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樱花树下》张星玥

15、15

　　运动会结束，将东西托给幸村他们带回家，许海川带着许樱直接搭上新干线去车站坐车，赶往静冈爷爷奶奶家。因着周末就两天，除了表姐要回静冈之外，藏琳也请了假从大阪赶到静冈去跟许樱汇合，兄妹俩对了一下行程，做了简单的规划后才决定当天出发。

　　好在交通便利，辗转大约两个小时，天刚刚黑下来就到了静冈。车站距离爷爷家还有些距离，许海川带着妹妹守在路边，问了几个路过的司机，好歹是找了个经过爷爷家且愿意带上他们的大货车。

　　许海川上车后还忍不住稍稍感慨了一声，小时候他跟爸爸来的时候也常常会搭便车，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一样有热心人。他坐在前排跟司机搭话，聊起静冈这几年的变化，侃侃而谈。许樱在边上也会搭话，丝毫不怯场，甚至还谈及了各自的家人，一路倒是融洽。

　　路程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后就看到爷爷家的房顶，看着快到了的时候，许樱匀出来几包糖果放在袋子里，下车的时候给了司机作为谢礼。

　　来之前他们也跟爷爷奶奶通了电话，千万嘱咐了不要等他们。可走近了一看，老人家果然守在门口等着，门前亮着的路灯照明了回家的路，许海川拉着妹妹，生怕她摔倒。乡下都是泥路，下雨天的时候人车经过轧出来的一道道轨迹，在晴天后便成了凹凸不平的硬土，夜里看不清很容易崴脚。

　　“爷爷，不是说了不用出来等，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许海川许久未见自家爷爷，问了好之后，忍不住嘱咐了一句，“虽然有些日子没来了，可我还记着路，不会丢了的。”要知道小时候他可是在这儿住了好些日子，大多数的建筑都没变，天黑了也还是能辨认清楚的。

　　乡下的院子建起来没那么多讲究，周围就是自家的田地，整整齐齐种着各式各样蔬菜的园子，不远处是农田，里头的水稻苗正长着呢。另一边就是爷爷的药圃，苗已经种下，估计还有日子长到收获的时候。

　　草壁皋月就在门边上站着，没理会孙子的话，上前接过孙女手上的东西，拉着她进屋，“就在自家门口等怕什么，你爷爷准备了寿喜锅，放了自家种的大白菜，前段时间做的小菜都可以吃了，我和你爷爷今天开了坛子尝了尝，味道很好，走的时候给你带一些回去。”

　　她许久未见孙女了，想念得紧，不住地跟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儿。在神奈川住了些日子，她是知道自家孙女有多忙的，除了时常打电话过去询问嘱咐她要自己照顾自己之外，见了面更是心疼，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她。

　　许樱从小就是个壮实的孩子，近些时候才抽条，身形纤细，但脸还是微带婴儿肥。草壁皋月可不管这些，她就觉得孙女瘦了，拉着她的手不住地摩挲，只差没叫她搬到静冈来住，好就近照顾了。

　　许海川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跟落后一步的爷爷对视一笑，跟在奶奶和妹妹身后往里走。进屋后，他一边给爷爷挤眉弄眼，一边状似抱怨地说道：“奶奶，您偏心，我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也不疼疼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奶奶只要见了许樱，再看不到他。

　　其实倒也不是说偏疼许樱，只是比起调皮捣蛋经常跟着爷爷到处跑的许海川，显然许樱是更乐意亲近奶奶，天然对她有更深的依赖，草壁皋月自然跟许樱更亲近些。

　　“没有，没有，都一样疼的。”草壁皋月嘴上安抚着小少年，手里头却攥紧了许樱的手，将她拉到饭桌上安置下来，“川啊，你跟爷爷把东西稍微规整一下就过来吃饭吧，有你最喜欢的天妇罗。”用的是最新鲜的大虾，是许海川最爱的一道菜了。

　　桌上除了寿喜锅之外，还有鳗鱼饭和各式各样的碟子，除了小菜还有天妇罗等小吃，五颜六色，甚是可爱。这个季节里其实不太适合热腾腾的食物，但赶路一天，喝一点暖暖的汤再合适不过了。

　　许海川在家常常会给许樱加餐，多的是她喜欢的炙烧类食物，因为上火嘴角长了颗溃疡的许樱忍着疼就着奶奶给装的汤和面，尝了奶奶做的小菜，称赞了几句。许海川也在她身边坐下来，见爷爷奶奶都已经动筷子了，这才伸向自己最爱的天妇罗，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要知道他们可是一放学就坐车，一路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奔波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早就饿了。

　　好不容易稍微填饱了肚子，许樱把洗碗的活儿推给哥哥，自己拉着奶奶坐在门口的藤椅上喝茶说话，“奶奶，姑姑是明天下午才到吗？”她其实已经很久没见自家姑姑和表姐，印象中姐姐是个颇为好看的姑娘，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更好看。

　　不过姐姐是高中生，也不知道会不会嫌弃她跟哥哥幼稚，许樱有些担心。

　　“对啊，你姐姐有个歌舞团的面试，然后赶过来正好一起吃晚饭。”外孙女她也是很关心的，对于孩子早早就开始学习舞蹈并且一路走到现在能去参加表演很是骄傲，时常要拿出来炫耀，“或者后天可以带你们一起去出去玩玩。”

　　回乡的这些日子只有她跟老头两个人，全部的热情拿来伺弄田地。大垣堪太忙着他的药圃，等药材都弄好了以后，两人就合力开了园子。在草壁皋月的坚持下，他们种了不少应季的蔬菜，还买了果苗种下精心呵护着，就盼着能为孩子们多添一点美味。

