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突发惨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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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姣好的女人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汩汩流血的腹部，呼吸急促，两眼混沌，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她没想到，明明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他真的毫不留情地捅了自己一刀。
他怎么下得去手？
眼睛最后一次看向那人，却因为失血过多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他……竟敢真的杀了自己！
早晨七点，肖扬是被穆齐叫起来的。
“头儿！头儿！醒醒快醒醒，城西那边出事了！”
肖扬闭着眼睛感到一双手使劲摇晃自己，让他不得不从睡眠状态中清醒过来，心中暗骂这小子，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打人，凌晨五点才从审讯室审完上个案子的嫌疑人出来，好容易逮到时间可以在值班室的床上小憩一会儿，结果还被眼前这个混小子给搅了！肖扬勉强压抑住自己的起床气，拿手上下撸了把脸，利索穿上鞋就拉着穆齐往外走，嘴中不停：
“出的什么事？几点发生的？在城西什么地方？组里的其他人都到齐了吗？……上车给你五分钟时间案子的基本情况你了解多少说多少。”
穆齐被肖扬拉着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被初秋早上的冷风糊得一个问题都没听见。
肖扬扭头双眼血红瞪着搅人情梦还不自知的穆齐，伸手一个爆栗，冷着脸把车钥匙扔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开车。”
穆齐赶紧接住钥匙，捂着头“哦”了一声上车，心里想着头儿老是这样一副死人脸，看着就不吉利，怪不得案子老是这么多：“又不是我干的，打我干啥？”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好好开车！”
“是！”
10月9日上午8：00，“世纪·印象”小区。
来的路上穆齐已经简单说了案子的情况，死者是一名叫做谢依娜的女性，住在“世纪·印象”三号楼二单元8楼802室，10月9日清晨被自己的邻居也就是报案人孙成发现死在自家的客厅里。
“从电话里听起来报案人受到的刺激挺大的，有很多地方都说不清楚，组里其他人就先赶过去了，让我留下来叫你，所以我也不了解太多具体情况。”穆齐边开车边说。
肖扬当时正在副驾驶上啃面包补充体力，没有搭话，没有看到现场之前，他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证词。
肖扬二人将车子停在了城西的高档住宅小区——“世纪·印象”里。这个小区的环境非常好，人工建成的河流亭台颇有几分优雅闲静的意思，但是肖扬穆齐却完全没心情欣赏——才刚破了一个案子，气还没喘匀转身又来一个，连轴转的工作状态使他们身心俱疲，哪里还管的上周边的风景。肖扬沉着脸看看周边各种景观，问身边的穆齐：“这个小区的几个大门都有监控的吧？”
穆齐点头：“有的，这个小区的监控做得挺好的，没什么监控死角。”
肖扬不再停留，嗯了一声就往三号楼那边走去，那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线外都是凑热闹的围观群众。
二人穿上鉴识人员递过来的鞋套，戴好手套，进入了现场。
这是一间普通的单人公寓，墙壁和瓷砖装修的时候都选择了米白色，本是给予人温暖的颜色，现在却因为客厅正中一大片暗红显得诡异妖冶，在这片干涸的血迹之上，还零散掉了几支白色月季，穆齐倒吸一口凉气，胳膊上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尸体早已被运走安排尸检，现场只有鉴识人员来回勘察走动。
法医潘伟铭见到他们两个，停下手中的事情走了过来。
“头儿，你们来了。”
肖扬简单扫了现场一眼，对潘伟铭说：“现场情况怎么样？”
潘伟铭领着他们两个走到画有死者轮廓的地方，指着地上大片的血迹说：“死者名叫谢依娜，是这间公寓的主人，女性，28岁，是普德杂志社的编辑，主要负责《小说人间》杂志的编辑工作——”
“《小说人间》？”肖扬本来低头盯着血迹看，听到熟悉的词汇本能抬头重复了一句。
“嗯，就是《小说人间》，登载林泽小说的那个杂志。”
“嗯，没事你继续。”
旁边的穆齐没明白，忍不住插嘴：“那个林泽是谁啊？”
潘伟铭耐心解释：“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个林泽是头儿当年警校的朋友。”
