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如蜜》舒书书

16、国庆假期

　　唐司司被宋驿揽着肩膀走出去好几步都没回过神来，而被丢在原地的蒋星桐的脸早黑透了。
　　她阴着脸在原地站了还一会，才开口问顾亦可：“宋驿说什么？”
　　顾亦可回头看一眼，唐司司被宋驿揽在胳膊里，小小的一只。她愣神愣得厉害，低声回了蒋星桐一句：“他说……知道。”

　　知道什么？
　　蒋星桐上一句话问的是——宋驿自己知道他喜欢你吗？

　　蒋星桐恼了，突然把手里的奶茶往路边的垃圾桶里一摔，气得转身就走。
　　放学后就扯了皮筋散下来的长发披在肩上，顺直黑亮，随着她的步伐一曳一曳地动。

　　很生气，气死了，要爆炸。
　　然后她走着走着，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又气又委屈。

　　她追宋驿很多年了，他凭什么喜欢上别人？
　　要是他喜欢上了204班的阮软她都不会这么气，为什么喜欢的是学校里排不上名号的唐司司？
　　那么普通的一个女生，除了气质干净看起来可爱又甜甜的，别的有什么好？
　　成绩不好，家庭普通，跟她比起来根本没有一点优势。

　　想不通，气得走到电线杆旁边的时候狠狠上去踢了一脚。
　　踢得很疼，脚趾麻了，蹲下来把脸往大腿上一埋，真的哭了起来。

　　顾亦可拿着奶茶跟上来，把挎包拉到身后，关心地问她：“怎么啦？”
　　蒋星桐不抬头，闷着哭腔，“脚疼……”
　　说完又骂了一句：“宋驿那个王八蛋……”

　　**

　　宋驿揽着唐司司走到第二个路口的时候放开了她，如果再不放开，他可能会直接把她勾回自己家。
　　在宋驿放开后，唐司司才有点回过神来。
　　她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情，心里嘀咕着刚才宋驿是在她替她解围，还是对她表白了？
　　她不敢问，一直和宋驿并肩走到她家小区的门口，她都没问出来。

　　但是她又想问，在宋驿的注视下往小区里走了十来步以后，她停住步子转身跑回去。
　　跑到宋驿面前，她微微抬头看着他，吱吱唔唔半天，还是没问出来。
　　于是猛吸一口气还是决定不问了，转头又往小区大门里跑。
　　跑个三两步回头，宋驿站在原地看着她，面色柔和，眼里笑意明显。

　　唐司司跑得稳，一路跑到三十二栋，然后又跑上楼。
　　学校天天跑操，这点小运动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爬到六楼，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家里没有人，唐向文和顾慧珊都还没下班到家。

　　唐司司换了鞋直接去到自己的房间，把肩上的书包拿下来挂到椅背上，目光一扫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她几步走过去拿起手机，气息微急，看到是Q.Q消息，她莫名有点紧张起来。
　　点着手机进Q.Q，打眼便看到宋驿给她发的三个字：是真的。
　　仿佛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一样。

　　连点开会话框的力气都没有，唐司司的脸蛋瞬间变得滚烫，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握着手机直接蹲下去，右手按住胸口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觉得自己紧张得快要溺死了。

　　她蹲着缓了好一会，才把手机又拿出来，点开和宋驿的对话框，点着屏幕打字：你走了吗？
　　宋驿：还没有。

　　唐司司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有点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跑去玄幻换鞋。
　　换好鞋开门再出去，鞋底踩在楼梯上发出一串“咚咚咚”闷响。
　　一直下到一楼，沿着原路回到小区的大门口。

　　出了大门左右看看，目光扫到还站在路边没走的宋驿。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气质卓然，手里握着手机。在看到唐司司的瞬间，他把手机塞回了裤兜里。
　　隔了十多米的距离，两人目光对视，烧热方圆十米内的空气，连扫过鼻尖衣角的微风都是甜的，撩得少男少女心思荡漾。

　　初尝爱情的滋味，两个人心里都甜得发腻。

　　唐司司看到宋驿往她这里迈开了一步，在她也想迈开步子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唐司司。”
　　是顾慧珊的声音，叫得唐司司立马清醒了过来。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正见顾慧珊点脚落地停着电瓶车，看着她说：“站门口干嘛呢？回家呀。”

　　唐司司及时收住了往宋驿面前走的步子，目光忽闪得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转身往顾慧珊电瓶车旁边去，跑得有点急，主要不想让顾慧珊看到她的脸。跑去车后座上坐下来，信息也不敢给宋驿发，就这样跟着顾慧珊进了小区。

　　顾慧珊觉得她有点奇怪，但没注意到宋驿，骑车载着她的时候就问她：“你站门口干嘛？”
　　唐司司一本正经地敷衍，“想去小超市买个零食，看你回来就算了。”
　　顾慧珊回头看看她，“零食柜里好像还有很多零食吧？”
　　唐司司继续敷衍，“没有辣条。”
　　顾慧珊：“……多大了还吃辣条？”
　　唐司司：“好吃啊。”
　　顾慧珊：“好吃个鬼。”
　　唐司司：“……”