　　大垣堪太端出来一盘点心放到许樱面前，“这是你奶奶一早起来做的，尝尝味道，看比你爸爸的手艺如何。”儿子当了厨师也多是受了妻子的影响，他对此也曾经反对过，后来慢慢也就接受了。年纪大了以后，倒是也开始追求口腹之欲，偶尔妻子做些好吃的，他还挺高兴的。

　　“爷爷你也来坐，”许樱挪了挪椅子，给他让出来一个位置，顺带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明天藏琳要来，本来是说去大阪的，不顾四天宝寺正好放假，他奶奶也回静冈了，他正好顺路来静冈找我。我想着如果姑姑是下午才到，中午就让他在家吃饭好了。”

　　她跟奶奶说起藏琳，以及他现在在四天宝寺中学上学的事情，顺带也回忆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不过许樱还是郑重跟奶奶道歉，毕竟好不容易来静冈一趟，竟不能一直陪着爷爷奶奶。

　　只不过孩子有自己的活动是正常，草壁皋月记得那个小孩儿，笑着安抚了几句：“明天你爷爷要下田去除草，我约了村里的人一起上山，趁着时候好攒一些野菜晒干，你带上哥哥一起跟藏琳出去玩，早些回来就是了。我还记得那孩子，小时候常常跟你在一块儿，长得可好看了。”

　　当时那孩子也是寄居在爷爷奶奶家里，年纪小小可五官精致极了，是附近一带很受欢迎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家里人的影响，对草药之类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因为跟许樱玩得好，还常常跟在他们身后，做爷爷奶奶的跟屁虫。

　　想到这儿，草壁皋月怀念地说起了两个孩子小时候的事情，包括许海川的一些糗事，让刚刚洗完碗想要出来一起聊天的许海川打了退堂鼓。

　　他算是搞清楚了，自己就是家里食物链的最低端，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翻身了。

　　院子里清凉的风吹过，爷爷在墙角燃起了艾草驱蚊，一家人就着月光，吃着糕点喝着茶，别提多惬意了。许樱望望不远处的田野里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只觉得夜色甚好，风景独美，后世的环境破坏严重，已经再不见萤火虫的踪影。

　　第二天，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饭就各自出门了。

　　许樱带着许海川这个电灯泡去跟藏琳汇合，站在静冈的车站站牌下，有些踌躇。尽管她跟藏琳一直有书信往来，可到底好些年没见面了，近乡情怯，总觉得越发接近会面的时间越是紧张。

　　“好了，不是常常写信的嘛，再说了，那小子估计越长越好看了，不用太担心。”许海川见不得她这个样子，调侃似的说道：“估计比你高很多，小矮子。”

　　当初三人一起在乡下住着，许海川跟藏琳也是好玩伴。只不过他显然更爱男孩子的活动，经常跟村里头的小男孩儿出去到处浪，而许樱跟藏琳在一起的时间要更多些。这些年他也从许樱的口中得知藏琳的变化，相信对方也是如此，即使没有直接联系，也不陌生。

　　这会儿他倒是想起来了藏琳似乎比自己大了一岁，不过又想到他现在跟自己一样只是初二，心里瞬间涌现了少许优越感。因为拿了奖的缘故，许海川已经被保送直升本校的高中，升学压力几乎等于零，所以也不愁即将进入初三的学习生活。

　　“少胡说八道，我才不担心他长得丑了，哥哥根本什么都不懂。”许樱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扭头盯着拐角的路口，不理会边上还在叽叽喳喳的许海川。

　　她觉得带哥哥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即使互相都知道且熟知彼此的存在。早知道就该让他去给爷爷帮忙下田去劳作，或者跟奶奶一起去爬山摘野菜，还能有点作用。想到等会儿汇合以后他们还要去静冈的市区逛逛，自己跟藏琳重逢后第一次相约居然还有哥哥这个大灯泡，许樱浑身都不好了。

　　不等她说些什么，最早的一班车抵达车站，等车停稳后，一个个乘客从车门下来，许樱眼巴巴看着，生怕错过了。

　　很快她就看到了一个放大版的藏琳，果然如同哥哥预料的一般没有长歪，还是跟以往一样的好看。藏丁子茶色的短发，发尾微微上翘，五官仍旧是那么精致，只是下颚线分明，带了几分凌厉，跟以往奶呼呼的他有了很大的区别。

　　许樱留意到他的左臂缠着白色的绷带，手上提着包包，一个没忍住上前迎了一步。“藏琳……”她伸手想要接过对方手上的包，突然想起来他似乎跟自己说过的，直接摸了摸他手上的绷带，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底下金属的硬朗的感觉，“这是，戴了护腕？”

　　藏琳当初跟自己抱怨的时候，她还回了一封信，同仇敌忾地吐槽了对方的教练呢。

　　“嗯，一直都要带着，所以只能用绷带挡一挡”白石藏之介，也就是藏琳同学抿了抿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也不敢多看，招呼许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吧，正好从这边坐公交车可以直达市区。”

　　虽然他们交换过照片，可看到真人还是不一样的。白石感觉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怎么迈步了，只能分散自己的精神似的跟她提及等会儿要去的场所。

　　这个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消遣方式，他请教了好几个人才决定带许樱去游戏室玩一玩，然后一起去看电影。至于午饭，许樱郑重发出邀请，他只能点头答应跟对方一起回家吃饭，至于是不是在静冈呆一晚上，明天再回大阪，还是等饭后再考虑好了。

　　“呀，你都没看到我的嘛？！”许海川强调了自己的存在感，走上前一步搂住对方的胳膊，“好歹我们也是朋友，你这样是瞧不起我？！”

　　男孩子的友谊似乎来得很快，几乎是这么一个动作之后，两人之间的拘谨消散殆尽，倒是许樱在边上看着有些无语。

　　她再次肯定，带哥哥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