肖扬皱皱眉头：“别理他，继续。”
潘伟铭看着穆齐缩着脖子不敢出声，暗想小穆去叫头儿的时候八成被头儿的起床气迁怒到现在还没过去，暗暗想笑又憋住了：“推断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的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更准确的死亡时间要等尸检结果出来；死者腹部中刀，伤口是掉在死者脚边的那把水果刀造成的，刀柄上提取到了一枚新鲜的左手掌纹，应该是凶手留下的，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是左撇子；全身只有这一处致命伤，身上没有挣扎搏斗和被性侵害的痕迹，屋内没有被人翻动的迹象，财物也没有少，初步排除了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
“嗯好，现场照片给我看一下。”
潘伟铭递过去几张照片，穆齐凑过去跟肖扬一起看。
这几张照片上的死者谢伊娜穿着纯白的职业西装套裙，衣着很整齐，脚上穿着拖鞋；尸体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浑浊，整张脸凝固出一个扭曲的表情，妆容并没有卸，肖扬猜测也许是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袭击；一把水果刀掉在死者脚边，上面沾着血，应该是凶器；引起肖扬注意的是，在尸体周围，还掉落有一束白色月季花，似乎被人踩过，而且被血浸染，已经没有了美感。穆齐没想那么多，直接开口问：
“潘哥，死者很喜欢月季吗？”
“看不出。客厅里确实有插花瓶，但是没有花，而公寓阳台上就只有几盆芦苇。”潘伟铭指指旁边的阳台。
沉默的肖扬突然出声：“凶手应该是死者熟识的人。”
潘伟铭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束花看样子是昨天买的，那么就应该是昨天和死者见过面的人或者送的或者死者为了招待客人买的，而且你们仔细看死者的面部表情，十分狰狞，小穆说说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穆齐跟着他们跑现场还没多久，潘伟铭这个“老人”总是寻找各种机会磨练他，肖扬看着老母鸡一样的潘大法医，很给面子地没吭声。
穆齐盯了一会儿照片开始点头：“我懂了，死者这个表情给人感觉像是看到了无法相信的事情。所以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之后，凶手应该是昨天和死者见过面的熟人，并且死者没想到那人会杀她。”
肖扬点点头，表示同意，向着穆齐交代：“去门卫那里调监控，查查从昨晚九点到十二点有什么死者认识的人进了小区，注意手上有没有花束。”
“好！我现在就去！”穆齐快步离开。
肖扬将视线转向潘伟铭：“死者的手机里都查到了什么？”
潘伟铭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死者每天都会在手机里制定第二天的行程，由此现在查到了昨天和死者单独见过面的有死者的表妹赵梦琳、男朋友沈毅、部门主任袁爱，还有……”潘伟铭突然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
肖扬奇怪他的反应，追问：“还有谁？”
“还有《小说人间》的签约作者林泽。”
肖扬突然沉默。
林泽是他当年在警校的同学，用一句很俗的话说就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当时的林泽和肖扬少年义气，两个人都一心想要成为人民警察，建立了十分真挚的友谊。但后来林泽却突然放弃了成为警察的梦想，从警校退学，选择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肖扬一直都记得林泽当时退学时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估计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和案子打交道了。
肖扬也一度这么认为。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林泽确实和案子联系在了一起，只不过是以嫌疑人的身份。
潘伟铭看着自己的头儿，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他比肖扬小一届，对于当年的事情略有耳闻，林泽退学之后，肖扬一度在和别人的谈话中斥责林泽是“叛徒”，两个人足足有6年没有联系过，虽然他们在两年前的同学会上被其他老朋友忽悠交换了联系方式，但也一直没有修复关系。对于肖扬来说，林泽这个人已经变成了当年的黑历史，只要别人一提起来，就会让他想起来当年自己对于别人梦想的看重和坚持是多么一厢情愿。
