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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刚刚登上帝位的离水端坐在龙椅上,繁杂冗长的早朝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只是一种折磨,他不想听,其实也听不懂,所以索性坐着假寐,反正无论什么事,都不必由他来决定,身后垂帘的太后自会处理一切。所以他正乐得自在,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昨夜没睡的觉给补回来。反正让他烦恼得一夜未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只恨自己为什么早没想到这一招。
“玄安神侯……”早朝即将结束时,太后发话。
“臣在。”
“皇上补登大宝,且年纪尚幼,侯爷作为皇上的师傅,可曾想过要如何培养他成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太后水忧隔着珠帘看着诸葛玄烽,从头到尾她的目光都不曾从他身上离开过,多年前的那份感情,并未随着她的入宫而隐没,反而比以前更加浓烈,时时刻刻纠结着她的心。
“这……”如此突然而又笼统的一问,诸葛玄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本宫倒是有个提议,只是怕委曲了侯爷。”
“太后请讲。”诸葛玄烽略低着头说
“侯爷是安国的顶梁柱,听闻侯爷每天都会批阅公文到深夜,皇上这边又经常要劳烦侯爷……我与皇上商量过,打算在宫中为侯爷安排一个住处,也好方便侯爷随时教导皇上,便于他早日接手国家大事。侯爷以为如何?”太后语调平缓,似是在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家庭索事。
朝堂下的所有文武大臣们听后却都愣了,历朝历代,没有哪一个大臣可以入住后宫的,虽然理由看上去很充分,但是……
底下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
“侯爷?”太后水忧看着诸葛玄烽。他会吃惊,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太后,这不合礼法,后宫是禁地,臣不能去。”诸葛玄烽冷静下来,果断地拒绝。
大臣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诸葛玄烽虽然功可盖国,深得先皇与太后的信任,但终究是臣子,竟敢公然在朝堂之后拒绝太后的要求……
“皇上,你听到了,你的师傅他不愿意,本宫也没办法,你看着跟他商量吧。”水忧对皇上说,眼睛却依然盯着诸葛玄烽。
离水其实只是假寐,在提到这件事时,他就已经醒了。
“先生要是实在不愿意住进宫中,那朕只好每天下了早朝,随先生回府了,朕也知道,先生每天要批阅的公文像山一样高……以后,朕会帮你的,要是遇到哪里不明白,朕也正好就近问你不是?先生觉得朕这个主意怎么样?”离水不紧不慢地说着,吃定了他一定会答应。
底下众臣又是炸开锅了一样开始议论,当然议论归议论,谁也没胆出来说句话。
诸葛玄烽抬头看着离水,看着他嘴角挂着的那抹邪魅的浅笑,终于明白了,他是在为昨晚的事跟他别扭。但是朝堂之上,太后与皇上发话,又岂可儿戏,明知道是离水在使性子,却也奈何不得,依离水的性子,若他不答应,他真的会天天跟着他回府的。这孩子别的不说,缠他的工夫练得可真是炉火纯青了。一国之君,岂能冒险天天往宫外跑!
拿眼神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诸葛玄烽没回话。
“其实也并不是要你到后宫中随便一处住下的,要是先生担心后宫的娘娘们会有什么不便,那这样好了,你直接搬到朕的寝宫来好了,朕那里没有女眷,先生也不必担心有人会说三道四,你离朕近些,也主便晚上你教朕批公文。”
洛无情一直在帝边看着,先前还以为是太后想找借口接近师父,没想到竟然是皇上的意思。他隐隐觉得事情好像很糟糕,皇上这是摆明了事在必得,不给师父任何拒绝的理由。
“当然,娘娘们的寝宫是不可以随便去的,相信依先生的秉性,也不会乱走的。侯爷府中若是有事,先生随时都可以回去,只是处理完了之后,要回宫来教导朕。”离水得意地看着他,这可是他拼了一夜不睡想出来的法子。
“先生?”离水在等他的答复。
“一切全由皇上安排。”诸葛玄烽说
“很好,母后,您觉得呢?”
“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本宫当然没什么意见了。”水忧看着眼前的孩子。看来,他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柔弱,甚至可以说颇有心计。诸葛玄烽能住进宫中,也是她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本来坚决不同意他住进皇帝的寝宫,想另觅一个单独的别宛给他居住,谁想还是让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
“那么,从位爱卿还有什么异议吗?”离水看身下面,虽然第一天上朝,心里难免忐忑,但是看到那一群唯唯喏喏的所谓大臣们之后,他竟一扫这前所有的恐惧与不愿,开心地享受起来。当然更主要的原因,他的目的达到了,坐在这里,他可以行使别人行使不了的权力,让某人拿他没办法。他喜欢看他无奈的表情,平时运筹惟握,傲气凌然的诸葛玄烽,也有他无奈的时候。
“没有没有……”朝中最具权威的三位掌权者都无异议,他们当然无异议,顶多私底下异议一下。
离水满意地点头,“那么,先生今晚就搬到宫里来吧,朕等不及要向先生学习批阅公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