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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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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刹那以为自己就躺在里面。小白用探究的目光打量我,像是得了件不得了的宝贝,笑得一脸猥/琐。我也跟着勉强笑了笑,仿佛笑痛了脸。
“不想笑就别笑了,怪难看的。”小白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正面效果,我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真希望我是在做梦,这比该死的见鬼还要恐怖。
小白摸了摸下巴,道:“看来他们都给你备好了”,我的家人这样的未雨绸缪,我是真的哭笑不得,也想不明白给活人上香又是哪出。
这是我的棺材,让我如此笃定的是:在外十几亿人口碰见同名同姓的不足为奇,可在一个家族里和长辈同音都是大忌,现在可是一字不差的刻在木板上。更何况我的名并不在排序里,有讲究的家族取名是少有单字的,细数我在族里应是 “君”字辈,正房长孙理应取名“君某”却偏偏拿了一个单字“果”,连名带姓的取的极具禅意。虽然我是读不懂也悟不到其中深意。
沉思间,小白上前推开了棺盖。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非常奇特的腥臭,来势迅猛的与记忆里的恶臭重叠,那是尸体发酵的味道。
小白被熏得掩住口鼻倒退了几步,身子往后躲,头却往前探去,隔着衣服还不忘闷声感叹:“呀哈!?竟然供了一缸‘生化武/器’。”显然里头的东西在他的意料之外。要不是我正在干呕,真想上前揍他,开人棺材,经过本人同意了么!更何况这里诡异非常,于我们来说一切都是未知,处处暗藏危机,这人竟然随随便便就把棺材盖给我掀了。这下好了,这一棺材的黑水要是真如我猜测那般由死尸发酵而来,尸体在分解时可是会产生大量的有毒气体,现在这一屋子怪味,中尸毒只怕是早晚的事。
我冲小白恶狠狠的挥了挥拳头,他见我扶着墙要吐不吐的狼狈样,大喊:“别别别,赶紧咽回去!我看着恶心。”我只想了两个问题:一、感觉来了还能刹得住车?二、我吐出来的东西还能比这倒人胃口的味道更糟心?他像是拥有读心术那般接着说:“我说的是视觉上的。”同时用两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话音刚落四周萤火点点,恍若置身梦境,竟是从小白的领导身上散发出来的,灯泡发光不稀奇,人却不是白月光,这亮度快赶上12W的节能灯,屋里一瞬间亮堂堂的。那强光似乎有空气净化器的作用,随后光芒渐敛,那股浑浊的气味已然是无迹可寻。
我的头晕缓解了一些,可真正令人窒息的操作还在后头。小白的领导看起来斯斯文文,居然撸起了袖子直接将手探进了那潭浑水里,身上微光,那只黑猫随着他的动作稳坐泰山般盘在肩头,像是条特别的披肩。他没入水中的手臂与黑水的交接处对比明显,修长的双臂呈现半透明状,黑水因为发光的手从内透出黛青的光,幽幽的让人跟着心慌,惧怕又期待能捞些什么上来。我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感叹人的适应能力真的是可怕,要放在昨晚之前我可能惊得屁滚尿流,仅一夜却能够即惊讶又不打颤的看他在干什么。我悄咪咪的摸到小白身边,“嘿,你们一样?”小白看出来我猜到一些东西却答道:“我们不一样。”我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那边,他搅动了几下,“噗”的从一层腐烂里捞出来一包褪色的塑料封袋,里面包着一个黑色的日记本,皮上布满划痕,显得异常斑驳,好在没进水,只是旧得厉害。本子胀得鼓鼓的,它的身体被人肆无忌惮的填充,日渐隆起,长满了肿瘤,当然那不是血,而是文字的肿瘤。或许他认为我应该是它的主人,递给了我,我拆开来,小白自觉凑近和我一起翻看。日记本从扉页至末页都布满了文字,却像一只只蝼蚁在纸页上攀爬,我一个也看不懂。小白却越瞧眼睛睁得越大,眼珠子都快被他瞪出来了,他扯过本子,我没防备,一脱手,抖下一张照片来。
“你干……”,“什么”两个字还没出口,我就被照片上的内容震得再次呆住。我愣愣的盯着小白的领导和他肩上的黑猫看。照片里的男人双目紧闭,身姿挺拔,面容姣好,怀里抱着一只除了眼睛通体纯黑的黑猫,纯的像是从墨里捞出来的,黑得毫无杂质,连猫须都是黑的,因为黑得彻底,眼珠子就显得极为抢眼,即使照片是黑白的,但凭借照片里光影的深浅也能够看出黑猫的双瞳并非同色。更令人意外的是,年轻的姑姑就站在他的身旁,显然他们认识。
人几十年没变还能归结为童颜,可猫再有九条命能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