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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曾杀过人 ...

  •   “姓名。”

      一束强烈的白光照射过来,房间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叶文雨。”

      “为什么要杀人?”

      叶文雨打了个哆嗦,看起来乖巧的少年实在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咬着牙,一双空洞的双眼盲目地定格在警察冷峻的下巴上。

      “他,他活该。”

      ……

      我叫叶文雨,今年初一。他们都说我是好学生。我想他们是对的,不信你可以看我家墙上满满当当的三好学生奖状。

      我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母亲,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

      “你个女表子!”

      如约而至的骂声打断了叶文雨的写作,他身体的血液在不断地上涨。不过还没有到临界点,又迅速地平静了下来。

      他早就应该习惯了的。

      那个人每次回来都是这样。

      门外,一个中年男人正抓着一个女人的长发,不停地撞击着墙面。

      在他们的脚边,是一地或倒或立的啤酒易拉罐。

      “一天到晚哭丧着一张脸,你怎么就这么晦气!”男人一张脸上写满了戾气,直到女人虚弱地重复着“我错了”,直到墙面上出现新的血迹之后,他才大慈大悲地停了手。

      “老子今天又输钱了,都怪你这没用的婆娘惹了我一身晦气!老子娶了你,就没赢过钱!”

      他又是一大嘴巴子抽在女人的脸上,对方红肿的脸,求饶的表情,绝望的双眼,嘴角露出的被染红的牙齿,都让他感到痛快。

      那是一种来自于霸权的快感。

      “哑巴了?”

      男人一皱眉头,女人吓得就摔倒在地。“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我了,求求你。”

      咯噔,叶文雨不小心捏碎了笔。

      他告诫自己,这是大人的事情,这是家里的常态,这是母亲的选择。

      “孩子,”只有他俩的时候,母亲才能露出向日葵一般的笑容:“你要好好读书,要远走高飞,要做一个好人。”

      懦弱的人招惹上善良的品性,无疑亲自送自己上了断头台。

      “你为什么不报警啊!”叶文雨不懂,他不懂母亲为什么要忍耐。

      ……

      “活该?”警察皱起眉头,他其实是倾向于叶文雨失手杀死自己父亲的。毕竟这孩子品学兼优,不论老师,同学还是邻居都认为他是个乖孩子。

      “是啊,”叶文雨有种快意的舒爽,这种暂时挣脱枷锁的感觉让他如鱼得水,他快要憋死了。“他天天打我妈,下班打,喝醉了暴打,输钱了往死里打。他还故意让我看着,他就是罪有应得!”

      ……

      “那龟儿子去哪里了!”男人终于厌倦了蹂躏女人,不过是一具不会反抗的□□。

      “别,他,他在学习!”女人赶紧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学习,学习,怎么没见他学成个比尔盖茨!老子的娃儿,就得学老子,和老子一样有男子汉气概!一天到晚躲书房里做什么!”

      叶文雨率先推开门,阴沉着脸走了出来。男人身上浓郁的酒臭味让他作呕。

      “呵呵,不愧是我儿子,和我有心灵感应。老子今天教你什么叫做一家之主,以后你找了媳妇儿,也得这么做。女人嘛,就是调——教之后才乖!”

      皮带抽在女人的脸上,背上,大腿上,叶文雨的心口在淌血。

      男人喜欢被人围观自己的暴行,那样让他有种主宰一切的错觉。

      他也希望叶文雨和他一起施暴。

      传承下去。

      “你,你为什么不报警?”警察换了个坐姿,身子下意识往前倾。

      “我妈不让我报警,她说这是家事。她怕我说出去,会让别人低看我。”

      叶文雨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也潜移默化地被男人影响了。或者,暴力早就刻在了他的基因里。

      要不然,拿起刀,砍向男人的时候,他为何如释重负。

      “你也挺可怜的,”警察无奈地摇头:“幸好你未满14岁。”

      ……

      男人累了,女人满脸是血,倒在了地上。这不是最痛的一次,男人还用过酒瓶砸她的头,玻璃渣子渗进肉里。

      可是叶文雨的围观,让女人难受。

      “你妈真没用,不禁打,就是个废物!”他用脚狠狠地踩着女人的脸。

      “你才是。”叶文雨说。他开始跑,跑进了厨房。

      “你tm说什么!你敢说你老子!”

      “我说,你是个烂人。我说,你该死。”

      叶文雨承认自己有用刀的天赋,第一次用菜刀,就用在了杀人上。

      ……

      他被教育了一顿之后无罪释放了。

      母亲解放了,开了个小卖铺过日子。

      同学老师都知道了原委,对他和往日一样。

      他们说:“你没错,就是方法不对。”

      他们说:“你真牛逼,你是个英雄!”

      他又继续戴着品学兼优的笑脸,扮演着好学生。

      他像是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坑。

      有时候叶文雨走在人群中,会突发奇想,要是自己大喊一句,我是杀人犯,会发生什么呢?

      “我真是个疯子。”他多少次会梦见那个夜晚,父亲呆滞渐渐变色的脸,母亲惊恐逐渐绝望的眼。还有他手上源源不断滚烫的血。

      直到世界末日,直到熟悉的人都死去,直到叶文雨得到了他的天赋。

      主神说,这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天赋,他运气真好。

      天赋:我欲成魔。

      等级:n级(可升级)。

      效果:我一直坚信人心本恶,挖掘你内心的恶意,让他们成为你的战斗力。使用天赋,你会得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持续时间根据你的身体状况动态变化。每次使用,增加一点魔性。(魔性:效果未知。)

      备注:使用天赋杀人可提升天赋等级。

      不知道是他从梦魇副本看到母亲在家里抱着他爹的遗像自杀,还是从他得到天赋开始,叶文雨就开始慢慢撕下了他披了二十多年的皮。

      他好羡慕楚子韩,肆意地活着。

      叶文雨第一次使用天赋竟然是为了救一个陌生人,他觉得很讽刺。

      天赋生效那一刻,他似乎成了另一个人。

      厌世,冷漠,刻薄。这一切他避而远之的特征,都汇聚在了一起。

      “喂,你醒醒。”

      叶文雨睁开了眼睛,他竟然是做了场梦,梦到了他不堪的过去。

      或许是梦太难过,楚子韩那张脸都没那么惹人厌了。

      “快点,副本要关闭了,别人都走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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