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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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第三天，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把手伸到床头柜摸过手机，滑过接听键，闭着眼睛说：
“喂？”
“阿筝，我是楚楚。”
“嗯…Hi楚楚。”
“你能陪我去医院吗？”她听上去有点着急。
我从床上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两条杠。肚子好痛。”
我顿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我们在哪见？”
“一个小时后Z大附一可以吗？”
“可以，等下见。”
挂了电话，我马上掀开被子下床，快速洗漱好画了个淡妆，然后叫了嘀嘀打车前往医院。
刚进门，就看到了在挂号大厅坐着的楚楚，她手轻轻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着。
我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挂号了吗？”
“挂了。”
“那我陪你慢慢走上去在科室门口等叫号吧。”
我扶着她乘手扶梯到了二楼，妇科里大多是中年女性，我们两个姑娘，引来了很多目光。
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我低声问她，“肚子还痛吗？”
“痛。”
我沉默了一下，小心地开口：“不打算告诉孩子父亲吗？”
她叹了口气，冷笑了一声：“我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啊。”
她眼睛紧紧闭上，片刻后又缓缓睁开，眼里是无尽的悲伤。
随后轻轻开口，“同学聚会第二天早上，你不是在酒店走廊碰到我了吗？”
我点点头。
“我那是刚去买了避孕药。”怪不得那天她手上提了个袋子。
“你是多久之后吃的药？”
“中午就吃了，也就过了10几个小时。可能运气实在欠佳。”
“是你们去夜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对，我们后来订了个总统套房一起打扑克，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我觉得酒力不行，就进了其中一个房间休息。睡着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Jack先进了我房间，然后是Leo。”
我倒抽了一口气，“你当时有反抗吗？”
“我没有意识，喝太多了。”
“在你无意识不能反抗的情况下发生性关系，他们这是强*奸。你现在还怀了孩子，他们要负责的。”
“我昨晚就跟他们发消息了，Leo说Jack在他前面进来，孩子可能不是他的。Jack说可以帮我出堕胎费。”楚楚把手机聊天记录拿给我看。
“两个人渣。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了，我想了很久要谁陪我来医院，好像只有你最合适了。”
我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你想告他们，我也绝对支持你。”
这时候，诊室门口的报号铃响了，我们坐得太远没听清报的内容，我走上前去瞧了一眼，然后赶紧跟楚楚招招手：“到你了。”
我扶着楚楚的胳膊走进3号诊室，抬头瞄了一眼诊室外的牌子，上面写着：
王书华主任医师。
走进诊室后，王医生的年龄相貌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一般坐诊医生都是上了年纪的，而这个王医生很年轻，长得也清秀。
这么年轻就当上主任医师了，资质肯定也不差。
坐在椅子上穿白大褂的王医生抬头看了眼捂着肚子的楚楚，再看了看我，淡淡地问了句：“怀孕了？”
楚楚点点头，“是。”
“不想要？”大概是见多了意外怀孕的年轻姑娘，而且看着是我陪她来的，就猜出了半个究竟。
“不想。”楚楚很坚决。
“先坐下吧。什么时候发现的？”王医生把椅子转过来，面向我们。
“两天前。我发现例假这个月没来，而且肚子有轻微的疼痛，就买了个验孕棒测了一下。”
“是哪个位置疼？我看看。”说着，王医生用手按了按楚楚肚子的几个部位。
“啊！就这，好疼。”按到一个位置的时候，楚楚身体缩了一下，叫了起来。
女医生退回电脑边，边打字边说，“拿着这单子，先去1楼验个血，再上三楼照个B超。结果出来以后，拿着报告单和就诊卡直接来找我。”
我走上去把王医生签好名的体检单接过，扶着楚楚，两个人脸色沉重的走了出去。
验完血后，我陪楚楚进到了B超检查室。
房间里面很黑，电脑散发出的白光格外醒目。
由于涉及私密*部位，我扶楚楚上床后退到了门边，医生把帘子拉了起来。
短短几分钟，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只听医生突然传来一声：
“姑娘啊，你这是宫外孕。”
我站在帘子后面，整个人都僵住了，脑袋里“嗡嗡”声一片，眼睛酸酸的。
楚楚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句：“怪不得我吃避孕药没用。”
医生继续说：“你这个必须马上住院，尽快做手术。”
然后就见医生拉开帘子走了出来，去隔壁桌子打了个电话，说是要留一个妇科的床位给楚楚。
医生回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叮嘱了我一句，“你好好扶着她，慢慢走。”
