”
叶澄颂更崩溃了,“什么玩意啊!?”
“九九啊,你的小朋友快傻了,”线路那头传来肖晓的轻笑声,“通俗点来说就是一种心魔,只能依附人心而生,通常是你作为马猴烧酒要消灭的东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我这边主控屏上的确显示了大量魔力波动。”
“刚才,你不奇怪为什么社员们突然都萎靡不振了么?”唐九九解释道,“那很可能是魔物催动了催眠能力,给所有人洗了个脑。”
叶澄颂:“……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魔物让所有人意志消沉,是为了阻碍我,给破案增加难度?”
“就是这个意思,”唐九九道,“魔物诞生的机理和其行事目的暂时还不清楚,但的确是会给受托者和系统增加任务难度的一种东西,现在还没有合理的方式完全消除魔物,只能暂时储存在晶体核中。”
肖晓那头噼里啪啦,“行了,我传过去了,这两天这边过系统节,放假一周,没事别找我,当然你有事找我的时候我也不会理你的。”
“肖晓!!”
一阵断线的嘟嘟声回荡在二人的耳边。
唐九九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叶澄颂,这个东西给你一个,你要知道,有些魔物是能隐藏魔力波动的,所以检测出来的一定是逃不了的,但没检测出来也不代表没有。”
说完,一只□□墨镜从天而降,砸到了叶澄颂头上。
叶澄颂叹了口气,才将它捡起,就感觉袖子被人拽了拽。
“小颂,”林泽鸿指着前头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那个是不是白天偷我内裤的女色狼。”
叶澄颂盯着那人看了两眼,“还真是啊,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学校也有段距离,她来这里做什么?”
“诶诶诶,什么什么?”陈胖也凑了过来。
可陈胖一开口,二人就知道坏了事,嗓门太大收也收不住,前头那姑娘一转头,视线扫过了三人,便快步往前跑去。
“哪里跑!”林泽鸿一把夺过叶澄颂手里的自行车,长腿一迈便蹬了过去。
陈胖还在愣神中,“大鸿喜欢那个模样的妹子?”
叶澄颂捂脸,扯过他的肩将白天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完,此刻胜负已分,林泽鸿将那女生按到路灯下,朝陈胖和叶澄颂招了招手。
“对不起,对不起……”那女生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吧你,”陈胖一瞧,那颗大男子主义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跟一小姑娘较什么劲啊!”
“去你妈的,偷你内裤你能忍?!”林泽鸿极其不淡定。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手机的……”女生辩解道。
叶澄颂点头,“偷手机还成……”
“成你妈!”林泽鸿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
“我只是太饿了,我想吃东西……”女生颤颤巍巍举了手。
三人一愣,林泽鸿慢慢松开了手,“这年头还有这么吃不饱的?”
“哎没事儿,”陈胖拍了拍女生的肩,“想吃啥,胖哥带你吃宵夜去。”
唐九九从空中缓缓降下,落到那女生身边,摸着下巴瞅了瞅,又戴上那副墨镜看了看,什么也瞧不出来。
女生乖巧地点点头,捏着陈胖的衣角跟着他走了,走了没两步,却脚步一顿。
不知是不是唐九九的错觉,在那一刹那,女生竟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