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莫特

16、温室

　　第十六章温室

　　对凌伊来说被侵/犯这事伤害没有想像中大，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只不过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他把每一个人的面孔深刻的记在心裡，等到有一天他离开迪兰后，他绝对让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且在迪兰，被这样玩的事每天可能不只一桩，他摸摸鼻子也就当被狗咬罢了。

　　倒是韩兴宇嚷嚷要让这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凌伊就不知他哪来的手段。
　　蓝少星知道后非常生气，或许是凌伊是控制他哥的把柄，稍有个万一，池鱼之殃，他恐怕还没毕业前会被蓝少呈做掉。
　　至于回寝室后凌伊遇到罗兰，心态全变了。从前，他能多迴避罗兰就多迴避，免得忆起伤心事。这回，算是对罗兰完全心冷了，虽不到见宋余般的鄙视，但是种，痛心疾首的淼茫感。
　　罗兰也是，先前是把凌伊当空气，这回眼神裡却夹杂懊悔感。凌伊煳涂了，叫人做这档事的是他，羞辱他的也是罗兰，何必摆出虚情假意的脸孔。
　　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凌伊上他的学，安好过完这三年，至于被人上这件事，在他还没站稳地位时姑且先抛在后头。

　　考完期中后，这天陆秋邀请凌伊去温室看看，放鬆心情。
　　凌伊是很兴奋的，他很早就想去教学区中间的温室晃晃，无奈那裡只准许A、B班的同学带人进入，没什麽势力的凌伊只能看温室外观乾瞪眼。
　　这回陆秋领着他进去，守门的看了他两眼，确认身分后，便放行了。
　　凌伊挽着陆秋的手紧紧黏在他的右手边，陆秋很是开心凌伊这麽依赖他的，摸着他的头兴奋问：“你若想来这裡，该早点告诉我的。”
　　凌伊眨眨眼道：“我怎麽知道你会不会带我进去……”
　　凌伊在轮上的悲剧发生之后，跟陆秋走得特别近。除了他很喜欢陆秋外，跟在陆秋身边能保障自身安全，即使是余辰也要对他敬畏三分。
　　他以为那是“爱”的感觉时，他又很不确定这份感觉究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陆秋宠他，只因他神似他弟弟‘陆冬’，‘宠’跟‘爱’是截然不同的，要不然蓝少呈的狗屁虐待也能称为爱。
　　凌伊待陆秋总小心翼翼的，他不想这麽快失去这份好像是恋爱的感觉。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不敢太求助陆秋，他怕陆秋会觉得他烦，赶他走。
　　或者，又回去找夜琉。
　　凌伊跟陆秋的相处就像是哥哥照顾弟弟一样。想了想，凌伊唯一询问过陆秋的貌似只有能不能去夜琉的房间。温室这事，要不是陆秋一时兴起带他来，他恐怕得把这份好奇感闷在心裡。
　　迪兰的温室里面分成六大园区。种最多的是番茄园和蔬菜园，有些拿去给迪兰的食堂，另一些会拿去市场上贩售增加些收入。
　　还有花园和果园，这些在入口右处从一道由青草做成的拱门进入。
　　陆秋说这裡的每个果实或花朵都可任意摘取，因此才限制只有A、B班同学能带人进入。这裡最吸引人的地方大概是花园那，一年四季，开满了奼紫嫣红的花朵，有閒情逸致的金徽，会带情人来这赏花。
　　陆秋一进来便带着凌伊直奔花园，带他优游在整片花海中。

