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界记事》土方不二

11、觉醒

　　我笑着端坐在矮凳上，小白却已行伏礼，掌心向上双手贴地叩首。小白的领导似是闻声而来，脚步急促。自乱阵脚，想到这我噗呲一笑，掐准在他入门前出声道：“汝皇怎么还憋屈在一个畜生的躯壳里”来人被我的话打得身形在门槛那晃了晃。不过很快他就定了神，高气场输出走到我的面前。呵，摆副臭架子给谁看。“晚生拜见…”还未说完我嫌弃得打断：“大隐在朝，怎么，官场上那套虚与委蛇要用在我身上？”

　　“晚生不敢”这回倒是谦逊得可以，还行了个尊礼。我摆了摆手，“汝唤吾来，何事。”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可肢体上却一副你有P快放，有事说事的样子。

　　“晚生有一事想请教前辈，还望前辈指点一二”又对我礼节十足得拱了拱手，“近日龙脉异动，中界异事频发，是否与当年那件事有关？”

　　听完他一本正经地说完，我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差点要笑背过气去，“我还以为你要问…你要问…哈哈哈”我走进，撸了几把他怀里黑猫的下巴，用指腹挑逗性得碰了碰挂在它脖子上的铜铃，两只异色深眸仿佛燃起熊熊烈火要把我烧烬，猫身炸起毛来，根根直竖，防御性得弓起背来，这反倒是取悦了我。风马牛不相及得问：“它叫什么。”他脸色不太好得回道：“吾皇。”当所有人以为我会笑得更厉害时，我却正色道“倒是好名字…好名字啊……他也只能是你的王了。”我变脸似得一副伤春悲秋的愁容。听完我的话，他明显一僵，不过只在瞬间。

　　“龙脉异动……”我似乎才想起他说了什么：“冥界纪年可有千年？”小白仍跪地：“回先辈，已有千年。”

　　“千年大祭，不防有心人趁此搅乱三界的平衡，恐怕不久中界将再现乱世。你这特/案局有得忙了。”小白的领导俊眉紧皱“望前辈明示！”

　　“当年三界大乱，女娲用手里的招妖幡统领下界众生抵御，不幸累业而去，中界人皇率部族唱祝，最后落得苟延残喘，历千年才恢复生机，上界东帝凭己力力抗，如此三界合力才险胜他。参与其中的上神万千，又有几人不殒。你当真要管？”我意味深长得看了眼他怀里的黑猫，眼见着那猫要蹦起来咬人，我逗够了才移开眼“汝皇便是前车。”

　　“前辈。”他只吐出两字，睁开了久闭的那双眼，与猫同色的眸子，如深渊如烈火，是那样的炙热。他越不据理力争越是沉默越是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不由叹了口气“后人知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矣。”

　　我忽得贴近他的脸，仔细端详起来，近到能够将鼻息喷在对方的脸上。小白“啊”了一声，我扭头睨了一眼，见乖乖闭了嘴，我捧起他的脸，四目相对，他眼神镇定得让我叹服，可轻颤的长睫出卖了他，泄露了心境“果然由人愿而聚，姿容也随时代的审美而改变，你越发动人了呢，特别是这双眼睛。”我放下手，侧身别有深意地对他耳语，“你的灵魂，更为诱人”他明显因为我的话一怔，惊恐地猛得将我推开。

　　被他推开我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都有些疯疯癫癫“轮回转世，有因必果。”

　　“前辈你！”他显然很震惊，打算再问些什么。

　　我没头没脑的说：“这小子身边的秃驴不好对付，你好自为之。”我才不会说，这副身体我用着甚好，你要善待他。不等他开口，我已经瘫软下去，临去前喃喃道：“来不及了……时间到了……”

　　捂着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我怨小白站在边上看我也不过来扶一把，那是被人敲了一闷棍的痛，我从嘴里溢出“嘶嘶”声。我坐在矮凳上捂着脑袋偷偷打量他们，见他们表情严肃，我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一些。“我这是怎么了？”我疑惑得看了一眼小白，刚刚在屋里的就我们俩，不知怎的把心里话问了出口：“不会是你下的黑手吧”。

　　小白一副嫌弃，你恐怕是傻了的表情反问：“我会用那么下三滥的招数？”

　　较于我睚眦必报的性子，把他给我话原话奉还，连语气也一模一样“瞅着，嗯…还挺像的。”

　　刚才脑袋还迷糊，仿佛在一个狭小的单人间里硬生生挤了两个人，在这里连呼吸都困难，那是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可以理解为相对于“梦游”的一种感受，睡行症如果归结为无意识的肢体行动，那么在这样的状态里除了不能控制身体活动，倒不影响思考。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都清晰得记得，只是他的话像参禅似的暗藏机锋，听着徒乱人心意。

　　我忍不住望向小白的领导，“你是谁？”当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时，我不由心惊。这才反应过来与他们相处快一天了，明明戴着墨镜像瞎子一样却行动自如并且抱着一只异瞳黑猫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好奇？那么这个身上自带重重谜团引人探究的人，我除了从小白口中得知这位是他的领导，除此之外竟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是一无所知。就凭他们是特/案局的人，我心是有多大？！放任他们介入。

　　他看我带着几分探究，似乎对我提出的问题有些意外，但最后还是笑了笑“吾名——辛农。”那笑我觉得是足以倾国倾城的。

　　小白则是满脸的震惊，显然还没从自家领导会自报家门中回过神来，辛农摇了摇头道：“有缘自会知道，只在早晚。”我自动翻译过来，早晚是要知道的，不如现在直说。当然我并不知道其背后的深意。

　　若知神名（真名/本名）是可以结契的。生辰八字也是同理。

　　我无心多想，在旁自在懊恼，并且在生自己的闷气。明明众多疑点都赤/裸裸地摆在我的面前，我却现在才明白过来。

　　恐怕自我在床上醒来，之后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