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莫及，落花时》喜言

13、第 13 章

　　路阳晚自习来的时候，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位子表示很满意，大爷一样的坐下，“小胖子，有没有想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这一天就等这点撩拨。
　　江生抬头看他，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但是盖不住他那嘚瑟的表情，“想了，非常想。”
　　大概有一秒的空白，路阳才有所动作，噼里啪啦的起身桌子差点被带倒，站了一会想想不对，又坐下，心里打鼓的厉害。熊孩子，路阳想。
　　也许这就是两个人虐缘的开始，当一方的心有所偏差的时候，以前再觉得顺理成章的事，都会觉得心里有鬼。路阳的鬼，大概就是那时候种下的。
　　那一个晚自习，路阳都不太得劲，他知道那可能是江生反击他的手段，但这心，就是不那么听话，跳的杂乱无章。
　　江生看路阳在座位上翻来覆去，桌子上是上午留的物理卷子，她已经做完，觉得不至于难得让路阳在一边自暴自弃，粗略扫了一下，选择题错了大半，江生拿出一沓演算纸，快用完了，就在地下的箱子里翻了翻，拿出一摞讲过卷子，裁成四份理好，用夹子夹住，这是多年高三总结出的经验，江生觉得甚是方便。
　　一切准备就绪，江生用笔敲了敲路阳桌子，此时路阳正趴在桌子上，双手颓废的捶在身体两侧，脑瓜顶对着她，听到声响，只有头转了一圈，看向江生。
　　“起来，我给你讲一讲。”江生压着嗓子，把摊在桌子上的路阳拉起来。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曹喜云来找江生回寝室，江生示意自己要晚一点，还有一点没讲完，曹喜云眼光贼兮兮的走了。江生气，大姐一副我都知道你们好好相处珍惜时间的表情欠揍的很，但路阳在，实在不好意思发作，深呼几口气，继续讲。
　　高三上学期已经过半，班级的气氛很严肃，平时几个比较吵闹的学生也安静下来，本来住校的学生在开学初就已经搬出去，在附近的小区租个房子，有家长过来陪读，比如李靖嵩，就不用受自习之苦。下午的课程结束，就可以回家了。她寝室也搬出去了两个。江生爸妈也考虑过陪读，但工厂实在走不开，想让江生奶奶过来，但一想到奶奶平时的作风，还是住校吧。路阳住校的原因和江生差不多，父母太忙，而且成绩也一直在进步，就没太关心。学校为了方便学生自习，教室10点关闭，宿舍里也有自习室。平时江生都是在宿舍的自习室里学到11点睡觉，雷打不动。
　　江生本来是想讲完物理卷子就回去，但路阳又拿出来一张数学卷子，此刻正在给他讲英语的江生有点玄幻，直到学校大爷来催，两个人才收拾东西往回走。路阳单肩挎着书包，走路一晃一晃，高高的个子在走廊里拉了老长的影子，怪不得路阳陈池这样的男生比较受欢迎，起码，看起来是挺赏心悦目的。
　　阴差阳错的一个晚自习，莫名其妙的延续下来。
　　大姐过来和江生吐槽。
　　“你说李靖嵩是不是输在了起跑线上，你这么每天和路阳自习到10点然后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多气人。”
　　“滚蛋，我和路阳认识多长时间了。”江生反驳。
　　“那你们就是日久生情呗。”大姐一脸笃定。
　　“你这脑子里都是水吧，你快晃晃，有没有听见声音。”江生假模假样的推了推大姐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不知道秀秀现在怎么样了。”
　　“秀秀啊，仍旧沉迷陈池，上次遇见她，还陈池长陈池短的，已经把江安当情敌了。”
　　“江安？我姐和陈池革命情谊好不好！”
　　曹喜云仿佛看傻子一样看江生，“就你信。你年轻你年轻。”
　　江生云里雾里，江安说的呀，怎么就不信呢。“而且陈池好在哪里，我才不想让我姐姐和他在一起呢。”
　　“现在吧，就流行这种放荡不羁的浪子。”曹喜云一脸兴奋，“你看陈池往那一站，”说着用手比划着，“是不是就感觉特别有故事。游戏人间的贵公子。”
　　“是挺贵的。”江生如是答，而且陈池家里有钱这也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
　　曹喜云语塞，“江生你脑子是不是都是数理化啊，有点凡人的感官好不好。”说着一脸坏笑，“你是不是看路阳的时候才是正常人啊......”
　　“嗯，我看你的时候只能看见煎饼果子。”
　　“......”
　　气的曹喜云抱住一顿蹂躏。“路阳李靖嵩，小江生你艳福不浅啊。”
　　“你小点声。”江生好不容易从大姐的魔爪下挣扎出来，有点心虚，四周看了看，“要死啊你，我好不容易消停点。”
　　路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江生满脸通红，曹喜云嘿嘿嘿的坏笑，就知道指定在闹她。大步走向桌位，扬着下巴说，“起开。”
　　本来曹喜云看见路阳回来是要走的，看见他这一脸傲娇欠揍样儿，嘴有点痒，“路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像动物世界里，雄狮宣示主权啊。”说着半抬起的屁股也不动了，又坐回去，掏出手机，“江生，你看我前几天给你和李靖嵩照的照片，好看不，多般配，哪天我给你洗出来挂床上。”说完就跑，没给江生一点动手的余地。
　　路阳面色不善，大姐那手机屏幕歪的呀，就差怼他眼里了，不知道是哪次他不在，那烦人的小子又找江生“探讨”题型来了。“你就不能不理他。”
　　“我没，，”江生蚊子大的声音辩解，自己都觉得心虚。
　　“江生，我们要严防死守早恋关口，你是怎么教育江安来着。”路阳苦口婆心，自己这还没整明白就胡乱的给江生上课。
　　“我不喜欢他。”江生的脸红的不行。
　　偏偏路阳滔滔不绝没听清，就恍惚听个“喜欢...”，“你说啥？”
　　江生是再说不出口了，转头不理他，拿着水瓶给脸降温，奈何路阳不依不饶，“江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江生不理他，拿出这节课要讲的卷子，开始过题，路阳心里好奇的不行，看她不理自己就在旁边捣乱，一会扯扯卷子，一会儿碰掉个东西，行为幼稚至极。
　　老师瞪了他好几眼，丝毫不为所动，江生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抓过笔袋翻出便利贴，端端正正写了“我不喜欢他”5个大字，扔给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