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猴志怪》戈也

11、诡异梦境

　　春光逼近，路边的垂柳也冒了黄芽。不知不觉，在穆府又过了一个冬天。想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更多时间我和那只白猴呆在一起玩耍。

　　“夫人，潋秋姐姐来了。”六儿站在一旁提醒我。

　　“好的。你先下去吧。”

　　“是。”

　　白猴的再次出现吓坏了晴儿，从我这里离开后，就变得神经兮兮，口语不清，整天嚷着妖怪妖怪。潋秋只是派人将晴儿送回了老家，并未问我起因。我也懒得再去解释什么。

　　晴儿走的第二天，六儿就接替了她的位置，开始贴身服侍我。

　　相同的年龄，六儿看着沉稳很多，除了我的问话，一天几本不说话，让人觉得存在感很低。

　　“夫人福安。” 潋秋对我福了身，随后目光注视到我身上。我没有看到轻视，不屑，或者其他眼神，不愧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春日将近，我想出去走走，潋秋你给我准备一下如何？”上次那对老夫妇的事让我对潋秋产生了一点儿畏惧。潋秋看着单纯厚实，其实不然。我本想着这人能躲着就不用去见。可恨德机子不把好事做到底，没有把潋秋换成其他人。

　　“不知夫人想去城中何处？”

　　“出去转转就行，地点你定就可以。”

　　“前几日听府中的花匠说道，今年曲江边上的桃花开得分外妖娆，夫人，不如，就去那里如何？”潋秋微笑着和我说着。

　　“也行，你安排就好。”

　　“诺。不知夫人还有何事要吩咐？”

　　“潋秋，前几任夫人和少爷的婚事，也都是德先生撮合的吗？”

　　“有两位夫人是先生指了媒的。其他是老夫人给配的。”

　　“原来如此。”

　　出府对我来说和呆在府中一样，都有人看着。老想着躲避潋秋是不行的，必须打破自己对潋秋的恐惧感。唯有用出府一说缓解之前的尴尬，之后的情况才会顺畅一点儿。再者，我也没办法再给那白猴找血液。厨房的鸡鸭丢久了就会引起嫌疑，把它带出府去，让它自己找寻小动物吸食血液也不错。

　　“先生，君儿的事已经拖了三年。您上次说鬼障已经现身，可有法收服它。”

　　“老夫人，我感觉到，那东西已然成形，说明它不在寄宿在公子体内了。可是，又怕，那东西是用了公子的魂魄才聚了意识。所以，下个月十五，怎么也要把那鬼物逼出来！”

　　“不在体内，为何还要再逼出它？”

　　“怨本根，恨而生，不过都是空幻，唯有寄宿人体才能生长。那鬼障以虚幻之境行走外界，实体还在二公子体内。”

　　“可怜我儿子～……实在不能放过那贱人！”

　　“夫人，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那怨气真衍生成了妖物，不如交给鄙人，超度一番即可，不必打它灰飞烟灭。”

　　“再说吧，我现在只想我儿早日苏醒。”

　　天空一片湖蓝色，看久了觉得又似深蓝。月亮填完了月芽，成了下弦月，它就斜挂在天的一边，散开淡淡光晕。周边星星闪闪点点，不多。

　　竹枝修饰这片夜景，要不是屋檐挡住了视线，我感觉我也快随这景色去了天际。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望着天，如此安逸的日子，之前为何不好好珍惜？在穆府的日子，浑浑噩噩，担惊受怕。原以为凭自己的小聪明可以逃过一劫，却连事情真相还没弄清楚。

　　白猴君也陪同一旁，它蹲坐着，闭眼小睡。我发现我的血液比起其他动物的管用许多，吸食一次可以撑七八日之久，而我从厨房偷来的鸡鸭，它吸食之后，一日也耐不下来。

　　“小猴子，小猴子？我们这几天出去玩玩吧！听说京都的春天可热闹了！”我用右手做拳撑着脑袋，朝对面那位喊到，“喂！”

　　见它没理我的意思，又扔了一颗苹果过去。

　　“嗷～～”原来真的睡着了。果子真好砸到猴子脑袋上，它疼得叫了起来，用爪子揉揉受伤部位，恶狠狠地盯着我，随时要扑过来的样子。现在的我可是不怕它。知道它要吸食血液活命和怕柜子以后，我就捉弄了它好几次，却是没有反抗。

　　“乖，猴子就要爱吃水果才对。”我笑嘻嘻看着它。

　　它把苹果扔过一旁，瞪我两眼，一个跳跃就到了屋顶，看起月亮来。

　　“还是一只有情调的猴子啊！”