我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报告单，挽着楚楚的手臂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的等候大厅，楚楚拉了一下我的手：“阿筝，我肚子太痛了，我们先坐一下好不好？”
“好，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
楚楚坐下后低头捂着肚子，眉头紧锁，额头上出了细细地汗。
我摸着她的肩，“还很痛吗？”
她点点头，颤抖地说：“太痛了，你能帮我拿着报告单下去二楼找王医生吗？”
“好，你把就诊卡给我。决定今天住院吗？”
楚楚看了眼我手上拿着的报告单，冷笑了一声，“宫外孕，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在这等我，我帮你申请住院，马上回来。”
我快步下楼，找到了王医生的诊室。待她的病人离开后，我走了进去。
“医生，这是我朋友的报告单。”我把血检和B超的结果单都递给她。
她看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宫外孕啊。你朋友现在情况很危险，你看看这，肚子里全是血。今天必须住院。”
“好，她等下会去办住院手续。”我发现我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
“带着这个单子下去办入院手续和缴费吧，我明天给她安排手术。”
我抓着手中的一大堆单子，从诊室走出来，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流了眼泪。
脑袋里一直循环着“宫外孕”“全是血”“手术”“危险”……
楚楚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以这么被糟蹋。
我伤心，真的好伤心。
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我要努力振作起来，楚楚比我还难过，我要尽快去找她。
一抬头，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个子很高，一个人站在妇科门口，定定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泪珠散去后才看清，竟然是宋庭初。
我走过去，问他：“你在这站了多久了？”
“看到你从诊室走出来开始。”他眉头皱了皱，“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情太低落，跟他摆了摆手，“晚点跟你说，先走了。”
我绕过他，快速走上三楼。
我远远看着楚楚，她一个人坐在靠墙的长椅上，眼神空洞，整个人好像丢了魂。
在我印象里，楚楚是个幽默开朗，热情可爱的姑娘，我们每个人都能和她交谈得很愉快很轻松。
每次别人难过时，她都是站出来讲笑话的那个。
高中的时候，她染了一头棕黄色的头发，戴着大直径的混血美瞳，穿着荧光粉的耐克高帮鞋，是我们年级最酷的人。
大学楚楚去瑞士读了酒店管理，现在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实习，还有一家自己运营的服装店。
她曾经一手跨过我的肩膀，豪迈地说：“等我以后开了酒店，阿筝你随便住！我服装店里的衣服，你看中哪件，我送给你！”
她曾经这么美好，这么乐观开朗。
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脆弱无助的她，仿佛一碰就碎。
我慢慢走近，在她旁边坐下。
她抬头看了我一样，伸手拿过我手中的单子。
片刻后，她说：“事已至此，只能打电话告诉我妈了。”
叹了口气，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我们坐得很近，我能隐约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她把我的手抓得很紧。
“嘟。”一声。
“嘟。”两声。
“喂，小楚！”
一听见妈妈的声音，楚楚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我知道，这委屈，她忍了很久。
她颤抖地开口：“妈妈…妈妈，我出事了。”然后是戳心的哭腔。
“小楚别急啊，跟妈妈说出什么事了？”
楚楚一边哭一边说：“呜呜呜…妈妈，我怀孕了。宫外孕。我被人强*奸了。”
短短几句话，要用多少勇气才能说出口，又是多么让人心碎。
这样的场景，太难过了，我受不了。
尤其是那一声：“妈妈”。
后面的对话我没听见，我浑身颤抖着，泪水一滴一滴地打在我的手臂上。
楚楚挂了电话后跟我说，她妈妈现在开车赶过来，应该很快就到。
她抱着我，小声地哭着。
我也抱着她，陪她一起哭。
“叶子筝。”
突然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睁开眼抬头看过去，宋庭初已经换下了白大褂，在几米外看着我。
还没等我开口，只见他朝我招了招手，平静地说道：“你过来一下。”
我松开楚楚的手臂，说了声“我很快回来”，然后抹了抹眼泪，朝他走了过去。
刚走近，宋庭初就上前一把拉过我的手，把我整个人扯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环过我的背，把我抱得紧紧的。
他的手掌轻轻抚过我的头，声音是我从来没听过的温柔：
“不要怕，手术我会陪着你的。”
我听后愣住了，从他怀里挣脱开，“嗯？什…什么？”
他深邃的眼眸对上我的眼，手摸着我脖子后的脊梁骨，认真地说：
“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以后我不准任何人伤害你。”
我朝他眨了眨眼，“你好像搞错了，怀孕的不是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怀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