　　**

　　晚饭时间，唐司司顾慧珊和唐向文坐在餐桌边吃饭，放在碗垫上的红烧鱼冒着热气，几棵香菜微微缠绕起来躺在鱼肚子上。
　　样子很好看，但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唐司司不吃香菜。
　　筷子挑开香菜，直接夹块鱼肉到碗里。

　　明天是国庆第一天假期，顾慧珊和唐向文的单位也是休假的。
　　两个下定了决心造人的四十岁中年夫妻，决定了国庆假期出去旅游。
　　没有征求唐司司的意见，给她发的是通知，老唐唐向文还语重心长地看着她说：“司司，你在家好好做作业啊，还有几百天你就高考了，不要分心。”
　　唐司司眼里眯着杀气看唐向文：“……”

　　唐向文是宠闺女的，但在唐司司眼里，他更宠的是他老婆。
　　唐司司从上初中开始明白的，她要是在唐向文那里跟顾慧珊争宠，那就是赤.裸.裸地自取其辱。
　　所以，她习惯了。

　　第二天唐向文和顾慧珊走得很早，在家里的茶几上丢了几百块钱，就把唐司司打发了。
　　除了钱，还留下一条短信，跟她说：乖女儿，无聊就去外公外婆那里过几天。
　　有顾亦可在，唐司司才不去，于是看到唐向文信息的时候给他回了一个字：哼。
　　哼完又补一条：老唐，关心你老婆去吧。
　　老唐回了句：好的，真乖。
　　唐司司捏着手机：“……”

　　在唐司司看着手机屏幕默默吐槽唐向文的时候，她的手机来了电话。
　　是她存过的号码，备注是班长。

　　她回回神，把电话接起来放到耳边，立马就听到了宋驿微带鼻音的声音，问她：“起床没？”
　　听着他好像还没起，唐司司放空身体的力气靠到床头，“醒了几分钟了，还没有洗漱。”
　　宋驿的鼻音轻了些，“出来吃午饭，下午给你补习。”

　　昨晚在小区外的见面被顾慧珊打断了，现在再约，唐司司又期待和紧张起来。
　　她手指无意识地在紫色印草莓的金丝绒被罩上来回搓，“去哪里补习？”
　　宋驿的声音突然暧昧，“你想去哪里？”

　　唐司司手指还是搓着被罩，出声说了句：“宋驿你……你说话正常一点。”
　　电话里的声音感觉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不是一个人，平时他的声音就很好听，在电话里不像平时那么冷淡，便更让她忍不住浮想联翩，骨头发酥。
　　更别提，他故意慵懒着嗓音勾引她。

　　电话那头似乎有他隐隐的笑声，唐司司把头往下埋，要挂电话，“我先去洗漱了。”
　　“嗯。”宋驿应声，“洗完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唐司司洗漱很快，但后续又忙活了很久。
　　她觉得这应该算是和宋驿在约会吧，虽然她没有明确说答应宋驿什么，宋驿也只是说了喜欢她，没有很正式地要跟她确定关系。

　　但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来说，一句表露心意的话显然已经足够了，没有那么多其他的想法与顾虑，也更不需要确定关系来向对方索取更多。
　　纯粹到不掺一丝杂质的喜欢，想让你知道，只想对你好，就这么简单。

　　而约会就要有个约会的样子吧，所以唐司司在衣柜里挑了很久的衣服，在穿衣镜前试了很多套。
　　她衣服挺多的，顾慧珊喜欢给她买衣服，所以衣服就试了很久。

　　她一边试衣服一边还在想，这算是她和宋驿之间第一次约会的话，那……会不会牵手……拥抱……
　　甚至，接吻……

　　她还没跟男生牵手、拥抱……
　　尤其是，接过吻呢……

　　想到接吻，唐司司愣是自己把自己的心跳给惹加速了，“嘭嘭”蹦在胸腔里。
　　呆呆地看着站在穿衣镜前的自己，突然又想到宋驿那张常年无欲无求的脸，再想想他对人对事尤其对女生的冷淡……

　　难以想象，她居然开始意淫和宋驿这个那个。
　　要命，她连忙甩甩脑袋，试图把脑子里的水甩出去。

　　不该想的驱逐出大脑，衣服还得继续试。
　　最后终于试满意一套，藕粉色的束腰衬衣，掐出很细的腰身，腰线很高，腰线以下是一圈褶摆。
　　下面配了条白色短裤，非常清新干净的一身。

　　换好衣服后，唐司司连拉出来的其他衣服都没心思不收拾，怕时间不够，所以赶着时间去擦了点BB霜，涂了点淡粉色的唇彩。
　　顺便翻出顾慧珊的卷发棒烫卷了长发发梢，扎了个随意的半丸子头。
　　为了配这身衣服，她还去顾慧珊的衣柜里找了个小包挎着，把钱和手机都装在里面。
　　习题册和试卷是装不下了，只能在怀里抱着。

　　收拾好后她就抱着书坐在床边握着手机等宋驿的电话，也就等了三分钟，宋驿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划一下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听到宋驿说：“我到了，下来吧。”

　　唐司司愣了愣，走之前到客厅的窗户边伸头往下看，果然看到宋驿骑着单车在楼下等她。
　　她惊讶了，问宋驿：“你怎么知道我家是哪一户？”
　　宋驿还坐在单车上，仰头往上看了她一眼，声音在耳边的听筒里，“会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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