肖扬默默鄙视自己直到现在还能轻而易举地被对方的名字所影响，毕竟一直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的始终只有自己一个，那个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过去。强迫自己从冥想的状态脱离出来，肖扬抬头吩咐潘伟铭：“小潘，那你一会儿就派人去通知这几个人来局里做笔录，林泽我一会儿自己过去找他。”
“好的，我知道了。”潘伟铭有些意外，但没问为什么。
“对了，现场还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潘伟铭点头，指向卧室的角落，肖扬顺着方向看到了一只大号行李箱。
“这是什么？”
潘伟铭走过去，边走边说：“我们在整理死者的物品时发现了飞往美国的双程机票，大概在美国呆十天，是10月9号也就是今天早晨7点30分的飞机，而从手机里的日程表来看是她要出差，所以收拾了行李，”说着潘伟铭用手提了一下箱子，“挺沉的，但目前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箱子检查。”
肖扬点点头：“现在打开吧。”
潘伟铭“嗯”了一声，蹲下身放倒箱子。
箱子被打开，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换洗的衣物、洗漱用品，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潘伟铭仔细检查箱子的内外，突然目光停住不动，盯了一会儿叫到：“头儿！你快来看拉链这个地方！”
肖扬凑上前细看，发现箱子侧面略高的拉链齿闭合的地方沾有一串暗黑红色的痕迹，而且在拉链环状的地方也有擦拭状的血迹。死者在客厅里一刀致命，血根本不可能沾到放在卧室的行李箱；就算假设行凶时沾到，血迹也不会是这种形状，这种擦拭状血迹明显是有人用沾血的手拉过拉链之后又擦掉所造成的。两个人想到这里都沉默了，这个线索有点奇怪啊。
肖扬站起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把这个疑点记下来，然后让鉴识科的过来看看。”
潘伟铭默默在笔记本上记下，也站直身。
肖扬环顾卧室，又仔细看了一会儿手中的照片，突然开口：
“花上有被人踩过的痕迹，这个痕迹能提取下来么？”
潘伟铭凑过去看了看，回答：“没办法提取下来完整的脚印，只能提取下来部分。”
“那样也行，交给鉴识科。”
“好。”
潘伟铭在笔记本上默默记录，整间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让肖扬莫名觉得十分压抑和沉闷，肖扬有些受不了地开口：“让其他人留在现场继续勘察，你和我去见见报案人。”
潘伟铭应声引着肖扬往外走，一边摘手套一边说：“报案人叫孙成，是死者的邻居，和死者在同一家杂志社工作，也是做编辑的。今天早晨他去敲死者的门发现没人应，所以拿备用钥匙开了门，却没想到发现了尸体。看他的样子似乎受到的刺激挺大的，不停地在说‘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明明昨天还和我说好了有空去喝酒的’之类的话，看起来，孙成应该和死者是不错的朋友。”
“嗯，孙成是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今天早上去敲死者的门的？”
“这件事情他说是死者告诉他今天7点半有飞机，让他帮忙打电话叫自己起来，他说死者这两天比较累怕自己起不来，想多一层保险。所以他今天早晨6点开始打电话，但是没人接，一开始他以为是死者没听见或者在路上没工夫接电话没怎么在意；直到六点半他又打了两次，还是没有人接，他觉得可能死者还没起床没听到，所以就去敲门，但是仍然没人应，这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就拿了备用钥匙开门，没想到一开门却看见了谢伊娜的尸体。”
“他怎么能拿到死者公寓的钥匙？”肖扬皱眉问道。
“他说他和死者关系很好，类似于姐弟的那种，所以双方都有对方家里的钥匙。”
“孙成居然和死者关系这么好。”肖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两个人又不是情侣，只是同事和邻居，而且死者是有男朋友的，结果孙成居然有死者的家里钥匙，但是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而且当时孙成的情绪不稳定，所以我们没有开口问。”
“嗯，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派人先去调查昨天和死者见过面的人，务必把死者昨天的行动轨迹拼接出来，还有，提取他们的左手掌纹，和现场发现凶器上的掌纹一一比对，哦对了，还有脚印。”
“好。”
“你带我去看看报案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
“好的，在这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突发惨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