　　我又回了北厢。

　　满园的鬼竹亦然生机，不是被烧光了吗？我转身往屋子里走，必须问问德机子怎么回事。

　　等等，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表哥，一冬未见，这鬼竹越发绿了。”一个粉衣女子在走廊里对着一个蓝衣男子说话。

　　“我开始只是移栽来玩玩，想给院子换换模样，却没想到它长得如此茂盛。哈哈。”男子声音很是爽朗。

　　“这竹子原是生长哪里？”

　　“川地丰都，或者说鬼都。一年前我和几位好友去那里游玩，结识了一位隐士，他的住地有好多竹子，我就移栽了些回来。”

　　“怪不得叫鬼竹，呵呵。”女子婉约一笑，甚是优雅，“钦钦真是羡慕表哥，一身潇洒，无拘无束，能到好多地方游戏人生。可恨女儿身了。”

　　“钦钦不必如此，有机会我带你就近处玩玩。”

　　“表哥，此话可当真？！”

　　“穆君从不说假话。况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钦钦便是记下了，日后表哥可不许反悔。”

　　“绝对！”

　　女子低头笑盈盈，男子望着女子一脸温柔。

　　那女子就是钦钦？表哥？穆君？我怎么会看到他们？又是做梦？

　　我朝他们跑去，“钦钦夫人，穆君少爷，你们快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谈话中，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我准备抓住钦钦的手腕，握住得却是拳头。又拂手，竟然从他们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我呆在原地，天渐渐灰暗，不久又亮起来，还是北厢，院子里鬼竹又不见了，石板地，还有一幅石桌，一对少年在那里说着什么。

　　我往近走了几步。

　　“表哥，你可别动，我这儿画错你可就花了。”又是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不，少女，不过十二三的模样。

　　“钦钦，你可是快些，我都这样一个多时辰了。”男子不敢动作，僵硬地用嘴皮磨出了几字。

　　“就快好了，哈哈！！”女孩笑得很是开心。真是钦钦，和刚刚女子一个模样，音貌更稚嫩些而已。

　　“好。你快点，不然，我的胳膊就快废了。”

　　两个人在一起很是开心。

　　他们看不见我！我直接走到他们身边，先是看了看钦钦画得画，有点儿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拼命想了，想不起来。又看了一眼那男子，和冰窖的男子一个模样！！！年少的穆君！！！对，这画，是钦钦的画，就是穆君书房中的人物素像。年少的钦钦刚刚学画画，画得穆君不是特别相像。

　　“钦钦，快给我看看！”

　　“不，就不嘛。我刚学画画不多久，太丑了。等画好了再给哥哥看看。”

　　“君儿拜见姨夫。”

　　“什么？爹爹来了？”

　　粉衣少女一下惊住了，被少年抓了空挡，画到了他手中。

　　“果然好丑！”

　　“你骗我！”女孩一气背过身，哭泣起来。

　　“好妹妹，你莫哭，是哥哥错了，你画的真好。”

　　“哼！”

　　“莫再哭了，要是被娘知道了，哥哥就要被骂了。”男孩揪揪女孩的袖子，“钦钦不哭，哥哥明天带你出府吃冰糖葫芦如何？”

　　“冰糖葫芦？”

　　“恩，就是我上次给你带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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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又变了

　　“当年葫芦没吃成，第二天你人也不见了。”男子背手望窗外。

　　“世事无常，爹爹进言却遭贬官，不能……走得太匆忙，我在路上哭闹，还被母亲教训了呢！”

　　“穆家对不起你们，这几年，你们受委屈了。”

　　“穆齐两家本就是血交，何来委屈一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几年未见，我的钦钦妹妹可是越加漂亮了，……也更加，……安静了。”

　　“总该长大了不是。”

　　“当年的冰糖葫芦却是欠下了。”

　　“那改日表哥给钦钦赔了便可，呵呵。”女子笑得一脸灿烂，如春日的桃花好看。

　　…………

　　湖边

　　“穆君，我喜欢你。可是，你要娶清河公主了，呵呵。”女子坐在湖边，不住地喝着酒，就坛滚了一地。

　　“当年的冰糖葫芦，当年的带我游玩\'，还有……还有要和我在一起，你就不应该答应，呜～”对着湖面诉说着不甘和心痛，叫喊着，哭着，最终，醉在湖边，我想去搀扶她，无能为力，这只是幻境，触碰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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