　　“你看，这朵跟你很相似。”
　　陆秋跟凌伊坐在花圃中，陆秋摘了一朵绿白色的洋桔梗，交到凌伊手中。
　　凌伊把玩着这洋桔梗，笑着问：“为什麽？”
　　“绿色洋桔梗代表着坚强、自信，独具魅力的女人。”陆秋又摘了一朵花，然后一片片摘的花瓣，抓住凌伊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上。“如果对方送洋桔梗的话，代表是不变的爱。”
　　“肉麻，”凌伊微烫的脸颊红潮未退，娇嗔道：“还有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只是这花跟你的眼睛颜色一样，很美。”陆秋专注着盯着凌伊墨绿无暇的眼，盯得凌伊像全身被看透，好不自在。
　　凌伊这双墨绿的眼不同于中国人的黑瞳，因为过于特别，总让一些人着迷不已。包括蓝少呈，老是开他玩笑，要他把双眼挖出来，好来收藏。
　　凌伊实在不知是他爸还是他妈有西方基因，反正他有记忆以来，他爸妈早不在人世，连张照片也没留下。
　　陆秋撑着头看着这片五颜六色的花海，自顾自道：“我很喜欢绿色洋桔梗那份冷豔，以前我一个人游荡在这片花海中时，唯独他让我一见倾心。他没有玫瑰的妖豔、马蹄莲的高贵，唯有的是那独具一格的自信。”
　　“桔梗是坚强的化身，就算已开的花朵慢慢凋谢，但桔梗中的花苞仍等带着新生命，将生命延续。将那份美、那份爱继续坚定下去，直到最后。”陆秋阖眼，鼻息间都是花香。
　　凌伊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忍不住倾身吻了他。他轻触了陆秋的嘴角，冰冷的，跟他的个性一样，有时冷酷，让人难以捉摸。
　　“凌伊，”陆秋突然睁眼，凌伊想往后退缩，却被他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抱裡。他在凌伊耳边低语：“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告白，这句话凌伊听蓝少呈讲过很多次。
　　第一次的小鹿乱撞在后来忘记犯什麽错，被鞭子胡乱鞭打一翻后烟消云散。
　　第二次的脸红心跳在蓝少呈把他丢进地牢后万念俱灰。
　　第三次的我喜欢你就像是‘早安’‘晚安’一样，一点价值也没有。
　　陆秋这句话却深深直达凌伊内心深处最柔软那块，血液奔腾，短短一句便让他呼吸急促，眼眶溢着泪水，感动不已。
　　到头来，他还是奢求最纯粹的爱情的。蓝少呈给不了的，陆秋可以。
　　凌伊用更热烈的吻回应陆秋这句话。并咬着他的耳朵轻声：“我爱你。”
　　他没想过爱与喜欢价值的差别。然而现在，他真是把整颗心都投入到陆秋为他编织的，所谓被爱的织网裡。
　　陆秋给他的花瓣他一直握在手中不愿放开，连他们离开花园后前往果园时，凌伊依然紧握在手，他想让这热度，伴随着这象徵忠贞爱情的花朵，永远留存。
　　穿梭在这片果园时凌伊仍对刚刚陆秋的告白兴奋不已，他踏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调，跟着陆秋，心裡喜孜孜的。
　　从前因为蓝少呈间接影响到心情的自己，真是傻到无可救药。

　　忽然，陆秋别过身遮住凌伊的双眼。
　　突然剥夺了视觉，凌伊吓得手一挥，手中的花瓣散落在地上，他懊恼的问：“怎麽了？”
　　“凌伊……别看。”陆秋的声音紧张兮兮的，凌伊从没看过这麽紧张的陆秋。还想着是A班的陆秋，有什麽好害怕的。
　　他豁然一笑，拉下陆秋的手道：“什麽东西呀，我……”陆秋的力气比他想得还大！凌伊怎麽拉扯，陆秋的掌心依然牢牢贴着凌伊的双眼。
　　“我们回头。”陆秋另手揽住凌伊的腰，逼迫他转身望前走。
　　“陆秋，你不跟我说，我很好奇。”凌伊不满的小声嘟哝。这片果园到底有什麽他不得参观的地方，让陆秋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凌伊紧贴着陆秋的胸前，感受着他起伏剧烈的胸膛。
　　“没什麽，凌伊你不听我的话吗？”陆秋的语气转为严厉，与在花园中甜言蜜语完全不同。凌伊思考着，难道他惹毛了陆秋？
　　或是前面不该看的跟他有关係。
　　“我……我听你的。”凌伊胆怯说着，然而他心裡有一股力量不断推动他，不断在他脑裡催眠着：快看，这跟陆秋的秘密有关係。
　　在多重压力之下，凌伊想起了蓝少星叫他小心陆秋，还有他私藏根本没死的夜琉这事。况且，他满不喜欢陆秋跟蓝少呈一样，总不太让他知道一些事，久了，信任感破灭，被蒙在鼓裡的感觉格外不好。
　　他趁陆秋卸下心房时，趁机挥开他的手，扭头──

　　凌伊两眼睁大，看着树上的人，一脸慌恐。
　　“唉，凌伊……”陆秋欲言又止，没有因看到树上吊了个人，而有任何反胃和惊恐的感觉。更多的，是麻烦事增加的烦躁感。
　　这样的陆秋，像是精神错乱，前一秒后一秒不同人。或者说，这是原本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